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醒來的時候,第一感覺是自己方纔是做了一場的大夢,因爲一切是那麼的相似,同樣的也是在石室,同樣的也是一片黑暗。
就和他第一次被變形人襲擊後的情形一摸一樣。孟哲懷疑自己從見到方恆開始,就是在做夢!
他簡直就想喊“方叔叔”了。
他張開嘴,發出哎呀兩聲,忽然一人說道:“你醒啦?”
同樣的石室裡還有另外一人,問着同樣的話,不過孟哲知道自己不是做夢了,因爲問話的是個女的聲音,好像就是樑靜語的聲音。孟哲道:“你是?”那聲音道:“你是,我是,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
果然是樑靜語的聲音,但孟哲此時再沒那麼激動了,趕忙對起他和樑靜語間的暗號:
“李白乘舟將欲行……”
“忽聞水上救命聲;李白慌忙跳水裡……”
“撈起一看是汪倫!”
兩人皆是一笑,孟哲癱倒下來:這下終於確信身邊的不是那變形人,而是真正的樑靜語了。
深處危境之中,孟哲之前對他的嫌隙之心,不由得一時盡忘,兩人挨在了一起,又齊聲說道:“你是怎麼?”樑靜語道:“還是你先說吧!”
孟哲道:“好吧……”他靠在牆上,將事情回憶了起來,一顆心不由得只往下沉,這時也明白那樑靜思其實是變形人了,也明白自己被老五攻擊,並不是個偶然,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掉入了一個計謀之中,然而到底那一點出了問題,又說不上來。孟哲呆了好久,方說道:“這說來也話長,我現在都成了隱形人了,你看……”
孟哲突然又止口,眼前一片漆黑,無所謂看不看。樑靜語道:“你說什麼,你說你成了隱形人?”孟哲道:“是啊,現在一片漆黑,你什麼都看不到,但若是有了光亮,你也一樣看不到我的!”樑靜語道:“你開什麼玩笑,我不信!”
孟哲道:“我騙你做什麼,對了,我還穿着那隱形衣,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樑靜語伸手過來,摸了摸胸部,又往下摸去,忽然孟哲幾乎喊了出來,卻是樑靜語不小心連那個部位也碰了一下,明顯便聽得樑靜語呼吸忽然加重。
樑靜語道:“你把頭伸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孟哲不知是計,把頭伸了過去,還說道:“什麼話,你說吧!”樑靜語摸着他的臉,找準位置,“啪”的一聲就是重重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打得好不沉重,孟哲跳了起來,頭嗡嗡作響,摸着火燒也似的臉,怒道:“喂,你好好打我幹什麼?”
樑靜語道:“你好意思說,你沒穿衣服,就挨……就坐到了我身邊,你……”她又氣又急,說道後來,已幾乎要哭了出來。
孟哲怒道:“我哪裡沒穿衣服了,我……”轉念想自己穿着的隱形衣,只好像加了層皮膚,確實也和沒穿衣服沒什麼兩樣,也難怪樑靜語惱怒了。這麼一想,怒氣消了大半,又聽樑靜語幾乎哭出來,心腸又軟了大半。說道:“告訴你我是穿了隱形衣,和沒穿衣服是有差別的……喂,你還委屈呢,你不穿衣服坐在我身邊,我打你一記耳光試一下……”
話未了,樑靜語已撲了過來,孟哲打是打不贏,躲又躲不了,腰部被扭了兩下。孟哲怒道:“哦,好啦,我都沒穿衣服,你再撲過來,我就把你抱住再說啦!”
這一話比什麼都有效,樑靜語退在了一邊,委屈無限的哼了一聲。孟哲摸着身上痛處,想着每一次遇到這女妖怪,不是傷就是痛,若是尋常打鬧倒也罷了,偏偏她那美麗的容貌之下,又隱藏着一顆鄙視自己的心。孟哲甚是氣苦,冷冷道:“你不必生氣了,我知道你心裡,哼……你放心,我以後都不和你說話就是。”
過得半晌,還是樑靜語先開了口:“你說成了隱形人,真不是騙我?”孟哲冷哼了一聲,並不答話,過得半晌樑靜語喃喃道:“難道真是這樣,我問你,方纔你是不是抱了塊石頭,將密室裡的石頭換了出來!”
孟哲又哼了一聲,表示認同。樑靜語苦笑道:“我說呢,原來機關既不是被什麼鬼神,更不是被什麼透明的小棍子操控着打開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連說幾個原來如此,孟哲只想問她到底原來什麼,但想着剛纔的誓言,忍住不說。
樑靜語見他不語,也不再說。過得半晌,才又難道道:“怪不得,就是這個樣子了,我明白了;哎呀,那印度阿三方纔給我吃的東西……”樑靜語忽的在喊起痛來,接着上下牙齒相撞,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孟哲心道:“她方纔吃了什麼東西,難道是毒藥,毒性發作了?”轉念又怕上當,閉嘴不說話。
不料樑靜語聲音不是越喊越大,而是越喊聲音越小,忽的傳來“砰砰”的聲響,竟像是她用頭去撞石牆,孟哲大驚,撲上去抱起她來,說道:“喂,你到底喝了什麼,沒事吧!”
樑靜語喊痛之聲噶然而止,笑道:“喝下什麼?我什麼也沒喝下呀!只是某人不是發誓不和我說話了麼,怎麼又說話了?”
孟哲這才明白又上了他一個惡當,把她推在一邊,哼了一聲。
樑靜語卻笑道:“你這麼關心我,多謝啦!”
孟哲又是氣憤,又是鬱悶,心道:“不知哪輩子倒了黴,今生偏偏撞上了這女妖怪……”對自己把持不定的性格,也是無奈,口中說道:“你的腦殼怎樣了?要我說話也不用撞這麼大力氣嘛!”
樑靜語笑道:“多謝你的關心,我的腦殼很好啊!”說着又“砰砰”兩聲,卻是她用手肘撞擊石壁。孟哲恍然,說道:“你……”
這下倒真的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鬧了一陣,才又回到方纔那話題上,樑靜語道:“這事我們兩人各有各的頭緒,你把你黃昏離開時的事情,都好好的說給我聽吧!”
孟哲當下述說了起來,從他被變形人假裝成樑靜語被攻擊說起,到遇到方恆,到方恆將計就計,騙得老二上當,而自己吞下了那白血珠,成了隱形人,至於女生澡堂的奇遇,當然隻字不提,最後講到自己如何幸運的從張茹那裡,得知嚴中胤即將發動攻擊的消息,又將自己聽到的那個完美計劃講了出來。
樑靜語聽罷,只是無奈的輕笑。孟哲道:“怎麼,有問題麼?你就說吧!”
樑靜語淡淡道:“你覺得他的計劃怎麼樣?”孟哲道:“細緻縝密,無懈可擊!”樑靜語道:“可那計劃不是還有個致命的缺陷,就是我哥哥可能會識破變形人麼?”孟哲道:“是啊,可他不是採取了掩蓋措施,找了一對雙胞胎兄弟來演戲麼?”
樑靜語冷笑道:“找一對雙胞胎來演戲,你真覺得這就能遮掩那個缺陷麼?”孟哲奇道道:“怎麼?”
樑靜語道:“很簡單,眼前出現一個變形人,並不等於身邊的就不是變形人啊,難道我哥哥不可以想,這世界上存在兩個變形人麼?”
孟哲跳起來道:“是啊……這……這……”身上冷汗直出,忙問道:“這麼說,你哥哥其實早識破了那變形人了?”
樑靜語道:“識破又怎樣?這是個連環計,我還不是到底中計?”又苦笑兩聲道:“狡兔三窟,我當時猜到那嚴中胤的計策絕不會這麼簡單的,一定會有更厲害的後招,卻怎麼也沒想到,他伏下的第二路棋,原來是你?”
孟哲驚道:“連環計?我是他的一步棋?”
樑靜語淡淡一笑,道:“你說你是恰好碰上他們的會議,就這‘恰好’兩字,問你三個問題好麼?”孟哲道:“你說吧!”
樑靜語道:“第一,我們東方的黑幫,向來最講個兄弟義氣,最忌諱女人蔘與進去,而據我們掌握的情況,那嚴中胤的情人根本就不是龍組的成員,像這種重要的會議,她怎麼會有資格參與?而且是其他老大早早的等候好,她倒是姍姍來遲,你不覺這與情理不符麼?若真是那樣,嚴中胤還怎麼服衆?”
“第二,不排除一種可能,那就是因爲她身份的特殊,所以她有資格參與這一會議,聽你所說,她充當了嚴中胤喉舌的作用。但問題是,既然有這樣的重要會議召開,她反而花時間來請你當什麼吉他教師,這又是什麼大事了?她又怎麼可能在這等時候,反而有閒心管起這雞毛小事來?”
“第三,就是最大的疑點了,你隱形在前,他們籌劃在後,所以當你回到家的時候,張茹在龍組的地位而若真的那麼重要,那麼她就應該早知道你成了隱形人,既然如此,又怎麼還會準備找你做家教呢?”
孟哲張張嘴,說不話來了,喃喃道:“難道,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難道這一切都是演示給我看的,你哥哥晚上根本就沒有來西山別墅,根本就沒有被變形人利用是不是?”
樑靜語苦笑道:“我哥哥確實是來了,那變形人也確實是變形成了小何的模樣,來之前也確實有一對雙胞胎兄弟在我哥面前表演了一番;不過,這本來是我們設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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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哲奇道:“這又是你們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