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失望,所以王二愣子決定還是努力去想如何才能讓恩人同意將她手裡掌握的藥材和糧食拿出來。
一聽這話,王春華顯得更興奮了,“哥,我就知道這件事肯定能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都是積累功德的事,恩人肯定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的!”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點點頭,雖然他們原本也覺得這種事他們實在沒必要參合進去,可誰讓提出這種提議的人是王春華了。
不看別人的面子,就衝着王二愣子帶着他們三個一路撐着來到了平邑府,遇上了恩人這份恩情,他們也還是願意賣這個好給王二愣子的。
只是此刻的王二愣子根本不知道這三個人的真實想法是什麼,他此刻只想着要怎麼才能讓恩人答應拿藥材和糧食出來。
然而還不等王二愣子將恩人的要求說出來,就聽王春華又很是興奮的說道:“哥,那等會兒吃了飯,你和季大哥,還有司大哥去救人回來吧!”
“春花……”王二愣子眉頭微皺的想要說些什麼,可處在興奮當中的王春華根本不顧這些,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那些人的身子骨肯定都特別的弱了,到時候咱們多煮點粥,讓他們吃一些,然後再好好的清洗一番,再休息一下。等他們醒過來,咱們也就把湯藥都煮好了。”
王春華說的都是白雪救他們時的套路,根本沒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一直都沒說話的孫二妮兒終於忍不住了,一再猶豫後,終於開了口,“春花,你先彆着急把人帶回來,咱們這裡還什麼都沒準備,把人帶回來了,人安置在什麼地方?”
“是啊!恩人給咱們的東西現在就只夠咱們幾個人用的,如果再來人,到時候是你把你的被褥讓出來,還是把你哥的被褥讓出來?”司二黑眉頭一皺,很不高興的反駁道。
王春華被說得一窒,眨巴眨巴眼睛,眼眶直接紅了,“二妮兒姐,司大哥,你,你們怎麼這麼說話啊?咱們的東西不都是恩人給準備好的嗎?現在恩人既然同意救更多的人了,那肯定也會做更多的準備纔對。咱們到時候只要幫忙圍一圍布幔,再幫忙鋪上被褥,這不就可以了嗎?”
一直沒開口的季鐵柱聽了這番話,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過說話的語氣倒是要比司二黑好一些,“春花妹子,你也說了,東西都是恩人準備好的。可是恩人應該是剛剛纔答應的救人吧,就算恩人真的要救人,可也得提前做準備才行。別的不說,就那些布料,那都是一匹一匹拿過來用的。一匹布有多沉,你也應該知道的。再加上糧食和藥材,那份量加一起可不是說能拿得動就能拿得動的。”
頓了頓季鐵柱又說道:“總之這件事急不得,咱們得等恩人下令了,我們才能去做。”
“季大哥,你咋也這麼說啊?那些可都是人命,早點救回來,就能早點讓他們好起來。萬一咱們晚去了,那些人的命都沒了,到時候咱們還咋救人啊?”
看着王春華那麼理直氣壯,又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除了王二愣子的其他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終於齊刷刷的搖搖頭。
“二愣哥,我們先去撿柴了。”
由季鐵柱開口,另外兩個人點點頭,這三個人就這樣離開了。
“哥,他們三個咋這樣呢啊?恩人救了他們,他們是不是就覺得完事了?咋一點兒都不想着去救別人?”王春華很是不服氣的對王二愣子倒苦水。
而此刻的王二愣子心中更是苦笑連連,他哪裡看不出來,那三個人已經不想再和自己的妹妹繼續說下去了。
哪怕是一直都對自己的妹妹有好感的季鐵柱,剛剛看向妹妹的眼神裡,也不見了曾經的喜歡。
可看着自己妹妹那副又是生氣又是委屈的表情,王二愣子又實在說不出教訓的話來,只能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了句去熬藥,便離開了。
王春華沒想到哥哥居然一點兒都不安慰自己,反倒就這麼走開了,心裡的火氣更大,下意識的就要將手裡的勺子扔出去,可猶豫了下,還是重新放下,一邊低聲咒罵着,一邊繼續熬粥。
靠在一棵大樹枝杈上的白雪,已經摘了面紗,正在拎着一串葡萄,一粒一粒的摘下,扔進嘴裡。
而在她斜下方的枝杈上,則是趴着正抱着一個蘋果的白烈。
“主人,你還真猜對了。那麼損的個想法,還真不是那個王二愣子想出來的。”白烈將一整個蘋果都吃進了肚子裡,這才重新坐起來,仰頭看着白雪,“主人,我很久沒吃肉了。”
白雪翻了個白眼,隨手扔下了一個豬大腿,這才說道:“那個王二愣子倒是個人才,只是太過感情用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他那個妹妹竟然會如此拎不清,自己想救人就想了,竟然還把打算打到了我的頭上,真是,嘖嘖……”
搖搖頭,白雪又吃了一粒葡萄,將籽吐在手心裡後,隨手扔進了空間,“白烈,咱倆再猜猜,你說離開的那三個人,還會在這裡待多久。”
“不猜。”白烈吞下一口肉,“每次猜都是主人贏,沒成就感,不猜。”
見白烈如此不配合,白雪也不生氣,聳聳肩,繼續慢悠悠的吃着葡萄。
雖然白烈沒有參與競猜,不過白雪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那三個人,怕是在等自己出面了,等自己一旦露面,他們三個人離開的可能將會非常大。
要離開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白雪不覺得有多可惜,也沒覺得有多失望。
當初救他們只是隨心而做,如今他們走了,也只能說是緣盡而已。
好一會兒沒聽見白雪說話,白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主人,那玉露你還吃不吃了?”
“我吃不吃你也不準吃了。”白雪翻了個白眼,立刻沒好氣的回了這麼一句。
不提那個玉露,白雪的心情似乎還沒那麼糟糕,只要一提,白雪就恨不得將下面的那隻白浪剝了皮去做狼皮大衣。
白烈嘿嘿一笑,帶着幾分討好的味道說道:“主人,那玉露真的是好東西,你要是不吃,也至少找個什麼東西裝起來,要不然回頭它在凝出一滴來,萬一再把之前那滴擠沒了,多浪費啊!”
“知道了。”白雪知道白烈不是真的說笑,自然也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只是那玉露到底是怎麼出來的,又該用什麼東西去盛裝,這些問題,還真是讓白雪有些費腦筋了。
白雪是在中午出現在王二愣子幾人面前的,拎着兩袋子大米,以及整整一揹簍的藥材,都是一包一包包好的。
一看到這些東西,王春華自然是高興萬分,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去幫白雪拎東西。
白雪也樂得輕巧,將東西交給了王春華後,便去看了昨天撿回來的那四個人的情況。
兩個男子的狀態看起來倒是穩定了不少,不過那女子卻發了熱,嘴脣燒得都有些乾裂了。
與那女子一個被窩的就是她的孩子,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大的小丫頭。
那孩子的狀態倒是還不錯,談不上面色有多好看,但卻比昨天揹回來的時候看起來順眼不少。
“王二愣子。”
隨着白雪的招呼,進來後就站在入口位置的王二愣子趕忙上前。
“這人已經發了熱了,你們沒發現?”
白雪略帶不爽的質問讓王二愣子心裡咯噔一下,一時間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當即伸手去摸了一下那女子的額頭。
很燙。
非常明顯的發熱。
“恩人,這,這……”王二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之前就是考慮到了男女授受不親,所以這對母子是安排了王春華和孫二妮兒來照顧的,而他們三個大男人,自然是照顧另外兩個男子。
下意識的,王二愣子很想說是王二妮兒沒有將人照顧好,這樣就把自己的妹妹摘出來了。
可這種話王二愣子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爲他很清楚,從昨天喂這幾個人吃了藥之後,王二妮兒就一直都沒進來過。
倒不是王二妮兒偷奸耍滑,相反的,王二妮兒一直到晚上休息都不曾閒下來。
昨天下午傍晚,他們已經找到了白雪說的小河,距離他們住的地方有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這一來一回,就要用上一個時辰。
王春華就說自己的力氣小,一來一回拎不了多少水,所以將照顧病人的事接了過去,而王二妮兒則是像個男人一樣,擔着水桶,來回跑了兩趟。
就算王二愣子可以昧着良心說王二妮兒的不對,卻也沒有辦法讓另外兩個人也和自己一樣昧着良心說話。
白雪見這人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什麼來,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也不再追問,而是起身就走。
不多時,白雪再次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與此同時帶來的,還有幾幅退燒用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