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劉氏不傻,剛剛白雪一提編排死人是非的時候,她就立馬明白過來這話裡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她纔會當即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可這會兒又一想,那女人都死了好幾年了,要是真能一聽見自己說的壞話就找上來,那豈不是早就該找上門來?
一想通這一點,趙劉氏當即來了精神,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白雪叫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還真是找了男人當靠山了,說起話來還真是硬氣不少!告訴你,老孃不怕!老孃剛剛還就是在罵你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娘了,你能把老孃咋的?”
“我能把你咋的?”白雪冷哼一聲,睨了一眼趙劉氏,陰森森的說道:“我當然不能把你咋的了,只不過,我娘今天晚上應該會很想和你聊聊人生。”
說完,白雪也不等趙劉氏再開口,便招呼牛清波說道:“牛大哥,你儘管駕車衝過去,不管是壓死誰還是撞死誰,都算在我的頭上。”
牛清波被白雪的話嚇住了,原本就擔心牛車把圍觀的人碰着,這會兒更是怕得不行。
白雪見牛清波更加不敢驅車了,便上前一把搶過牛清波手裡的鞭子,就這麼站在牛車上,用鞭子指着這會兒正站在牛車側前方的趙劉氏,大喊道:“左右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閻王爺上次不收我,這次也一樣都不收我!我承了閻王爺這麼大的情,今天非得送他幾個人命過去不可!”
說着,白雪揚起鞭子就要往拉車的老牛身上抽。
“哎呀!”牛清波倒是第一個驚呼出來。
白雪手裡的鞭子揚得沒章法,可看着就有夠嚇人,這要是真落在老牛身上,這老牛非得疼瘋了不可。
趙劉氏看到鞭子揚在半空中,也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尖叫着就要往後退,可因爲太慌亂,反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鈍鈍的疼讓她的冷汗唰唰的往下落,偏偏顧不上。
眼看着那鞭子就要落下來,趙劉氏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離這兒遠遠的,白雪那丫頭瘋了!
連滾帶爬的,總算是離開牛車有近兩米遠了,卻聽見一聲鞭子的抽響聲,卻沒聽見牛的慘叫聲。
再回頭看向牛車,卻見白雪已經在用手將鞭子重新收好,人也坐在了牛車上,嘴裡則是招呼着,“駕!駕!”
鞭子到底沒有抽在老牛身上,這讓牛清波鬆了口氣,可在聽見白雪居然什麼都不做就想讓老牛趕路時,卻又忍不住一陣的無奈。
“牛大哥,快點趕車走啊!要不然有些不長眼睛的,等會兒又不知道怎麼擋路了。唉,老話不是說,好狗不擋道的嗎?怎麼村子裡多了不少瘋狗呢?”
白雪纔不管自己會不會得罪人,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會得罪趙劉氏那種大家都知道的爛人。
自打和白家徹底決裂以後,白雪就知道自己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就算是有良心的村民還會覺得自己是可憐的,可白家,還有那個杜蕊,也一定會想盡辦法不會讓自己好過。
牛清波被白雪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還是一旁郭平低聲催促他趕路,他這才抖了一下手裡的繮繩,隨即老牛又開始往前走,總算是從人羣中突圍出來。
其他圍觀的村民也在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白雪卻管不着了,畢竟這個年代裡能夠娛樂的東西不多,八卦傳聞,大概使他們最大的娛樂了。
看着牛車越走越遠,人羣裡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真沒看出來啊,白雪那丫頭居然也硬氣起來了。我看着跟她一起坐車的那男的,模樣真不錯,只是不知道咋就看上了白雪那丫頭了呢?要臉蛋沒臉蛋,要屁股沒屁股的,一看就不是好生養的。”
“你懂什麼啊,現在的大戶人家都流行和伺候的丫鬟有點啥事,正室夫人又不想他們整出孩子來,所以像白雪那種不好生養的,剛剛好上位。”
“你們行了,白雪那丫頭從小就挺苦的,現在難得過上了幾天舒心日子,你們咋就這麼看不過去呢?”
人羣的議論裡,有看好戲的,有吃味的,也有爲白雪鳴不平的。
而就在人們議論正熱鬧的功夫,白家人姍姍來遲。
衆人見白家人來了,有些不想惹事的,便各自散去,而有些和白家平日裡走得近些的,或者是非常八卦的人倒是留了下來。
其中就有剛剛被嚇得差點尿褲子的趙劉氏。
“哎呦呦,這不是花瓣姑娘嗎?這才幾天沒見,真是越發的標緻了。”趙劉氏隨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陪着一臉的笑來和白花瓣打招呼。
白雪在老白家可是沒有半點地位,可白花瓣卻完全不同。
如今已經十三歲的白花瓣,出落得可跟朵花兒似的,早在去年開始,便有不少媒婆上門求親,全都是些鎮上或者是其他村子有頭有臉的人家。
和杜蕊一樣,白花瓣也是個非常有發展的姑娘,村子裡的人多少都會高看她們些,想拉近關係的人自然就更有了。
白花瓣本來是不喜歡趙劉氏的,可聽到她誇自己,白花瓣心情大好,再加上身上穿着新衣服,這些高興加一起,居然讓白花瓣對着趙劉氏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得了笑臉的趙劉氏心情更好,趕忙湊上前又說道:“花瓣姑娘以後定然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少奶奶,白雪那個賤丫頭也虧了早早的從白家搬出去,要不然以後指不定要靠着花瓣姑娘的福氣怎麼顯擺呢!”
一聽白雪兩個字,白花瓣臉上的笑容當即僵住,隨即想起了自己急急趕過來的目的,忙問道:“白雪那賤丫頭人呢?”
“她,她走了啊!”趙劉氏忙說道:“你可沒看到她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就好像她是咱們長河村第一個美人似的,那叫一個牛氣。不過就是坐了趟牛車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坐牛車了?”白花瓣一愣,“她哪裡有錢去坐牛車?”
“可不是,不光坐了牛車,還買了不少東西呢!看樣子那個傻大個對白雪那賤丫頭不是一般的好呢!背地裡指不定給了她多少的銀錢花銷。嘖嘖,當真是白瞎那些銀子了。”
趙劉氏一邊說着,一邊搖頭,那一副看不慣敗家浪費的心疼樣兒,就好像白雪花的是他們家的銀錢似的。
【作者題外話】:二更奉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