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雨澤回來了,2010年5月27日,一個星期天的晚上。他星期四走出的警局,然後直接被他的“老頭兒”接回了家裡,一直到星期天下午,他才被送到學校。
我們都因爲石雨澤的歸來而感到高興,但是石雨澤自己卻是悶悶不樂的樣子,笑的時候都是很勉強地象徵意義地扯一下嘴角。
我關好了寢室的大門,張開了手臂抱住了石雨澤,大聲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哈哈。”
程凱也走了過來,拍了拍石雨澤的後背,笑道:“恭喜恭喜啊,現在,你也是進過號子的人了,以後出社會了,也有好的談資了。”
石雨澤卻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高興,他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說道:“可是,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並且,不容我拒絕地發生了。”石雨澤說完,一臉苦相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石雨澤“擔心的事情”?這是什麼事情,現在他出來了,學校也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他還擔心什麼事情,並且還發生了?
我左右上下打量了一下石雨澤,看到他身上沒有什麼傷疤也沒有什麼勒痕之類的啊。我看不出來他擔心什麼,於是問道:“什麼事發生了?你擔心的事情?你現在還擔心什麼?Susan?可是,Susan沒事啊!”
想起了Susan,我發現還沒有給她打電話,石雨澤回來也是直奔寢室,並沒有找Susan溫存一會兒。所以我決定給Susan打個電話報平安。
石雨澤看着我要走出寢室去陽臺,問我:“豌豆,你幹嘛去?”
我停住腳步,轉頭看着石雨澤,說:“我給Susan打個電話,就說你平安無事。”說完又打算繼續打電話。
石雨澤阻止了我,說:“豌豆你先等等,我前天就已經給Susan報了平安了,今天我到校她也不知道,我有件事還沒想清楚,先不要通知Susan。”
我有些疑問,不明白石雨澤搞什麼鬼,他就是因爲Susan而被刑拘的,現在出來了應該馬上見Susan纔對啊,可是現在他卻不願意通知Susan。我放下了還沒有撥打的電話,問道:“石頭,你今天是咋了?”
石雨澤想了良久,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才說:“你們先聽我說一件事吧,我說完了,再討論是不是要給Susan說。”
我被石雨澤的嚴肅怔住了,石雨澤平時都是笑嘻嘻的,很開朗很陽光的一個人,今天他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嚴肅?於是我便和程凱端了自己的凳子,坐在石雨澤的面前,聽他要說的事情。
石雨澤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可能,不久就要被送出出國了。”
事情是這樣的,石雨澤那天在警局和我通話的時候,就說了他擔心一件事情,但是認爲那件事情可能不會發生,就沒有細說,所以我也就忘了這事。
其實他擔心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他可能會被他的“老頭兒”送到國外去。這件事情石雨澤是這樣給我們說的:石雨澤小時候很調皮,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在他高中的時候,成績很差,在社會上跟一些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他的父母就準備等他高中畢業後將他送到國外去讀書。
而石雨澤並不想去國外,就跟父母承諾,承諾自己以後一定不再惹事,並且好好學習,條件就是不要送他出國。
他父母就答應說,如果石雨澤高考考上國內二類本科線,就先不送他,讓他在國內學習,但是學習期間不許惹事。
高考的時候,石雨澤考上了三本線,差一點上二本。他的父母就決定送他出國,石雨澤哭着懇求他父母不要送他出國,並且說三本線報一個好的專科專業會很不錯。
石雨澤的母親不忍心石雨澤的苦苦哀求,就和他父親商量了,要石雨澤報了一個專科專業,就是現在我們的“建築裝潢專業”,那時候這個專業在前幾年的招生分數都很高,基本挨着二本線,而石雨澤剛好上三本線不多,他的父母認定他不會被錄取。並且說聽天命,如果被錄取就是天意讓石雨澤留下來。
然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我們高考那一年,我們這個專業的分數特別低,低到差不多跌到三本線外去了,而石雨澤就有幸留在了中國。他笑說是天要留他。
然後石雨澤的父母就給了他一個死規定,就是在學校不許惹事,如果惹了一丁點的事情,那麼,什麼藉口都甭找了,直接送出國。
於是,石雨澤惹出了這麼大的一個亂子,並且進過號子,不管他怎麼苦苦哀求,他父母就是鐵了心要送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