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白雪等人選的布料樣式多,又是裁剪又是挑花色的麻煩不少,可架不住買得多,所以布店的人倒是沒有半點不爽,反倒很熱情的幫着白雪把選好的布料都送到了牛車上。
除了布料外,棉花自然也是不能少的,加上白雪又是強調了要把被子褥子弄得厚一些,這樣才暖和,所以光是棉花,就佔據了牛車近三分之一的位置,而且這還是把棉花堆放成堆以後的結果。
布料棉花是其中一個重頭戲,另外一個,就是買肉。
豬肉是必須買的,雞肉也不能少。
白雪還看到了路邊有個用瓦罐賣魚的攤位,魚不多,最大有巴掌大小,小的只有指頭大小的鯽魚,不到二十條的數量。
“這魚有死有活,這價錢咋還這麼高呢?”白雪蹲在瓦罐前面,看了看魚,又看了看賣魚的漢子,“要不,你給我算便宜點,我連這瓦罐也一起買了吧!”
賣魚的漢子看起來皮膚黝黑黝黑的,身材很壯,一看就是個常年幹活的人。
長得算不得有多好看,頂多是看着不討厭罷了。
一聽白雪這麼說,這漢子皺了皺眉頭,好像不太高興,不過還是粗着嗓子說道:“魚加瓦罐,一共一百二十文,不能再少了。”
十幾條魚要價就有一百文,現在加了個瓦罐,多要了二十文,白雪怎麼算,都好像覺得有點虧。
一旁的洛氏聽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聲嘟囔道:“雪兒啊,那瓦罐做得也沒那麼精細,也就是不漏水而已。要是在做瓦罐的地方買個新的,也不過才三五十文。”
在經歷了剛剛瘋狂買布的事情之後,洛氏一時間也對十幾二十文沒了概念。
白雪點點頭,又對那漢子說道:“你聽到我姨娘說的了沒?這瓦罐就要二十文,那這些魚你也沒給我便宜多少啊!你要是還這麼要價的話,那我就不買了。”
說着,白雪起身拍了拍衣服,還真是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那漢子一看,反倒急了,連忙要伸手去抓白雪,誰知還沒等碰到白雪的袖子,自己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抓住。
“哎呦!”漢子一聲慘叫,讓白雪注意到了異樣,轉頭看向身邊,卻見郭平正一臉陰森的瞪着那漢子,而手裡抓着的,赫然是那漢子的手腕。
“怎麼了這是?”白雪反倒一頭霧水,剛剛起身的時候,她就只顧着整理衣衫,根本沒注意到對方要抓自己。
郭平哼了一聲,說道:“你這手,是不想要了嗎?”
那漢子渾身一哆嗦,忙求饒道:“大俠饒命,我,我沒別的意思,我,我就是想請這位姑娘再考慮一下。要是覺得貴了,我,我再便宜點還不行嗎?”
白雪往後退了一步,確定對方不會威脅到自己,這才讓郭平鬆了手。
鬆手後的郭平卻一點都沒放鬆,依舊用近乎要殺人的視線盯着對方。
那漢子被郭平盯得一臉懼意,可還是硬着頭皮對白雪說道:“姑娘,要不,這魚加這罐子,一百文。這次是真的不能再少了,要是再少,就不夠抓藥用的。這樣我今天來鎮上的進城費,也白交了。”
好人好事嘛,也不是不可以做,不過,白雪可不想當爛好人。
她對這個漢子可是一點都不瞭解,甚至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如果每個人第一次見面,都對自己說有難處的話,那她就算是有富可敵國的財產,也架不住這麼花銷啊!
所以聽了漢子的話,白雪沒心軟,反倒問道:“那照你的意思看,如果我不買的話,也就不會有別人買了唄?那我要是最開始就沒過來看,你的魚賣不掉,不依然是白花了那進城費了?”
“這……”漢子被白雪的話噎的不知道怎麼應答,最後索性也不再說了,只是嘆了口氣,低下了頭,重新蹲在瓦罐後面,等着再來人問價。
白雪聳聳肩,也不覺得自己做錯,買賣東西,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談不攏,自然也就達不成買賣了。
可白雪剛離開那漢子的攤位,一旁的洛氏卻有些不忍了,對白雪小聲說道:“雪兒啊,剛剛買了布料都花了十來兩銀子了,你咋還那麼計較那十幾二十文的銅錢呢?我看那人也是不容易,肯定是有難處了,要不然……”
“姨娘,我和他非親非故,爲啥要幫他?”白雪的語氣算不得冷淡,不過也明顯的有些不客氣。
洛氏臉色一白,忙低下了頭。
看到洛氏如此自卑的模樣,白雪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索性停下腳步,從袖子裡拿出了一串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銅錢,交給洛氏,說道:“這裡應該還有兩百來文的銅錢,就算是我預付給你過幾天燎鍋底那天的工費。你是想存下來還是花掉,那我就不管了。”
把銅錢塞給洛氏之後,白雪再次擡腳走人,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我們先去仁和堂複診,小月,你和你娘隨便走走逛逛,牛大哥跟着你們,若是買了什麼,直接放在車上就行了。”
杜月還一頭霧水,就看白雪和郭平,一人牽着一個小人兒的手,率先離開。
至於洛氏看着手裡多出來的銅錢好半天,這才擡起袖子來擦了擦眼角,低聲說道:“雪兒是個仁義孩子。”
“娘……”杜月想說什麼,卻聽洛氏又說道:“清波啊,我去把那魚買回來。瞧着雪兒那樣子,應該是想吃魚了,麻煩了她這麼久,請她吃頓魚,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牛清波心裡明鏡似的,也不挑破,只是點點頭,跟着洛氏回到了賣魚的漢子跟前。
到底是用了一百二十文,買了一個算不得好的瓦罐和裡面十幾條大小不一的鯽魚。
在那漢子的千恩萬謝中,洛氏紅着臉,拉着杜月的小手走了。
除了郭平體內的毒依舊不可解之外,柳毅康和郭平身體的其他情況都很不錯。
看着洛氏她們還沒趕過來,白雪索性讓季郎中爲白雨診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