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餘人中了神秘毒蜂的蟄刺,而且少則十餘隻,多則數百隻,這種巨量的神經毒素對人體傷害極大,即使在現代醫療條件先進的救治下也很有可能會喪命,更何況是史前十萬年。
如果是中的蛇毒,張凡虎再不濟也可以用“終極手段”,將傷口周圍的肉剜掉,然後用燃燒的木炭燙上去,以蛋白質爲主的神經毒素在高溫下會變質、失去藥效。但是,這次是腿部、肩部密密麻麻的的蜜蜂蟄啊,這種方式怎麼用?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蜂毒對張凡虎無效,或者說是八卦之力運轉後能化解蜂毒,張凡虎不懼怕這種蜂毒;神樹族獵手們身中劇毒,如果不在短時間內解救肯定會喪命!於是,張凡虎有了讓女祭司震驚的方式。
這種催眠方式的確如女祭司所說,就是將半昏迷的人精神力量集中起來,然後自己操控着這股力量和自己的精神力到下一位人腦部,以此類推,精神力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到達張凡虎那兒。
這種催眠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催眠,而是一種救治方式,畢竟催眠的功用多樣,奧妙無窮。這次女祭司控制的獵手、神仕們的精神力自帶着體內的蜂毒,女祭司以以自己強大的精神力控制着這些毒素,三百餘人體內的蜂毒就像一條條小溪匯入女祭司精神力的大河中,最後灌入張凡虎的精神力大湖,也正因爲有張凡虎的配合女祭司纔有可能成功。
張凡虎的精神了雖然幾乎消耗殆盡,但是他剩餘的微弱精神力就如中藥中的“藥引子”或者化學反應中的催化劑,雖然少但是有絕對重要作用。
三百餘人所中的蜂毒至少是上萬只毒蜂的量,而即使是毒量微弱的毒蜂有數百隻也絕對能置人於死地了,像美洲新誕生的“殺人蜂”甚至只需數十隻,有的抵抗力差的甚至只用十餘隻就能置其於死地。
上萬只毒蜂的毒量進入了張凡虎體內,而且是在他精神力、九宮八卦等修煉之力同時消耗殆盡的情況下。世界上沒有絕對強大的人和物,因爲世態變遷總有他人生低谷虛弱的時候,而張凡虎現在就屬於這種請況。
沒有人能幫助他。即使是精神力強大的女祭司、修煉之力旺盛的智靈,她們都不敢隨意去打擾張凡虎,這時候只能靠他自己。
在族人們驚訝神色中張凡虎背部和胸部的皮膚慢慢變得乾燥。甚至面部也逐漸變得蒼老起來,一條條魚尾紋誕生於眼角,然後是額頭上的皺紋、脖頸上的贅皮。每個人都屏息凝神,尤其是衆多剛被雷神救治回來的獵手看到這種情況更是熱淚盈眶。咬緊牙關。
張凡虎現在很痛苦,而且是身體由內到外的一種痛苦。上次中了奇異毒蜘蛛毒,所中之處就像是被火燒着一樣,是一種炙熱的刺痛感;現在的是皮膚、肌肉、經脈都劇痛難忍,就像觸電似的。而且是由內到外擴展,甚至最內部的經脈在毒素的侵蝕下由原來的韌性十足變得縮小僵硬,像一朵慢慢枯萎的花。當神樹族人看着靜坐很久的雷神面部出現皺紋等老化現象時已經是末期了,也是最難受的時候。
殘餘的精神力匯聚於靜脈內,助推這同樣殘餘的九宮之力推動者其他力量,這些力量將經脈中的巨量毒素慢慢推動,就像數個小孩子在泥濘的小道上推動者滿載貨物上坡的馬車,吃力無比。也危險無比。
“快看!”有個獵手叫道。然後被所有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凌厲的眼神幾乎將他殺了,然後他才發覺自己的過失。現在的雷神需要安靜,只不過他看到的實在太難以讓他鎮靜了,所以才發出了聲音。其餘的族人同樣也是鎮靜無比,只不過將驚呼聲壓制了而已。
在族人們的驚訝目光中。張凡虎面部變得越來越蒼老,而胸部、背部等部位蒼老的皮膚居然變得蒼白起來。就像失去了血一樣,即使是人老了也不該這樣。一切都怪異無比。
當族人們都將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張凡虎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那雙與以往同樣精神氣十足的眸子,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知道雷神沒事。
“嗤!”張凡虎睜開眼睛二話不說一把抓在自己臉上,然後用力一扣,族人們張大了嘴,然後看着一塊手掌大小的白色薄皮在雷神臉上被撕下來,然後是下吧、脖頸、胸部,然後雷神看了智月、智力一眼,將背部讓了出來。智月和智靈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指甲掐住一小點皮膚,然後在族人們的期待中將一小塊皮膚撕了下來。
數十秒後,張凡虎面部、胸部和所有的後背等部位都被撕下來一層白色的薄皮。神樹族人看着“剝皮”後肌膚雪白的雷神愣住了,張凡虎也有點尷尬,這太白了!這種白他是知道的,因爲他一年前在石頭城就經歷了這麼一次,不過那次看上去比這次慘烈得多,而且上次退過皮的地方這次並沒有任何反應。
“哥!”智靈輕聲叫道,但是張凡虎卻沒有回答她,再次閉上了眼睛。
“有客人到,準備迎接!”張凡虎睜開眼睛,微笑着說道。
“一二小隊出列!”智力高呼,看着雷神的樣子、聽着他的聲音明顯已經沒事,而且有什麼“客人”來應該對己方也沒有多少敵意,但是畢竟是在這危險的叢林中,而且剛纔己方莫名其妙地被攻擊,差點舉族覆滅,此刻也不能粗心大意。這就是智力從張凡虎那幾個字中所得到的信息,這是一個優秀的獵手對長,有着絕對的將領天分。
張凡虎在剛恢復的時候就發覺自己的精神力已經恢復了,在慢慢撕去老皮的過程中試着調集它們,最後發覺居然比以前又進步了一分!但就是在這份喜悅中他突然發現了什麼,這纔沒有回答智靈的問題,因爲他突然感應到的這些生物並不能小覷,它們很有可能就是己方遇襲的真正操控着!
精神力原感應並不能“看到”對方的樣子,以張凡虎現在的精神力只能在黑暗中感應到距離三四十米之內的情況,所以對方的真實身份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對方數量並不少,接近一百;體型不大。而且在樹上,多半是靈長類的生物。
外出的斥候快速回來了,露出白森森的牙。樹枝笑道:“大鼓,是我們失落的族人!”
獵隊笑了,族人們也笑了,這是神樹族對遇到比己方實力弱、可以收服的部落的說法——“失落的族人”。對方是人就好。即使他們在樹上靈動無比,那麼近百名能逃脫上千人、三百餘獵手、神仕的強大力量神樹族的追捕嗎?
“一二隊去追尋他們幾人,此地有我們!不過,注意自己安全,如果不能找回來。就算了吧。”張凡虎對智力說道,被蜂羣追趕的幾個獵手斥候已經離開一個多小時了,如果能活到現在那麼基本就脫險了,即使回了神樹族也應該沒有問題。
數年的訓練和出生入死,獵手們的配合已經相當默契,很快神樹族的隊伍就大變樣,威嚴莊重。如果對方是敵人,那麼己方就是戰士;如果對方是客人。己方就是主人!
一個個黑色身影出現在樹上。不是猴子,也不是猩猩,而是人,雖然斥候早已經說過了,但是獵手、族人們還是辨別了一兩秒才確定對方是人,因爲他們長得有些奇特。
他們頭髮長而凌亂。這是每個沒經過張凡虎“修飾”過的史前部落都存在的現象,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他們體毛濃密,尤其是胸毛等。這些人身體較爲瘦小。成年男子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左右,身材也較爲纖細,這是爲適應樹上生活而必須的生理條件。
但是,他們另一個身理特徵太奇怪了,這就是讓獵手們大惑不解的原因——他們只有兩個腳趾!
蝦人!張凡虎心中一震,他也是透過叢叢樹葉現在纔看到數十米外最近的一個男子,這個男子全身與族人們的確沒多大區別,但是兩個腳掌前部分卻在中間部分豁開了,分成兩條几乎一樣大的腳趾。兩個腳趾長約七八釐米,這比一般人類的長多了,而且很粗大,相當於成年人的食中二指並排的寬度,這樣就導致一雙腳呈現出一個頂部很標準的梭形。
蝦人是現代世界上還存在的一種人類,而且就在非洲,甚至張凡虎帶領着神樹族沿着贊比西河安向東、穿過中非到達東洲的時候就路過了他們後代的領地。在現代的中非雨林中就有一個這樣的原始遊牧、遊獵、採集的原始部落,他們就是生長着這樣的兩個腳趾,被外界人們稱爲“蝦人”,因爲他們的腳很像龍蝦大螯。
現代的蝦人部落人數並不多,只有兩百餘人,他們在據現代數百年前生活在贊比西河的下游,也就是馬達加斯加島西方海岸國莫桑比克國內,後來被歐洲侵略者逼到了更西方的密林中苟延殘喘。
靈長類的五個腳趾、五個手指是長期進化而來的,是爲了更好的適應環境,而世界上能用兩個腳趾生活得很好的除了鴕鳥之外在沒有第二選了,即使豬也不算是每條腿用的兩個腳趾。
在現代人們都認爲這是一種疾病導致的變異,當時張凡虎也比較贊同,畢竟世界上疾病衆多,各種疾病都有可能出現,世界各地歷史上也出現過類似的病例。但是,現在張凡虎動搖了,看着這些在樹枝上如猿猴般攀爬、跳躍的人類,他不能將什麼事情都推在“疾病”身上而不去思考。
很明顯,這些“蝦人”身體輕盈靈巧,在樹上生活有先天性優勢,但是他們的奇特的腳趾絕對纔是其中關鍵!人類的近親:非洲的大猩猩、黑猩猩和東南亞的紅毛猩猩都是攀爬能手,他們的腳趾雖然也是五隻,但是比人類的修長許多,更重要的是它們的大腳趾和二腳趾空隙極大,他們能用這樣的腳趾向手一樣抓住樹枝、樹幹!
一道晴天霹靂從張凡虎大腦炸開:人類,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