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幫你去救一個革命黨?,而且還是一個跟徐錫麟同謀的革命黨!”德齡瞪大了眼睛驚叫着。
“而且還是個女革命黨。”楊豐腆着臉說道。
“真不知道是我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德齡氣呼呼的說,坐她的大班臺後面,歐式長裙襯托出胸脯高聳着。
“不會又是一個你的紅顏知己?”過了一會兒她才似笑非笑地說。
“別胡說,人家孩子都十幾歲了。”楊豐趕緊撇清自己。
“啊,你倒是興趣廣泛,還有我的老闆,據我所知這家洋行的老闆艾薇爾小姐可是美國有名的美女加才女,你的那位美國朋友應該就是指她?”德齡用手的鋼筆輕輕敲着桌面,淡淡地說道。
楊豐站桌前,就跟一個接受訓斥的員工一樣陪着笑臉說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這不是都分手了嘛。”
“好,我不管你有多少已經分手,或者還沒有分手的紅顏知己瞞着我們,但你好別再讓我妹妹傷心。”大姨姐用她應有的口氣,毫不客氣地訓斥着楊豐。
“那救人的事?”楊豐繼續陪着笑臉問道。
“走,紹興那邊還沒聽說抓住革命黨,你那個孩子都十幾歲的紅顏知己應該還沒事,咱們直接過去把人接走就行,到時候她願意去歐洲還是日本,我都能給她弄到船。”德齡白了他一眼說,她倒是相信以楊豐的口味,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都十幾歲的女人下手。
兩人先去女接了四胞胎,這四姐妹身手都很好,萬一有什麼事,動起手來也有個幫助。
個人全部換成式男裝,帶着武器然後乘船走運河而下,直奔紹興。
到了紹興很快就打聽到大通學堂的位置,然而剛走到門前,就聽到後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着就聽到有人喊:“快,圍起來!”
個人一臉鬱悶地回過頭,大隊的軍士兵正涌過來,然後分散開包圍整個學堂。
“幹什麼的?”帶隊的軍官看着他們,厲聲喝道。
“聽說這裡收學生,想問問可不可以入學。”楊豐鎮定地說。
軍官騎馬上,掃視了他們一眼,冷笑着說:“謊都不會撒,一幫女扮男裝的肯定有問題,先拿下帶回去再說。”
“這位管帶大人,你好收回命令,這裡的人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楊豐陰沉着臉說。
“笑話,都拿下!”管帶冷笑一聲喝道,但緊接着冷汗就冒了出來。
枝盒子炮,一把勃郎寧同時對準了自己。
“你,你們敢拒捕。”他戰戰兢兢地說道,同時有些心虛地看着自己那些拿委員會88的士兵們。
“我是爲你好,我們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楊豐淡淡地說,同時示意德齡等人一起離開。
管帶眼睜睜看他們人走遠,卻沒敢下令追擊,他不傻,他很清楚光這七把手槍的價值就過千兩,一般人哪用得起?
就算是革命黨,那也真得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家出身,幸好沒鬧出事情來。
他擦了一把冷汗,隨即帶人衝進了學堂,與他同來的還有另外幾名官員,其高的是一名知府,這幾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尤其是那名知府,看着德齡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
“怎麼辦?人還救不救?”躲不遠處的德齡看着他們進去,然後問楊豐。
“當然得救,要不然咱們大老遠跑來幹什麼?”楊豐皺着眉說道。
很快五花大綁的秋謹就被從學堂裡面押了出來,然朝府衙方向走去,與她一同被捕的還有十幾個人。
看楊豐還沒有動作,若蝶幾個有些着急了,這四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小丫頭對武裝劫囚,明顯有着極大的熱情。
“快動手啊,總共多個士兵,根本打不過咱們,再不動手他們就走了。”若蝶興致勃勃地說。
“閉嘴,都這麼大了,也不長點腦子,劫完人怎麼辦?亡命天涯?”楊豐毫不客氣地敲了她腦袋一下。
“我們可以恢復女裝,然後化妝逃跑。”若幽自己爲聰明地說,另外三姐妹一致誇她這辦法好。
“就你們四個,就跟四盞燈泡一樣,誰見了不是過目不忘?還化妝逃跑,你們甭管穿什麼馬甲人家也能認出來。”
硬搶的確不合適,剛纔那些官兵都已經同他們人照過面,四胞胎甭管誰只要看過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
至於他和德齡,都應該說是標準的公衆人物,報紙上都是經常露面的,到時候就算他們能逃出紹興,很快也會被找上門。
“紹興這邊你有沒有朋友?”楊豐問德齡,硬的不行就只能拿錢往外砸了,好早有這方面準備。
德齡搖了搖頭。
這下子難辦了,楊豐的眉頭不由緊皺着。
幾個人正猶豫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楊豐急忙回頭舉槍指過去,緊接着就是一愣。
後面是兩個小姑娘,大的和若蝶姐妹差不多年紀,小的也就十二三歲,問題是這倆小姑娘手上居然都拿着左輪手槍,另外大的手上還拎一個白布包,按照楊豐推測弄不好是革命黨專利的土造炸彈。
楊豐冷汗一下子冒出來了,那玩意兒安全性不好,經常自個兒就炸了。
“抓住她倆!”他急忙喊離得近的四胞胎。
剛出現這倆小姑娘反應遠沒他快,正一愣神的功夫,四姐妹的飛鏢就出手了。
四枚飛鏢幾乎同時扎她們胳膊上,只聽兩聲驚叫,她倆的手槍和炸彈同時掉落。
就這一瞬間阿茲貓躥了出去,猛地把炸彈撲了出去,看來楊豐對這玩意兒的估計沒有過高。
打排球一樣,被阿茲貓撲得斜向上飛出去的炸彈,划着一道幽雅的弧線落遠處的地面上,然後轟然炸開。
“帶她們趕緊跑!”楊豐急忙朝四個惹禍的傢伙喊道。
四姐妹趕緊撲過去,迅速把兩個小姑娘打昏,然後擡起來就跟楊豐後面往前跑。
楊豐這時候也昏頭了,紹興城裡人生地不熟地,往哪兒跑啊?
跑着跑着一下子鑽進一條僻靜的小巷裡,這時候路旁一扇大門忽然開了,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探出頭,朝他們一招手。
楊豐也顧不上多想了,趕緊跑了進去。
這是一棟兩進的宅院,前面平房,後面樓房,看上去家境還算不錯。
“放下我,你們這些清狗!”兩個小姑娘這時候也醒了,掙扎着惡狠狠地對四胞胎說。
“放下,就放下,反正你們也打不過我們。”四姐妹也是牙尖嘴利的主兒,毫不客氣地把她倆扔地上。
“暗箭傷人,不算英雄!”年紀小那個氣沖沖地說。
“我們就暗箭傷人,你能怎麼着,小丫頭。”若幽若蘭兩姐妹立刻把她夾間,推搡着說,看那意思就要動手。
“周先生,這是你家?”大的這纔看見那個年輕人,有些驚訝地說。
“先進屋,我給你們把傷包一下。”周先生溫爾雅地說。
兩個小姑娘又瞪了四姐妹一眼,這纔跟他走進去,楊豐等人也跟了進去。
裡面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年婦女,看來是年輕人的母親,不過倒是絲毫沒有驚慌,看得出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很有些氣。
年輕人給拔出飛鏢,然後又接過若蝶給的傷藥,給兩女包紮好傷口,這纔有些嚴肅地說:“你們倆又幹什麼去了?”
“我們去救秋先生,她被清狗給抓了,誰知道被他們給破壞了。”年長的姑娘說道,看來她也明白楊豐不是清狗了。
“你們太胡鬧了,且不說秋先生到底會不會有危險,就憑你們兩個女孩子,能從官兵手救出她嗎?
而且你們一鬧,就坐實了秋先生的罪名。”年輕人有些生氣地說。
楊豐不由點了點頭,秋謹之所以被捕,是因爲有人告密,但她革命黨的身份並沒有坐實,而且她所策劃的起義也根本沒有開始。
但之所以迅速被處死,甚至沒有經過清朝司法程序必須的死刑複審,很大程上是因爲她是紹興知府的義女。
紹興知府怕後牽連到自己頭上,所以才草草處決,而這也是她死後浙江各界紛紛指責朝廷草菅人命的原因。
秋謹紹興屬社會名流,因爲她一直以日本留學生的身份鼓吹婦女革命,看清楚是婦女革命,而不是她暗地進行的政治革命。
所以紹興很多人並不認爲她是革命黨,至於朝廷所說的她密謀起義,被當成笑話,哪有一個弱女子帶幾十個學生起義的?
那倆小姑娘這時候頭腦也冷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年輕人衝楊豐一抱拳說:“下週建人,多謝兄臺救我這兩個學生。”
楊豐趕緊還禮說:“下楊豐,實不相瞞也是來救秋先生的。”
“那你們幹嘛阻止我們?而且你們手上那麼多槍,當時肯定能救下秋先生。”那倆小姑娘一臉驚訝地說。
“因爲你們那樣肯定救不了她,而且還會破壞我的計劃。”楊豐看着她倆,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