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鵬,我a你八輩祖宗!”大鬍子猛地把那一摞報紙摔地上,渾身哆嗦着吼道。他既然能混到營長的位子上,那肯定有點頭腦,一看這些報紙的日期就明白了,肯定是張海鵬擔心他們前線出問題,故意封鎖了消息,省得他們知道了跑去投降馬占山。
“哎呀,這事兒連日本人自己都沒這麼幹,你們那旅長可真讓人寒心。”楊豐一旁裝模做樣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扇風點火地說道。
大鬍子咬着牙,臉上肌肉哆嗦着,忽然回過頭對着後面的手下吼道:“都他媽下馬,把槍扔一邊。”
他的部下都愣了,但當他再吼了一次之後,便都按照他的話下了馬,把槍放到了地上。“過來幾個識字的,把這些報紙給弟兄們念念。”大鬍子隨即又說道。
說完他沒有管楊豐,而是直接走到小謝的哥哥面前說道:“謝彬,把我綁了去見馬老大吧!我他媽自己瞎眼跟錯了人,對不起他。”
他剛說完呢,老土匪正好從利勃海爾上下來,一看大鬍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怒不可扼地衝了過去,狠狠一腳把他踹倒地上,然後掄起大煙袋劈頭蓋臉地就砸開了,邊砸還邊罵:“你他媽小兔崽子,還敢去當漢『奸』,我他媽以後還有臉見人啊!”
大鬍子的部下一看剛想上去,其中幾個軍官突然哆嗦了一下,趕緊把手下擋住了。大鬍子一開始也怒衝衝地想還手,結果一看見老土匪的臉,立刻泄了氣老老實實跪地上,連話都不敢回。
老土匪一氣把菸袋杆都砸斷了,這才被秦茹和唐菱兩人拉到一旁,坐地上倒着氣渾身直哆嗦,看起來是真氣得不輕。
秦茹又想過去把大鬍子扶起來,結果老傢伙立刻吼道:“讓他跪着!”嚇得秦茹也不敢扶了。
這一幕把楊豐看得都有些瞠目結舌,這老傢伙他女兒面前一直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還是頭回見這種王八之氣。
“還有你們!”老土匪突然尋思起來似的,猛地擡起頭,瞪着大鬍子手下那幾個主要軍官。那幾個傢伙嚇得趕緊也跪了下來。
“行了,行了,你都快把人打成豬頭了,教訓一下就行啊!”楊豐趕緊出來打圓場。
“沒你的事,我自己處理家事呢!”老土匪沒好氣地說。
秦茹趕緊小聲楊豐耳邊說道:“我哥,我爹撿的。那幾個都是以前我爹的手下。”
楊豐差點樂了,怪不得老傢伙這模樣,他不是氣得,他是丟不起這人。“都散了,都散了,也別管誰跟誰了,弄點火,那兒有的是死馬,今晚烤馬肉吃。”他趕緊把周圍的人都攆開,這兒看着老傢伙永遠抹不開這臉。
過了一會兒,鼻青臉腫的大鬍子秦鋒連同他的那幾個軍官被老土匪一根繩子串着,然後對楊豐說道:“去趟江橋,我要當面跟馬占山謝罪。”
“你先別急。”楊豐忽然攔住了他,然後對謝彬說道:“謝大哥,如果現讓你們主動進攻日軍,你們敢不敢?”
“楊兄弟,你的意思是?”謝彬不由疑『惑』地問道。
“現日軍和你們之間並沒有正式開戰,也就是說如果現你們主動進攻日軍,那麼日本人就可以說是你們挑起了衝突,這樣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進攻江橋,我的意思是你們馬將軍會不會同意這樣做?”楊豐說。
“那有什麼敢不敢的?反正他們不論有沒有藉口都會進攻江橋。再說了,憑什麼總是別人找個藉口打我們,而不能是我們找個藉口揍他們?”謝彬隨即說道。
“那好,我們來時已經炸燬了洮南火車站,也就是說現日軍肯定都聚集洮南,而且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殺回去,那麼我們就給他們來一次夜襲。不過主要戰鬥必須你們負責,因爲我的坦克和裝甲車已經沒有太多的彈『藥』了,只能負責給你們提供掩護。怎麼樣,敢不敢幹?”楊豐看着謝彬說道。
“秦老爺子,您還是把秦鋒他們放了吧!這次我們需要合作。”謝彬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對老土匪說。
洮南火車站,雖然現已經是午夜,但這裡依然是一片忙碌。先到達這裡的是uan東軍的第十五旅團,他們並不知道楊豐等人已經北上,結果楊豐剛一離開不久,他們乘坐的列車就到達了已經變成廢墟的洮南車站。
無奈之下所有日軍只好下車,連同從城裡抓來的中國人和留守的僞軍一塊搶修鐵路,因爲這時候本莊繁已經接到了偵查機的報告,楊豐的車隊出現洮南以北,所以熱河邊界等着阻擊楊豐的部隊立刻北上,同時從國內增援的部隊剛一下船,也緊接着等上了北上的火車。
如果十五旅團今晚不能搶修好鐵路,那麼多明天下午,洮南將有數萬日軍被堵這裡,現旅團長天野六郎少將都快急瘋了。
遼寧現的所有日軍將領中就屬他對楊豐的恨意深,甚至都超過了本莊繁。因爲很簡單,九一八事變時被楊豐瀋陽禍害掉的日軍全是他的部下,他總共兩個聯隊,讓楊豐帶着那幫東北軍解決掉了一半,事後如果不是本莊繁和多門力保,他弄不好得切腹謝罪。不過因爲補充兵員沒有到,他這一個堂堂少將雖說是旅團長,可手上實際只有一個聯隊。
所以現一聽說楊豐前面,這傢伙眼都紅了,已經因爲搶修進度太慢而親自劈了兩個倒黴的中國人。
可惜正緊張忙碌的車站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的黑暗中突然多了無數的騎兵。這些馬蹄包布,馬口銜枚,悄無聲息地藉着淡淡的月光『摸』上來的騎兵已經擺好了衝鋒的陣形,靜靜等着進攻的命令。
天野不是傻子,雖說他也沒想過會遭到偷襲,但作爲一個有一定能力的將領,他還是習慣『性』地車站外圍佈置了機槍陣地。本來這些重機槍會成爲騎兵衝鋒的致命阻礙,但如果騎兵的後面是重炮就完全不一樣了。
楊豐裝甲車裡已經將100毫米主炮的瞄準線鎖定了一挺重機槍,那裡的三名日本兵根本沒有任何察覺,依然那裡哈着寒氣互相交談。
而與此同時趴後面一處比較高的土坡上的狙擊手正用大口徑的巴雷特瞄準着駐着指揮刀,一臉猙獰地注視着前面正施工的人羣的天野。
“進攻!”隨着楊豐的一聲令下,謝彬和秦鋒帶領下所有騎兵開始慢跑,然後逐漸加速。
隱約的馬蹄聲讓天野不由一愣,隨即向前方望去,就這時突然間一聲清脆的槍聲,緊接着天野的頭部猛地炸開,血肉的飛濺中,他的整個身體如同被劇倒的枯木一樣,毫無生氣地栽倒。
緊接着還沒等車站上的日軍反應過來,隨着一聲炮聲三處機槍陣地上同時炸開三個巨大的火團,爆炸的火光中不遠處猛然間出現了無數揮舞着馬刀的騎兵。
整個車站上立刻就炸了窩,這些忙碌了一晚上的日本兵不但疲憊不堪,而且少數除了負責警戒的都沒有帶槍,面對着直衝過來的騎兵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跑,向洮南城跑,可人的兩條腿肯定跑不過狂奔的戰馬,他們的結局可想而知。
倒是車站上那些被抓來幹活的中國人和張海鵬部下的僞軍反應正確,他們一看見騎兵過來,立刻毫不猶豫地抱頭蹲地上,一些膽大的則直接拿起工具砸向近的日本兵。
坐裝甲車裡的楊豐依舊那裡監視着整個車站,只要一發現有日軍機槍立刻就是一炮,甚至就連舉起步槍『射』擊的,他也直接用機關炮招呼。很快散佈車站外圍的幾十挺輕重機槍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雖然也有少量反應較快的日軍試圖依託附近的建築物掩護,然後阻擊衝鋒的騎兵,但數量太少,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再加上那些騎兵手中的步槍也不會閒着,所以很快就被解決掉了。結果楊豐的掩護下,騎兵衝鋒的過程中僅僅損失了不到十人,而等到他們衝進車站,那戰鬥就變成了一邊倒地屠殺。
高高揚起的馬刀帶着一道道寒光落向一個個倉皇逃竄的日本士兵,血光飛濺中一顆顆頭顱滾落,被戰馬撞倒的屍體地上翻滾着,馬蹄地踐踏下支離破碎。
日本人根本什麼都不顧了,別說沒有武器,就算有步槍手,步兵也根本不可能這種空曠的平地上阻擋全速衝擊的騎兵,何況現手無寸鐵。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前面的洮南城,因爲城外正搶修鐵路,所以城門並沒有關上,只要衝進城裡就安全了。雖然城裡已經沒有守軍,但這些騎兵肯定不會傻到進攻洮南城的。
然而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一面是楊豐故意留出來的,因爲一個比這些如狼似虎的騎兵恐怖的東西正前面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