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載着孟哲和樑靜語,駛向中東。
孟哲孟哲想着這一路際遇之奇特,不禁感慨,又想起自己最初捲入這一是非,全因方成信的自殺。孟哲忽想:“阿信,真的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麼,我們人死了之後,又真的會到另外一個存在空間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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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那幾個夢雖然已經無法讓人懷疑,但沒親身經歷,總是難於置信。
孟哲不禁想起了一位歌手的歌:《朋友啊,天堂好嗎》,不禁輕聲哼了起來:朋友啊天堂好嗎?終於實現了你的承諾,無牽無掛揮一揮衣袖,天地之間任你翱遊……
到此時,方成信自殺的秘密,七血神珠的秘密也都解開了。夢枕石的秘密解開了大半,但方恆告訴他,還有那最後一個秘密。
最後一個秘密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孟哲一夢醒來,就一下掌握了高級格鬥技巧?程咬金的三板斧,就是做夢的時候學來的,可那畢竟也是學,孟哲呢,也學都不是,直接就掌握了。
而更奇怪的,是孟哲明明夢中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大汗;可事實是,出了一身大汗恰恰不是自己,而是方恆。兩人說起此事時,樑靜語道:“就當時的情況來看,方警司絕對是在重傷之下經過了一場劇烈的運動,所以纔會一身大汗,臉色慘白。”
運動的是方恆,孟哲只是在做夢而已。
樑靜語的猜測是:“會不會是當你睡在那個夢枕石上時,你的意識和方恆的意識達成了某種程度的溝通,當你開始做夢的時候,方恆便開始練習武藝,因爲這種意識的聯通,所以你只覺得是自己在練習武藝,同時,屬於方警司意識那一部分的技能,通過共享,也讓你同時掌握了。”
很好懂,就好像兩臺電腦之間牽條線,於是就達到了資源共享。但人腦不是電腦,孟哲對樑靜語的解釋,說不出有什麼不對,但又總覺得並非如此。
他回憶起夢中授藝的情景,想起自己忽而飄起來,忽而落下去的感覺,總覺得應該是另一種解釋。但具體應當是什麼,又無法斷言。
而這最後的秘密,方恆又不願告知。不過樑靜語有另一種說法,說道:“依我看,要解開夢枕石的最後一個秘密,倒未必就沒有其他路,夢枕石既然有七個,那麼我們就從那一個阿拉義家族入手,也便能解開夢枕石的最後一個秘密。”
孟哲大點其頭,忽的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來,說道:“啊呀,我們怎麼……”樑靜語嘆道:“怎麼連阿拉義家族擁有的兩顆血珠會有什麼威力,也忘記了問呢?”
孟哲點點頭,這確實是兩人的一個失策之處。樑靜語道:“其實我猜即使我們問了,方警司也不會說的。”孟哲奇道:“爲什麼?”樑靜語道:“傻瓜,若同時那嚴中胤也知道了,我們還怎麼和他‘玩遊戲?’”
孟哲又是點頭,見這女妖聰明無比,而自己卻擅長上當,這“傻瓜”兩字,但也是合乎身份,不禁嘆了一聲。樑靜語忽道:“其實人本沒有聰明和笨之分的,那嚴中胤自小便在日本的山口組受訓;至於我和方警司,自不用多說,最關鍵就是訓練好刑偵推斷能力,所以你雖上了當,也完全不必要責怪自己。”
孟哲知她又是猜測到了自己的心思,頓了頓,問道:“我若想學,能學得好麼?”
樑靜語笑道:“當然,有我這個名師,豈能不出高徒?”
孟哲大喜,說道:“師傅,我的好師傅,你快教我吧!”樑靜語一笑,和他講了起來,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也就是細心而已,通常的犯罪高手,一般都比較會利用人的心理弱點,比如……”樑靜語舉起茶杯,說道:“比如有個甲,要給乙喝的茶裡下毒藥,如果你是甲,你會採取什麼方式?”
孟哲道:“我會……”沉思半晌,臉色一喜,說道:“是了,我不會直接在茶裡做文章,而可以在杯子上做文章,這樣對手就防不到了。”
樑靜語噗哧一笑,說道:“小說看多了吧?其實對方若是始終防着你,你在哪做文章,他還不是一樣會放着你!”孟哲瞪大眼睛,樑靜語道:“高明的犯罪分子只會從解除對方的心理戒備下手的,比如假定那甲是作案高手,而乙對他又多有防範,那麼,甲就一定會事先在乙的身邊安插一個丙,假裝也是甲的敵人。乙當然會有懷疑,但這是無關緊要的,因爲下毒的時候,同一壺水倒上來兩杯茶,那個丙一定會先搶着喝其中一杯,喝上一兩口,然後會發現什麼事也沒有,之後丙又會找藉口把另一杯也嘗一下,結果卻有中毒的跡象,於是丙大喊茶沒毒,杯子卻有毒,接着踉踉蹌蹌去找甲算帳,不定不到剛出了門就抽搐而‘死’!”
“這當然是甲和丙自導自演的戲了,但乙在慶幸之餘,對兩個杯子哪個有毒,哪個沒毒的看法,也就落入甲的圈套了。因爲丙可以是假裝中毒,也可以是事先服下解藥,但總之不管乙喝下那一杯茶,都必定中毒無疑。”
孟哲歎服不已,樑靜語道:“真真假假,其實只要你能堅持原來的看法,也就不會上當。這些我們在警校時,經常受訓練……”接着樑靜語便將自己學到的罪犯慣常使用的手段,伎倆,一個個分析給孟哲聽。
孟哲認真聽講,他心中從來都有一個信條:“我能做到的,別人也一定能做到;而別人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關鍵的,不過是你願不願意認真去學而已。”
此外,他又還有另一個打算:“日本人有一個優點最可貴,被誰打敗了,就向誰學習;這女妖見事機敏,這是我確實不如她的,我當學到她的本事,也就可以脫離他獨自行動了。”樑靜語這段時間對他態度大有改變,不像是假裝的樣子,但孟哲想着她記事本上的內容,心中芥蒂總是難去。
樑靜語自然不知道他的打算,見他學得虛心,也是高興。
講過十幾個案例,孟哲的推理能力,已頗有不同。樑靜語道:“考考你罷,就方警司和嚴中胤做交易的事來說!吞下血珠後的人都會自殺,這是因爲睡了夢枕石的緣故,可那嚴中胤也不知道其中的關鍵,這也是方警司掌握的秘密,爲什麼他不作爲籌碼呢?”
孟哲心一動,這也確實是個疑點,思索片刻,回道:“其實吞下血珠會不會死,要得到答案再容易不過了,那嚴中胤隨便找個人來讓他吞下珠子,又強迫他吐出來,之後觀察個十天半個月,不就什麼都知道了?方叔叔知道他的話唬住嚴中信可以,對付嚴中胤可就不行了,因此就沒作爲交易的籌碼,而改用了其他方法!”
樑靜語大喜,豎起大拇指道:“孺子可教也——一個嶄新的孟哲誕生了!”
孟哲哈哈一笑,拍胸脯道:“那是!”
一路上一個教,一個學,倒也並不無聊。不多久到得那一箇中東國度,往下看時,見得是無邊的沙漠。
沙漠,在文明落後的古代,簡直就是鬼門關的代名詞了。沙漠的可怕,孟哲當然聽過很多:白天熱得令你恨不得把皮都剝下來,晚上卻冷得可以把血都凍起來,山丘霎眼間就可能變爲平地,平地霎眼間就可以變作山丘,等到暴風起時,整個城市都可能被埋在沙漠裡,再加上那要命的水……
孟哲只希望這一次能很順利的找到那一個神秘部落,找到順利的找到那藍、綠兩顆珠子。
但實際上,一切當然不會順利。
孟哲面對的,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傳奇呢?
《夢》第一部夢的解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