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學期爲數不多的一次到了學校圖書館。學校圖書館早上八點三十開門,所以程凱早上說去自習室。如果圖書館開門的話,圖書館是我們的首選。
於是我在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到了圖書館。在平時,圖書館的人是非常少的,但是到了快要開始的前一週或者前兩週,圖書館的人就會陡然增加,有的時候甚至是一座難求。
現在的人雖然也比平時的多,但是一座難求的局面還沒有到。所以我很快地在五樓找到了一個座位做了下來。我很感謝學校將我們的考試排在這個前面,不然我現在肯定是找不到座位的。
我坐好後,拿出挎包裡面的書籍,看了看書桌對面,是一個男孩,他的旁邊的位置放着一摞書,有一本書翻着頁房子書桌上,顯然是看書的人臨時有事去了。
C大圖書館裡面的書桌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一張桌子大概三米長,兩米寬,很重,大概有一百來斤,我一個人是搬不動的。以前我們竊書的時候,也想過更刺激的,那就是將圖書館的桌子也搬一張出去,但是考慮到太重,搬着不方便,就沒有實施。
圖書館的椅子也是特製的,和桌子是一套,坐着很舒服,所以在考試前如果能到圖書館佔到位置,我們是絕對不會去自習室的。
圖書館每一張桌子配有四把椅子,所以一張桌子能坐四個人。平時一般都是找空桌子坐,或者幾個同專業同班的一起坐。但是在考試前就不一樣了,只要能找到一個沒有人的位置,都搶着坐。
我看了看我旁邊空着的椅子,上面有一個白色的包,看樣式應該是女式包。我覺得我的旁邊應該是一個女孩坐在這裡。於是我的心裡在做鬥爭,到底是不是要坐在這裡。
如果坐在這裡的話,我就必須在一個女生的旁邊看書,那樣的話我的精神是不會很集中的。但是如果不坐在這裡的話,重新去找座位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因爲那些空了兩個位置的桌子,大多數都是有一對情侶在那裡。我想,與其去當電燈泡,還不如就在這裡坐着。
我嚥了咽口水,擡頭看了看對面的男生,他正在認真地看着自己的書。於是我沒有起身離開,而是打開了書本看了起來。
看了不到兩分鐘,我們這個位置的兩個女生回來了,原來她兩個是結伴來的,走到座位上了都還在竊竊私語。我心裡有點緊張,沒有擡頭,只是斜眼看了看兩個女生,沒看清長什麼樣,但是也不好意思擡頭看。
我悄悄擡眼看了一下我對面的男生,發現他的頭還是低着看書,而且明顯有些緊張。
我終於知道了,這個男生是獨自一個人,可能是他先來,後來兩個女生結伴坐在這張桌子上;也有可能是他後來,看到這張桌子只有兩個女生,於是坐在了這裡。也或者是這個男生來的時候是這兩個女生離開的時間段。
反正,就是這兩個女生是一個戰線上的,這個男生是孤軍作戰的。所以這個男生的表現是和我一樣,不敢擡頭看這兩個女生。
我想打破這種緊張的感覺,並且也打算看一下我斜對面的女孩,而且還想拉一個人,讓自己不是處在孤軍作戰的位置上。於是我擡起頭,看着對面的男生,說道:“把筆借我用一下!”我故意沒有說“同學”二字,這樣能讓這兩個女生以爲我和這個男生認識。
對面的男生擡起頭,有些錯愕地看着我,我只是直直地看着他,伸着手“借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笑着把筆遞給我,說:“你用。”
我拿過筆,沒有說謝謝,表現出朋友之間的那種感覺。我胡亂在草稿本上抄了兩行字,將筆還給他,說:“好了,我用完了,謝謝。”
然後我就轉頭掃視了一下我斜對面的女孩,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頭髮染成淡黃色的,有些微卷,零散地披在她的腦後。她五官精緻,看上去讓人很舒服。
我也不敢多看,只是掃視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緊張的感覺頓時減輕了不少,因爲現在我有一個我不認識的“朋友”,我和他是統一戰線上的人。
我們就是這樣,總要有一個自己熟悉的人在身邊的時候,纔會在別人面前表現得更自然。儘管這個熟悉的人只是別人以爲的我們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