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白雪點點頭,半點沒猶豫。
看着白雪如此坦坦蕩蕩的將藥材的位置說出來的模樣,方誌誠對這丫頭的喜愛更多了幾分,又叮囑道:“丫頭,這事你就不要和別人說了,對外,就只說那些藥材是我方家在平日裡儲存下來的,這樣一來,也不會讓人生疑。如此安排,你可還滿意?”
可還滿意?
白雪心中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她對這樣的安排簡直都滿意到家了好嗎?
表面上白雪點點頭,非常聽話的說道:“自然是滿意的,我人小,承擔不起太大的福氣,但是外公就不一樣了。作爲府城的首富,又能事事都以府城的百姓考慮,那可是府城百姓的福氣呢!”
這馬匹一下子就拍到了方誌誠的心窩上。
銀子,方家不缺。
而方誌誠又不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所以他對名聲之類的存在,則是格外的看重。
雖然明知道這丫頭是在說好聽的話哄自己,可方誌誠還是心情大好,當即就表示出了自己的態度,“丫頭,你這外公外公叫得我這心裡舒坦。這樣吧,等到這一場瘟疫過去後,我就讓然兒那丫頭正式收你做義女,這樣一來,我也就是你堂堂正正的外公了。不知道你這丫頭可接受這樣的安排?”
姨娘變義母?
嘖嘖,雖然少了個姨娘,可卻多了個乾孃,對於這樣的安排,白雪自然是滿意的。
“如此,那外孫女就先謝過外公啦!”白雪趕忙起身福禮,那開心的模樣,當真不是假的。
這件事就被這麼說定下來,之後白雪也不再多留,連早飯都不曾用,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方家。
大批量的草藥總算是有了被光明正大拿出來的理由,那麼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將空間裡的草藥送到之前說好的地方纔是。
所以離開了方家,確定了沒有人跟蹤自己之後,白雪便踩着輕功出了府城。
這還是第一次在白天利用跳牆離開府城,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
好在城牆也不是四周都有人巡邏,想找個穩妥的空檔跳出城,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就在白雪正趕往指定的地點,準備去存放藥材時,方府裡迎來了剛剛從張家趕過來的張易翔與方怡君夫婦。
“爹,這麼急把我們叫過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方怡君一見方誌誠,便立刻詢問起來。
方誌誠放下手裡的紙條,擡頭看着自己的大女兒和大女婿,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易翔,你過來。”
被點名的張易翔立刻上前,不過卻不敢坐下,只是恭敬的站在書桌旁,目不斜視,“父親,不知有何吩咐?”
已經當了白家三十多年的女婿了,張易翔對方誌誠,早就視爲親生父親一般。
方誌誠嘆了口氣,說道:“易翔,世人都說我方家是平邑府的首富,實際上經過這些年的發展,你的成就已經遠在爲父之上。易翔啊,作爲首富,決不可爲富不仁。雖說不能心懷天下,卻也該心存窮苦百姓。對於這一點,不知道你有何想法?”
張易翔不是傻子,雖說他如今已經有五十多歲,可曾經也是高中過狀元的人。
之後又做了太子侍讀,直到太子登基成爲皇帝,他便辭官回家,落戶在了平邑府。
要說他是個沒有胸懷的人,那絕對是假的。
只是他的胸懷從不是朝堂之上,所以纔會變成如今平邑府的真首富。
這會兒聽了方誌誠的話,張易翔立刻明白了這是要說和瘟疫有關的事,便將頭又低了低,道:“父親,如今府城百姓遭受瘟疫之苦,藥不夠用,糧不夠吃,當真是可憐至極。所以,小婿已經與怡君商量過了,準備開倉放糧,接濟窮苦百姓。”
“你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不過眼下除了這個外,我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與你說。要不要參與進來,全看你自己的想法。參與進來,那便是積累功德的事,若是不參與進來,倒也無妨。你是開棚施粥也好,是獨善其身也罷,爲父都理解你的考量。”
這翁婿倆的相處之道一向如此,翁婿多年,卻不曾有過紅臉之時,正事因爲他們有事便是如此有商有量。
正事因爲有方誌誠這樣善解人意、開明爽朗的父親做榜樣,他的幾個孩子一個個的也都是豁達開朗,並不似平常人家那般小肚雞腸。
但只一件事是例外,那就是方然的親事。
不過再例外,如今多年過去,也早就已經化爲玉帛。
“父親但說無妨。”張易翔說着,擡頭看了一眼方怡君。
夫妻多年,只是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於是就見方怡君立刻走到了房門口,直接站在房門外,親自把守。
張易翔見方誌誠遞給自己一個巴掌大的紙條,上面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方誌誠之手。
“父親,這是……”字條上面寫着的是個方位,距離府城不算遠的一個地理位置。
方誌誠輕嘆了一口氣,這才低聲說道:“原本叫你過來是想商量一下義診的事,不過中間出了點意外,讓我得知了這個地方存放了不少的藥材。至於具體數量幾何,這些我倒是不清楚。既然你過來了,就想問問你,可否要與爲父一起,將這一場義診推廣開來。”
“推廣開來?”張易翔思索了片刻,隨即壓低聲音驚呼道:“父親的意思是,要大開城門,接收城外的病患進行義診救治?”
“爲父正有此意。”方誌誠沒有再隱瞞,“城中百姓固然重要,但城外的百姓亦是人命。若是任由城外的百姓慘死荒郊,對於我等住在府城的人來說,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父親的意思小婿明白,只是,若這裡的藥材並不足以支撐救下城外的百姓,那結局……”
後面的話張易翔沒有說,不過意思卻已經非常明顯了。
對於這一點,方誌誠也只能是嘆嘆氣,搖搖頭,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一點,怕是隻有咱們親自去看過藥材的存量才能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