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捏着下巴皺着眉忖道：“行兇之人，應該就是那個瘦高個，不會有錯的。”
“歡子，你他孃的可不能胡亂猜測啊，這麼說有什麼根據沒有？”老吳也擠到了他的身邊，反問道。
“不是叫你們別跟過來嗎？我會這麼說，是因爲那枚沒能射入董老闆體內的子彈。”顏歡說着，示意衆人朝驗屍官手中所執的一枚黑色皮夾上看去。
皮夾裡裝着不少硬幣，一顆子彈正巧被硬幣卡住，留了半截彈頭在皮夾外。而那枚彈頭已經呈現出了明顯的氧化，紅褐色的粗糙表面格外扎眼。
“之前從醫院跑出來的時候，我偶然看到了醫生從我肩膀裡取出來的那枚子彈，也是這樣的鏽跡斑斑。”顏歡道：“結合我之前在刑警大隊裡無意間得知的一些信息來看，今晚的兩起案子：一起射殺小楠同我們三人未遂，還有一起導致董老闆身亡，兇手肯定是同一個人。而究其原因，或許是爲了那尊金佛。”
“那歡子你最開始發現的那名死者，又是爲什麼纔會被殺的？”
“這還不明白嗎？當然是因爲那件青銅盉。看來那個瘦高個並不希望這些原本已經下落不明的古物落入警方手中，所以纔會不惜殺人。”
“可他這麼做有什麼特殊的理由麼？”
“當然是不想因此牽扯出我們經歷過的這一系列事件間的聯繫。”
“你小子的意思是，不想讓人知道發生了時空錯亂？所以要殺人滅口？”
“就算……是吧……”顏歡這次並沒有否認，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心思在這樣的風口上就這個問題同老吳另起一場口水戰。
然而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時，圍觀的人羣中卻忽然擠出一個人，一把拉住張若楠將她拽到了一旁：“楠楠，你，你怎麼從醫院跑出來了？”
原來是張嬸。
張若楠連忙拉着張嬸進了屋裡，顏歡他們三個也只得跟了進去：“噓——哎呀媽！你小聲點行不行？”
“楠楠，你的瘋症好了？那可就太好了！媽媽在家裡給你煲了雞湯，剛打算送到
醫院去，就聽說街上有人被殺了，嚇得媽媽都沒敢出門，雞湯也涼了。你是自己跑回來的？怎麼也不換件衣服？”
張嬸說着便要去熱雞湯，但很快她便發現了張若楠身旁的顏歡三人，再次提高了嗓門兒嚷嚷了起來：“哎哎哎，你們幾個，誰允許你們進我家的？外面就是警察，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楠楠，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跟顏歡這個混蛋小子攪和在一起。你會現在搞成這樣全是被他給害的，知不知道呀？”
“哎呀，媽，你誤會顏哥了。要不是顏哥，我現在估計已經被殺死在了醫院裡了，你能不能對他客氣點呀。”
“殺手？這，這怎麼回事？顏歡，你這個小王八蛋，究竟讓我家楠楠惹上了什麼麻煩呀！”張嬸聽得都傻了。
顏歡卻一字一句地反問道：“張嬸，我現在只想問你，那尊金佛你是不是已經賣給了董老闆？”
“是啊，兩百萬的價格成交，一分也沒少。董老闆精明的很，可費了我不少口水呢。”
老吳立刻觸電一般地跳了起來：“媽蛋，果然是因爲張嬸把那金佛賣給了董老闆，董老闆纔會被殺的！歡子，你小子分析的果然沒錯！”。
“董老闆死了？！剛纔他還在我家裡喝了碗雞湯。難道街上喊殺人了，說的就是他？你這個胖子少血口噴人啊，怎麼會是我賣的那尊金佛害死他的呢？”張嬸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連端在手中的雞湯撒了都沒有注意到。
就在屋內亂成一團的時，敞開的大門外又走進了一個人。那人敲了敲門，朗聲道：“您好，有目擊者稱，看見董老闆在被殺前，是從這間房子裡離開的。警方現在想調查一下，希望你們能配合。”
無獨有偶，來人又是夏侯睿。
他走進屋來，看到了立在屋裡的顏歡等人之後立馬伸開雙手堵住了大門：“又是你們幾個！怎麼你們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命案？這次我可絕不會讓你們這幾個嫌犯再給跑了，束手就擒吧！”
“警官，你來的可太及時了。趕緊把顏歡這個小王八蛋給逮捕歸案吧！”張嬸見警察
來了，氣急敗壞地高聲嚷嚷了起來：“他剛纔居然還說，是我賣給董老闆的金佛導致他被殺的。那尊金佛明明是顏歡這個小王八蛋白天的時候作爲賠償送我的，我看哪，八成就是他想把金佛要回去，董老闆不同意，所以就殺人了！”
“什麼金佛？”夏侯睿愣了一下。
顏歡被逼入了死路，心底一股無名火急得蹭得竄了起來：“夏侯警官，你別聽張嬸胡說！兇手真的另有其人，你爲什麼就不能放我們一馬呢？我已經傷成了這樣，又剛從醫院跑出來，怎麼可能這麼莽撞地再次犯下命案？況且我家老頭子目前仍然生死不明，你們這些警察不幫我找人也就算了，還不斷從中阻撓，這還算是在爲人民服務嗎？”
“清者自清，你急個什麼勁兒？少給我上綱上線！”夏侯睿卻也義正言辭，有理有據地喝道：“你們知不知道，剛纔醫院的爆炸，讓我的兩個兄弟當場犧牲了？你們現在是本案唯一的嫌疑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讓你們大搖大擺地離開？就算事後證明你們幾個的確不是兇手，現在也必須跟我回隊裡配合調查，說什麼都沒用！”
“哎，警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抓顏歡他們三個就行了，別抓我女兒啊，她可是受害者！”張嬸聽夏侯睿的意思，是要把張若楠也一起帶回去，一時間也慌了。
“若是再糾纏，就以妨礙公務論處！”夏侯睿的態度卻也十分強硬。
但是誰也沒想到，張若楠竟會在這緊要關頭忽然從桌上拿起了一把尖銳的尖銳的剪刀，按在了張嬸的脖子上：“姓夏侯的，你快點給我退後！”
“放開人質！”夏侯睿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意外情況，當即便想呼叫增員。可他的步話機丟在了警車上從醫院抽調來的警員也都在董老闆的屍體旁緊張地工作着。整個廟東街上亂哄哄的，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間屋子裡已經劍拔弩張的衆人，更不可能聽見他的叫喊聲。
“楠楠，你，你的瘋症又犯了嗎？我是媽媽呀，最疼你的媽媽呀……”最難以置信的人是張嬸，她的聲音顫抖着，止不住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