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不同尋常的部落內部鬥爭終於以擁有神秘神力的女祭司獲得了最後勝利:三十幾個女族人站在三十幾個男族人小腹上,下來之後也就沒有離開。剩餘的三個女族人和堅持到最後的兩個男族人成了漏網之魚或者是被女祭司故意淘汰掉的,五個人回到了大荒族部隊伍。
至此,一個擁有一百零七個神仕獵手、三十四名健壯女族人的強大大型部落誕生了,女祭司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祭司了,她與神樹族的老族長一樣,是精神與物質上的雙重領袖。但女祭司與老族長也有明顯的不同,單從她擁有的部落人數上講就佔有絕對的優勢。另外女祭司纔是真正完全掌握權力的人,因爲神樹族中張凡虎與智速也成了可以分散老族長實力的人,只是兩人都很淡定,只是爲部落做事。
在女祭司獲得幾乎完美的勝利時,大荒族本部卻受到了大傷害,因爲女祭司的神仕隊伍就是一匹吃了大荒族的肉、吸了它想血而成長起來的巨狼,並且這匹巨狼還在大荒族本部落中搶奪了一匹健壯的母狼。
大荒族現在還有不到四十個獵手,與原來相比減少了五分之三;女族人雖然只少了三分之一,但是這些是剛纔包圍神仕隊伍的人,全是青壯年婦女。史前女人的功能只有一種,失去她們的大荒族也失去了今後繁盛的最起碼的基礎,成爲一個二流大型部落。但是這樣的二流大型部落實力卻遠遠小於三流部落的神樹族,甚至兩個這樣的部落對神樹族也構不成什麼威脅,這就是質量的差異。
女祭司還有一樣優勢或者劣勢,她的一個做法讓張凡虎大惑不解。那就是她的新部落還是不完整——沒有一個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全是青壯年。女族人的作用明顯,那就是繁衍下一代,但是這得耗費多少時間。大荒族本部現在的孩子數量與大縮水的部落相比看上去就很多了,幾乎與獵手數量相仿,也接近四十人,女祭司完全有能力再從大荒族本部弄部分小孩來,爲自己部落的持續繁盛做準備,但是她沒有。
大荒族部落現在的人員分佈很平均:有約四十個獵手、六十個餘個女族人、近四十個未成年人,其中有幼兒、兒童、少年。女祭司沒有索要一個孩子,這對實力大減的大荒族來說是一個機會:如果大荒族部落堅持十年,甚至十年不到的時間,他們這批未成年人長大後就是一批新生的力量,到時他們有事一個一流的強大大型部落,甚至有可能壓制住女祭司的神仕隊伍。
近四十個未成年人對現在這種局勢的大荒族不僅是機會,也是一個夢魘:他們怎麼堅持下去,有能力堅持到十年或最起碼的數年之後嗎?張凡虎也看出來了大荒族也是採取的到處擄掠來壯大自身,他們的方式和藍色女人的原部落一樣,對別的小型部落直接吞併、中型、三流大型部落進行放養,現在的大荒族本部如果被衆多的仇家發現,那他們還有機會嗎?
幾個老頭子顯然也想明白了這些問題,現在他們是全心全意爲部落着想了,他們看向女祭司的目光完全變了,那是一種臣服,即使是爲了部落的暫時臣服,但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很有可能就是完全臣服。女祭司對他們的目光無動於衷,她怎麼會不明白幾位老人的目的,現在的大荒族本部已經成這樣子了,如果這樣苟延殘喘下去還不如完全臣服女祭司,也就是說他們希望女祭司當整個大荒族的族長兼神。
如果是一個強大的明君會答應這樣的事;如果是一個白手起家的部落也會答應,比如神樹族;如果一個繁榮有愛心的部落也會答應,但是女祭司沒有答應。這就給了張凡虎第二個疑惑,女祭司絕對是聰明的,而且從她對族人們的態度來看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最主要的是大荒族部落也很繁榮,只是需要女祭司強大的力量保護而已,但是她怎麼就不答應呢?要知道他們也是同根生的,即使分裂了,兩者之間也有斬不斷的聯繫。
實際疑惑多了也並不完全是一件壞事,就像中毒多了一樣,很有可能會以毒攻毒最後解毒。張凡虎把前面一個女祭司不收留孩子們的事與現在的這個問題兩者相結合,再加上女祭司一直最求的強大戰鬥力,即使是新加入的女族人也是同樣的標尺,這樣略微一想,他頓時明白了:女祭司很急!她需要一支強大的力量,而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以至於來不及等孩子們長大,另外她與神樹族結盟、與自己交好也是同一個目的。
雖然明白了女祭司的作法目的,但是最終的想法卻還是不明白,現在的女祭司部落即使是一般的一流部落也不願意招惹,那麼她還爲什麼那麼在乎力量呢?張凡虎搖了搖頭,甩開了這個暫時弄不懂的問題,既然女祭司已經帶給他衆多的問題了,那麼還在乎多這一個嗎?這就是所謂的“債多不愁,蝨多不癢”了吧。
幾位老頭的示好與求助被女祭司拒絕了,現在就輪到張凡虎了,他知道這是絕對無法逃脫的抉擇。女祭司很在乎她的實力,而強大的神樹族卻給了她壓力,雖然以前他們的關係很好,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她不會允許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存在。
張凡虎走過去,背上自己的弓箭,再次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獵手們照做。張凡虎率隊來到神仕隊伍旁邊,顯示了雙方的盟友關係。幾位老頭子看向張凡虎的目光充滿了敬佩,敢以二十人的隊伍與上百人的隊伍站在一起做地位平等的盟友,這不是一般人能的。
果然,有的神仕就露出不善之色,他們認爲對方應該站在自己後面,而且需要向他們的女祭司行大禮。
張凡虎理也不理這些人,只是略微偏着頭對高臺上的女祭司一笑,然後就收回目光看向大荒族部落,然後就欲轉身離開。
“等一下!”女祭司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張凡虎掩飾了快露出的微笑。女祭司是個明白人,她知道神樹族的強大,強大並不只是靠人數量多久可以取勝的,即使現在的她面對張凡虎及他的獵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即使最後勝利了實力也會大跌,很可能會給大荒族可乘之機,所以她只會與神樹族交好。明白這一點的張凡虎當然要擺出一副談判的態勢,在談判之前當然又得把主動權抓在手中,他的一轉身就代表了他不求於女祭司,反之女祭司的呼喊就有欲求於神樹族的含義在內了。
但是讓張凡虎收住微笑神色鎮定轉頭的不是女祭司的那聲普通話呼喊,而是幾位老人的聲音。雖然聽不懂他們話語,但是他們不約而同與女祭司同時發音卻表明了他們的意思——他們也有事要與張凡虎商量。
神樹族與大荒族的相識就是從傷害對方開始的,這道大傷口早已經恢復,但傷疤永遠都在,所以兩方的關係,尤其是大荒族本部的關係與神樹族的關係就不會太好,這從發生的衆多事件就可以看出。但是現在實力大跌的大荒族部落的幾位掌權人叫住了張凡虎,這就讓他相當好奇了,他們還有什麼資本與自己談。
女祭司原本邁向高臺臺階的腳步在聽見幾位老人的聲音後也一頓,然後繼續向下走,不說她也有事找張凡虎,即使只是張凡虎看向她的目光,需要她做他與老人們之間的翻譯她也必須下來。
“他們說什麼?”張凡虎棵沒有一點有求於人的覺悟,也絲毫沒有覺得現在的女祭司已經與以前不一樣、現在她的實力強大到足以讓一個一流的大型部落重視的地步,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頭也不回地問剛來到身邊的女祭司。
他以前在山谷上對女祭司的態度不好也就罷了,那畢竟只有二十餘個神仕看到,神仕們當然不敢說什麼;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着實力已經增大了許多的女祭司還是同樣的態度,這還是可以罷了,畢竟他也有讓大家都重視的實力,但是他不也該對着幾位欲有求與自己的老人們微笑,而以側面對着自己有求於人的女祭司啊。
女祭司珠串密佈下的眼睛透過隱隱約約的阻擋掃了張凡虎一眼,然後看向老人們也點了點頭,做出個很溫柔的動作:左手按住垂在胸前的衆多珠串,右手食指點額頭,其餘手指曲起來;與此同時,她頭部微微垂下面對着地,左腿在右腿稍微前面一些,然後雙腿微曲。
看着她的這些動作,張凡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就是心機複雜、實力強大的女祭司,而且還是在向戰敗的老人們行禮的女祭司?
女祭司的行禮也讓對方几位老人有些手忙腳亂地回禮,然後說了幾句話,這些話張凡虎不用翻譯也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無非就是些沒營養的客套話。女祭司也是同樣的迴應,然後雙方如此來了好幾個回合,以至於幾個老人有些承受不住女祭司突然的轉變。
同樣受不了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站在女祭司身邊對幾位老人保持者微笑的張凡虎。女祭司明顯就是故意的,她是在報復張凡虎。
平時什麼也不怕的張凡虎現在嘴角有些抽搐:女人啊,男人怎麼能得罪一個女人啊?即使是很小的也不行啊,張凡虎對女祭司有了一絲忌憚,不是對她的神仕,而只是單對她。
“他們說有事找你商量。”女祭司終於停止了和幾位老人的“友好”關係的相互傳達轉過頭來看着張凡虎微笑着說到。
看着在晃動的珠串下閃動的那雙眼睛,在聽到她那被裝飾得完美無瑕的聲音,張凡虎恨不得把她頭上、脖子上所有的珠串全扒了!但是他還是得微笑着迴應對方:“那麼請問尊敬的女祭司,他們說的是什麼呢?”
“其實吧,他們剛纔的話還可以這麼翻譯,意思是叫你履行自己的諾言。呵呵”女祭司掩飾不住自己的微笑,輕笑起來。
張凡虎迅速凝神,他沒有看女祭司那若隱若現的美麗臉龐上的笑容,而是被她口中“諾言”二字給鎮住了。他很疑惑,自己記得從來沒有對大荒族許下過什麼諾言,更何況是對這幾位老頭子了,張凡虎覺得自己與老人們連交流也沒有,那還有什麼諾言?但是現在這種時候顯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雖然女祭司有時很調皮,但是她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現在的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張凡虎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慢慢從心底升起,他沒有看女祭司,而是盯着幾位老頭子。幾位老頭子以前對他是不鹹不淡的,但是在張凡虎送了數百公斤重的河馬肉之後對他的態度一下就改觀了。現在他們看向張凡虎的目光中很複雜,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慈愛,有一種地位對高位的敬畏甚至獻媚,甚至還有一絲不屑但是有馬上壓抑住了,張凡虎不明白他們的心理,但是能理解,只是安靜地看着他們。
“他們說——他們答應把他們的神女——”女祭司笑容滿面地把頭伸過來,在張凡虎耳邊吐氣如蘭地輕輕說道,然後在最後卻戛然而止了,張凡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得突然轉過頭來,他的臉差點與女祭司的臉做一次親密接觸,把她臉上的珠串都撞飛了。女祭司也被驚得慢慢退後一步,然後回過神來,繼續笑着說道:“嫁給你!”
轟!張凡虎覺得自己頭腦被一頭四噸重的犀牛以每小時四十公里的速度撞了一樣,他微張着嘴也退後了一小步。他看向捂着嘴的
女祭司,看向幾個同樣緊張地盯着他的老人,最後他看向昏昏欲睡的神妹。
這位豐滿異常又身世可憐的女孩現在虛弱無比,看來她的奇異之病對她的傷害果然很大,作用效果明顯。張凡虎看着她,再想起女祭司的話,聽着女祭司那捂着嘴也能聽見的呵呵笑聲,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兩方還沒有什麼接觸,即使是以前的媒婆說親也得給人適應一下不是?但是這是哪跟哪啊,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另一方是個可憐的姑娘,她估計也不知道什麼,難道兩人就被這些人隨意玩弄?
“不行!”管他哪跟哪,張凡虎聽着女祭司變得難聽的笑聲、看着幾個老人變得醜陋的嘴臉突然暴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