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恐怖大魔王,吞星人張龍初傳奇經歷的報道,曾經一度是地球熱度最高的新聞,單單電影、電視劇同時期便拍攝了7、8部之多。
這種狂轟濫炸似的曝光率下,對於張龍初的名字,新海生自然早就有所耳聞,只是那時他正作爲逃北者接受着南韓政府支持的基金會組織的新生活教育,所有的精力幾乎都用在了適應環境上,再熱門的新聞也無暇特別關注。
幾個月後當其步入南韓社會後,關於張龍初的報道則早已熱度不再,再加上即便偶爾看到,新海生也僅僅是把他當成是傳說故事裡的人物,根本沒想過會和自己有任何交集,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異狀發生。
直到這次,因爲搜索自己不知何時掌握的異能之訊息,新海生查到了海量關於張龍初的新聞專題,專注之下突然觸及本就因爲種種意外開始鬆動的記憶閥門,突然間將自己的人生拼圖補齊,這才記起他便是‘海華’立國之君;
地球大議院預備議員和經過多個高等文明主位面確認過的吞星人,張龍初。
當然即便如此,還是有一些問題張龍初仍然沒有弄清,比如他爲什麼會死後復生;
復活後爲何會在海底還變成了少年時的模樣;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蘇曉蔻一年多前毫無徵兆的突起殺機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不過這些謎團對於此時胸中像是蘊藏着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般的張龍初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活着,而活着便有無限的希望與可能!
強行抑制着幾乎要沸騰的熱血,張龍初的目光像是穿透無盡的空間,注視着那些希望見到的人,神態略顯癲狂的喃喃自語道:“沒想到吧親愛的蘇理事;
各位來自高等位面文明,把我命名爲恐怖大魔王的先生、女士們;
以及所有背叛我善意的地球人,我竟然回來了,竟然從地獄中回來了!
這真是個驚喜不是嗎,我們會見面的,等到我準備好的時候,我們會重新見面的…”
如果是普通人像他這樣被摯愛背叛,親手殺死,而後莫名其妙的幸運重生又變成了多元宇宙的人類公敵,失去了一切名譽與地位,可能早已精神崩潰。
可張龍初畢竟不同於常人,年紀雖輕卻久經磨礪,無數次遊走於生死之間,神經早已堅韌無比,語無倫次的發泄了一陣後,便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悄悄抹去了眼眶中因無比的恨意涌出的淚水,他環顧周圍,見身邊的幾臺智腦或者沒有玩家包夜,或者包夜的玩家因爲玩的太累沉沉睡去,並沒人發現自己剛纔的異狀,暗暗鬆了口氣,站起身來,漫步離開了網咖。
凌晨3、4點鐘的首爾街頭顯得異常寧靜,除了有米黃色的路燈光芒相伴之外,許久纔有一、兩個喝的醉醺醺的夜貓子與張龍初檫肩而過。
他吹着涼風,走了好一會,感覺腦袋終於不再那麼激動,心中默默的開始盤算起來,“只要奇物世界還在並且仍然受我支配,我真正的根基便沒有太大的損失,再加上變身後黃金巔峰的超凡力量;
不變身時白銀巔峰的肉體強化都沒改變,這次死劫其實只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外物而已。
這樣仔細想想反而是好事,可以讓我下定決心,把所有精力都專注於奇物的成長上。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世界’已經不在我手中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下次奇物世界的擴張。
不過我能清晰的感應到它所在的位置,如果真有影響,到時候再想辦法取回來就是了,倒也不必爲還沒發生的事太犯愁。
嗯,這樣的話,現在最關鍵就是儘快完成奇物成長的條件,也就是吞噬掉一個或者半個異位面,而最合適的目標莫過於‘冰原’了…”,想到這裡,他摸出手機開始搜索冰原位面的消息。
之後邊無意識的四處遊走,邊瀏覽着一條條訊息,因爲死過一次,變得更加謹慎的張龍初認真研究着最合適成爲自己奇物成長墊腳石的位面,最近的情況,臉上漸漸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因爲我造成的所謂‘吞星’現象,現在冰原位面竟然成了多元宇宙最熱門的位面遊行聖地,”嘆了氣,他心中思索着,“單單‘征服者主題樂園’就建十幾座!
唉,這些資本家還真是無孔不入,什麼事都做得出啊,現在怎麼辦呢,是另找吞噬的目標,還是偷偷繼續完成冰原位面的吞噬呢,真是麻煩啊…”,直到遠方的天空泛起白色的光暈仍未找到答案。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清晨時分,送牛奶、報紙的青年開始騎着機車、腳踏車出現在首爾街頭,響起的車鈴聲,驚得張龍初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在人行道上站住腳步,他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望着朝陽搖了搖腦袋,暫時拋去雜念,喃喃自語着,“突然間恢復了記憶,腦袋亂的都不轉了,再想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還是暫時隱藏在偶爾,安安穩穩的過一段日子,靜靜心,再慢慢考慮以後的計劃好了。
華夏有句諺語說得好,欲速則不達,越是作重要的決定時越要慎重,未雨綢繆才行,否則的話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八成就要再死一次了…”,左右看看,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一個小時後,張龍初坐最早一班地鐵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洗了個澡,換上件乾淨衣服,出門漫步走到巴士站,乘公車由江北往江南爆笑人劇院趕去。
在所有心懷不軌之徒都認爲他已經死去,自己又巧合之下有了新的合法身份的情況下,只要有足夠的錢,張龍初便可以舒舒服服的呆在首爾慢慢謀劃自己的未來,想隱居多久就隱居多久。
可問題是雖然恢復了記憶和力量後,財富從理論上對他來說簡直就唾手可得,但爲了安全起見,張龍初不想暴露自己的超凡能力,也就無法以此爲生。
而潛入南韓一般銀行的金庫,雖然對他來說並不比在便利商店貨架上拿東西困難多少,可在個人信息資料都被嚴密監控的新世代,偷搶來的錢既不能轉存也無法大額消費,只能藏在家裡一點點的零用,還很容易暴露。
因此不想冒任何風險的張龍初思前想後,感覺自己還是像失憶時那樣靠打工生活最爲妥當。
反正此時他已經算是與整個世界爲敵,成長和報復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急不躁以穩求勝,纔是最好的選擇,而同樣的選擇其實張龍初之前就已經做過兩次,每次的結果也都相當的令人滿意,嚴格說起來這次他只是重蹈覆轍而已,一切自然顯得輕車熟路。
就這樣,和普通人一樣,只不過缺點是常常分神顯得有點遲鈍;
優點是力氣很大幹起活來也沒有怨言,張龍初開始了自己的劇務生活,先是每天3點一線的遊走於爆笑人劇團、夜校和家之間;
後來做出決定,每隔幾天又在深夜時分增加了一個目的地‘冰原位面’的順順利利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在季節變換後,迎來了歲末寒冬。
這天中午,天空突然飄落下鵝毛般的大雪,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便將整個首爾渲染成了純白色的城市。
在爆笑人劇院大廳,劇團所有人員站在玻璃門後,有的愁眉苦臉;
有些眉宇間卻隱隱露出開心表情的望着被皚皚白雪覆蓋的街道,聽章武州眉頭緊鎖的唸叨道:“…這樣的天氣劇場是不可能上座了,大家回家等電話通知再上班吧,放假期間半薪,嘖嘖,這世界上哪有我這樣好心的團長啊,你們都不用工作就能拿到一半…”
“團長,這是法律規定的好不好,”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人羣中傳出一個嬉笑的聲音,“因戰爭、自然災害…等不可抗力導致的勞方休息,資方需支付50%的薪資,可是明明白白寫在民法典上的哦。”
話音落地,章武州馬上面無表情的還以顏色道:“那民法典上有沒有說,像你這樣在大學一邊學法律,一邊因爲興趣演喜劇,愛說怪話的學生其實非常討人厭。
除了我之外,恐怕首爾沒有第二家劇團會收留你客串着上臺呢,張允哲?”
聽到這話,他右邊不遠處一箇中等身材,長相不算特別英俊卻很有順眼,讓人極易生出好感的年輕男人嬉皮笑臉的說道:“呃,那倒沒有,不過我對您的眼光一向是十分尊重的團長,就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可以嗎…”
而在這兩人玩笑着鬥嘴的同時,距離首爾數千上萬公里以外,還相隔着空間壁壘的冰原位面腹地。
他們的某位同事正赤身裸體的倒臥在一片冰雪中,眺望着遠方巨石砌成的古舊城池,嘴角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笑容,呢喃般的自言自語道:“真是幸運啊,竟然在打算離開的時候有了這樣的意外收穫。
算算這是第21個大型城市了,進度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