顏歡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他不知道事實究竟是怎樣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竟應該相信誰了。他悄悄瞥了一眼就站在身旁的老吳,卻發現老吳卻將那封信死死地攥在了手中,盯着自己早已變得陰晴不定的臉,一副要將他活吃了的樣子:“歡子,原來是這人把青銅盉送到你家鋪子裡去的。對方是誰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吧?老實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哪裡知道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麼?看來胖爺我之前對你們的懷疑都沒有錯,你、錢袋兒、雯姐、還有顏叔,你們四個都有秘密,所以行爲舉止間纔會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老吳卻將矛頭指向了顏歡。
“哎,吳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忘了,雯姐她已經不在了,你覺得這樣說她好麼?明明是你說的,這是我們五個人的戰鬥!”
“爺就是因爲一直相信你們,纔會不顧一切想要幫你查明真相!但是現在真相卻讓爺越來越覺得,自己纔是孤家寡人一個,一指都被你們耍得團團轉!”
“好啊,吳哥你既然死活都要懷疑我,那麼想要弄清楚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就把老頭子的那本日記拿出來一起讀一讀就是了 !究竟誰纔是這所有事件的幕後黑手,究竟誰纔是披着羊皮的狼,老頭子沒準就會寫下來的!”顏歡被逼得急了,突然想到了老吳身上還有這樣一條線索,甚至連自己都沒有仔細看過。
誰料老吳的回答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日記已經丟了。”
“這麼重要的線索,怎麼會丟了呢?吳哥你是不是故意的!”顏歡這下更加懷疑起老吳的動機了。
“廢話,之前的情形那麼危急,弄丟了也很正常!你小子少來藉機轉移鬥爭方向,先把你自己的問題解釋清楚再說!”
“我解釋個屁!就許你懷疑我們?我看現在最應該被懷疑的人,反倒是吳哥你自己了吧!”
“懷疑爺?你小子憑什麼懷疑爺?”
“因爲所有人當中,只有你對我和老頭子
的情況最爲清楚。也是你在開始懷疑老頭子之後仍然要跟着我一起來找他,卻又故意弄丟了他的日記!王鴻漸說的沒錯,我們的隊伍裡有內鬼,而且我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內鬼就是你!”
“因爲那個老東西說過的一句話,你小子就開始毫無理由地懷疑陪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顏歡你可以的!你相當可以!”老吳並沒有辯解,可兩隻眼睛裡就像是快要噴出火來。
小木屋中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顏歡和老吳誰都不肯讓步,針尖麥芒地對立着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那是有人踩斷了地上落着的樹枝發出的聲音。
“誰在那裡!”顏歡猛地從地上躍起,一腳踹開了小屋的大門。門外的雨水依舊淅淅瀝瀝地從屋檐上流下,他舉目遠眺,看到不遠處的林子裡有一個人影正在迅速遠去!
“好像是那個引路人,這次我非要抓住他問個明白!吳哥你要是想證明自己是冤枉的,就跟我一起逮住他!”顏歡立刻拔腿追了出去。老吳也沒有遲疑,立刻從地上爬起身來,同錢袋兒各自從屋內抄起兩柄看上去還算鋒利的砍刀,緊緊跟在了顏歡的身後。
三人腳下的林地在滂沱的雨後變得泥濘不堪了起來。好在大雨漸漸止息了下來,林子裡雖仍瀰漫着一層水霧,但三人前方的視野卻漸漸變得開闊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出了林子,抵達了一片沼澤地的邊緣。因爲暴雨的緣故,沼澤漲起了齊腰深的泥水,不過水麪看上去倒還算平靜,水流也並不算湍急。
“媽蛋,還是讓他給跑了。這個引路人每次都這麼神神秘秘避而不見的,絕對沒安什麼好心。”老吳咬着牙關罵道。然而越是這樣,顏歡卻越會覺得他是在故意遮掩着自己真實的想法。他沒有接話,而是心有不甘地沿着河邊繼續搜索了起來,很快便發現了河邊的蘆葦叢中,竟藏着一艘破舊的小木船。
“錢袋兒,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幫我把這船推下水!”顏歡說着便伸手要去推船。
錢袋兒卻勸道:“算哩少東家,天都快黑了,額覺得還是別追哩。”
“你是站在哪頭的?難道你想讓這傢伙一直懷疑下去不成?”顏歡說着,朝一旁正叉着腰的老吳瞥了一眼,伸手又要去推船。錢袋兒知道二人還在因爲之前的事情鬧彆扭,又拗不過顏歡的意思,只得同他一起合力將小舟推入了水中。
顏歡第一個跳上了小舟,回頭衝老吳道:“來不來?來的話就別磨蹭了,弄丟了工程日誌還故意耽誤時間,這些也都是很可疑的行爲。”
“切,你小子少來用話激我。胖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來就來,怕你不成?”老吳哼了一聲,也跟着錢袋兒爬進了小舟。就這樣,三人一句話都不再多說,開始向沼澤對岸繼續進發。
小舟還算平穩,他們輪換着用一片岸邊拾來的厚樹皮當槳,很快便在沼澤中渡過了三分之二的距離。見勝利在望,正負責划船的老吳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將樹皮在水裡撥得嘩嘩作響。
可就在眼瞅着離岸邊只剩下幾十米的時候,顏歡卻忽然低聲阻止了他:“吳哥快停下,別再使勁劃了。”
“停下幹什麼?爺耽誤時間不行,劃得快些也不行,你小子究竟想怎麼樣?這都已經快到了,不想快些上岸去麼?”老吳沒好氣地道。
“我當然也想快,但是這岸邊的水裡生了許多茂盛的水草,正是一些水生生物藏身築巢的好場所。這片地獄裡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我擔心你萬一劃得太猛,引來什麼東西的話——”
顏歡話還沒說完,三人便聽見水中嘩啦啦發出了一陣響動。老吳當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可隨後小舟下方似乎被一個體型碩大的活物頂了一下,水下也冒起了汩汩水泡,登時變得渾濁不堪,卻看不見水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少東家,那是啥東西?!”錢袋兒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顏歡小聲迴應道:“我也不知道,但感覺個頭不小。大家都坐穩扶牢了,在這裡被頂下水可不是鬧着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