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兩隻喜歡在清晨覓食的珍珠雞被跑在前面的小斑馬嚇得飛上了天,麻褐色的雙翅撲棱棱地拍打着高草叢,奮力地帶着身體尖叫着竄了上去,把小斑馬嚇得一縮頭緊急停步,而原本追逐着小斑馬玩鬧的智力興奮地衝了過去。
“咻!”智力知道不可能追上已經起飛的珍珠雞,緊跑了兩步之後用力地投出了手中長矛。而小斑馬也在瞬間反應過來那不是什麼猛獸,又一下竄了出去。珍珠雞營養豐富,所以現代人們有大量的養殖,但史前的野生珍珠雞與現代的還是略有差距的,最起碼的就是體型嬌小,翅膀更有力。
這兩隻珍珠雞原本離智力就有二十幾米,又在它們飛了好幾米之後智力的投矛纔到,所以要想射中三十米外兩公斤重的珍珠雞是相當難的,但智力也射下來兩條長長的尾羽。珍珠雞外觀黑色羽毛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圓白點,尾羽又不是太長,看上去就雌孔雀。它們的頭很小,面部淡青紫色,與大家熟悉的家養雞的紅臉不一樣。
小斑馬白墨居然比智力還先到一步落矛地點,只見它像獵狗一樣叼着兩片尾羽跑回到張凡虎身邊,把兩條漂亮的尾羽放在他腳邊,然後擡頭看着張凡虎——就只差搖尾巴了。張凡虎哈哈一笑,回手取下一個椰殼,這是今早白墨的早餐之後留下的,用軍刀剜下一塊雪白美味的椰肉給白墨,它張口就把張凡虎手心的椰肉吞吃了。
相比於白墨的頑皮快樂,智力就有些不甘了,他遺憾的拾起了他的投矛慢慢走回來。張凡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這位優秀的獵手,因爲即使是張凡虎也沒有把握投中那麼遠的珍珠雞,而智力已經投中了,只是沒有射殺成功。
拿過智力的投矛,是的,只是投矛,而不是大家幾乎不離手的“艾考瓦”。在張凡虎那天用海杧果樹製作的魚叉給大家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於是在大家豔羨的目光中,張凡虎又花了兩小時細心爲大家制作了一支投矛或者魚叉。
這種只有大拇指粗的投矛在距矛頭兩米的尾端被破開了個十字形缺口,缺口裡是也被破開的兩條白羽,這是翅展達三米的信天翁掉落的翅羽,張凡虎在海邊挑選出滿意的羽毛,再截取最精華的十五釐米長的部分破開安插在十字形缺口裡面。這兩條尾羽就起着控制投矛方向的作用,原理與弓射出後的箭是一樣的,只是箭只有一支羽毛,而這個比它大、飛行方式又不同的投矛用的是兩支。
爲了使矛飛的更遠更穩,張凡虎把它的重心放在矛杆偏前面,這就導致了矛頭投出後是直接扎地。投矛矛頭棵不比壯碩的“艾考瓦”矛頭,只要一紮地就會損壞矛頭,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還是會影響殺傷效果,所以張凡虎得略微修改。
這次張凡虎帶着智力及白墨直接向上次發現白墨的那片照着地走去,原因很簡單,因爲那些生長茂盛的紫嬌花,上次帶回去的花莖花朵加入海鮮湯之後,果然讓族人們大飽口福,而球莖葉被他埋在了小湖邊的土裡。儘管紫嬌花也很耐旱,但是靠近水源又沒有壞處,即使草原上缺水,它在湖邊也能很好的生存,而且當它明年再次盛放時,那時的小湖會多麼美啊,這在非洲大草原上是極少見的。
中午休息時,張凡虎棵沒有閒着,他與智力帶着三天以來做好的上百條十五米長的椰樹衣繩子,張凡虎和智力爬上那顆猴麪包樹,然後左拴右系,原來是用來做吊牀的。但由於這顆樹比族人聚居地那棵極少見的大樹要小得多,所以要讓除張凡虎之外的二十三個族人都能安穩地睡覺,那需要的繩子也要更多。
在前天,也就是族人們以半投半釣的方式捕魚一天之後,張凡虎就讓大家都加入集體制繩的運動中來。因爲魚已經夠吃了,但是想要捕到更多的魚,尤其是不久就要到來的沙丁魚羣,就需要漁網。所以除了撿拾沙灘上的海鮮和修復沙坑之外,其餘的時間都讓張凡虎把族人們全集中在一起安排了。
張凡虎把大家分成三組使用三個制繩架制繩,其中每組兩人,一人撕椰樹衣,一人轉動制繩架製作繩胚,每組都配合的很好,速度也相當快。張凡虎則是“超脫三組外,不在制繩中”的“高人”,他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懸掛在椰樹幹上,剝着大片大片的椰樹衣,這樣才能保持三組的繼續工作。
“哈哈哈……”小孩子們在夕陽下的紫嬌花從中打鬧着高興地笑着,因爲他們還是第一次離開族人聚居地這麼遠,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遼闊的花原。此時距張凡虎、智力、白墨離開好望角已經兩天了,第一天他們回到族中天還比較早,大約是傍晚六點:十小時讓兩個族中最強悍的男人跑一百公里並不是什麼難事。
當他們回去之後就安排全族遷徙,當然把給族人們解釋的事情交給智力,這也是張凡虎允許智力回來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則收拾一些東西。其實也沒啥收拾的,因爲族人聚居地就是個連家徒四壁都算不上的“家徒十樹”,全族只是有一棵巨型猴麪包樹和十餘棵結着小果子的“兒童”猴麪包樹。當然大樹上有現在對於族人來說最重要的叫馬肉香腸及斑馬肉乾,還有少量的海鮮幹及斑鬣狗肉乾。
猴麪包樹的生命力極強王強,着與族人們的遷徙有關係嗎?當然有,大樹本來就會隨着體積的逐漸增長會形成許多樹洞,而族人們在張凡虎的指點與帶領下,在那棵巨型猴麪包樹上挖了大大小小十餘個樹洞,把一噸多的香腸及肉乾全部分開裝入其中,然後把樹皮蓋回去,再繞上草繩,即保險又保味。
張凡虎的軍刀在溼潤的猴麪包樹上挖洞是相當快的,藉着原來的樹洞雛形,張凡虎挖一個直徑半米儲存上百公斤肉乾的樹洞只需要半小時。這對猴麪包樹生長的影響也不大,動物們在猴麪包樹上打洞做巢是相當常見的事,除了鳥類,獵豹、流浪的獅子,張凡虎在現代甚至知道一則真實信息:有一家三口的非洲人家庭住在數平方米的猴麪包樹洞中,而猴麪包樹也照常生長!
留下兩張角馬及斑馬皮做備用,其餘的角馬皮全部被張凡虎割成塊讓女族人們趕製出十餘個水袋——好望角的淡水不易尋找,所以要在了兩水袋湖水之後,其餘的水袋在這個中轉地點的沼澤中全都裝滿水。一天的時間護着族人們行進五十公里,對於族人們來說也並不是很累,當然也不輕鬆,大家都被智力所描述的好望角魚類繁盛所震撼了,那成了鼓舞他們前進的巨大力量。
而看看張凡虎背上背的是什麼吧,數根近一米長彎曲的漆黑角馬角、一捆去掉毛的角馬皮、一捆白森森的角馬、斑馬大腿骨、八張弓胚,當然還有每個男人都背有的水袋。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壓在張凡虎背上足有一大捆,他拒絕了其餘族人的幫忙,畢竟他本來就身強力壯,其餘族人能揹着十餘公斤的水及部分角馬肉一天長途奔跑五十公里就不錯了,而智力是探路人,許多突發事件需要他來緊急處理,比如毒蛇。
當傍晚張凡虎讓全族停下來休息明天趕路時,族中有幾個較強壯的族人還有些不滿的神色,張凡虎一看,是幾個上次也有不錯“獵手銜”的族人,但他們在老族長的一瞪眼之下就安靜下來幫張凡虎幹活了。
現在的張凡虎很忙,在慢跑的途中他都是讓智力帶隊,昨下午才被他們兩人踏倒的草叢還是有明顯痕跡的,所以張凡虎也不擔心智力帶錯路,而他則在後面拿着一條半米長的角馬角,用軍刀在上面忙活着。
次日清晨,族人們從猴麪包樹上的椰樹衣繩子吊牀上下來,繼續昨天的未完遷徙。今天大家都有昨天的未恢復的疲勞,而且所有男族人到揹着近十公斤的角馬皮水袋,但大家知道今天晚上就能到達那夢中的地方,這些困難都不存在了。
張凡虎很理解族人們的那巨大激情,他敢肯定,即使老族長也沒有到過海邊,甚至有沒有到過離族人聚居地一百公里外的地方,他也很懷疑。要知道在非洲大草原上的獅羣和斑鬣狗這二霸的領地範圍一般也就爲一千平方公里左右,一千平方公里是什麼概念,現代全世界至少有是個國家沒有這麼大的國土。
而張凡虎以對現代原始部落生活狀況及史前的物種繁茂的環境來推測,他認爲一個二十餘人的中心部落活動範圍大約與一個獅羣的活動範圍差不多,應該在方圓二三十公里之內。而如果向一個方向前進的直線距離都達一百公里的話,那可就是三萬多平方公里的活動範圍了!這起碼是數百上千的大部落的領地範圍。
現在老族長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在他數十年風雨生涯中,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景象,他的神情與前幾天智力他們剛來這兒是一樣的。晚飛的信天翁,那長達三米的雪白色羽毛在夕陽的映照下像是一隻浴火鳳凰;灰白色和灰褐色的鵜鶘在天上小心地躲避着空中強盜軍艦鳥;廣泛分佈與整個南半球的黑背鷗漂浮在海面上,它們白色的頭頸與收在兩側的黑色翅膀在陽光與海波金光的反射下,也折射出美麗的光芒……
張凡虎靠着一棵大椰樹,看着樹林中忙活着、海灘上嬉戲着、林邊站立的族人們,“今晚在所有族人心中都是難忘的!這是族人生活方式甚至是人類進化的轉折,沒有外界刺激,生物會不斷進化嗎?”
好望角的深秋,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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