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想了一下,便朝迎面過來的一名騎馬上的日軍大尉走了過去。那傢伙早就看見楊豐這些人了,但因爲軍銜的懸殊使他並不敢上前問話。現一看見楊豐走向自己,趕緊下了馬,迎上前恭謹地敬了個禮,然後說道:“guan東軍,第二師團第十六聯隊第二大隊第三中隊中隊長小山一郎大尉見過中佐閣下。”
楊豐擡手還了一禮,用略顯傲慢的語氣說道:“我是陸軍部的山琦中佐,正中國做蜜月旅行。你們這是向什麼地方進軍?”
大尉猶豫了一下,明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你是一名合格的軍官。”楊豐裝作很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又接着說道:“我和板yuan閣下非常熟悉,回到瀋陽後,我會向他表揚你的。”
大尉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然後趕緊說道:“閣下應該知道那些瀋陽和鳳城等地襲擊皇軍的坦克吧?”
見楊豐點了點頭,他又說道:“這夥匪徒正向西逃竄,我們旅團奉命前往熱河邊界阻擊他們,據說很快國內增調的一個師團和野戰重炮旅團也會趕來。”
楊豐聽完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隨後揮揮手讓他走了,這才趕緊回到車裡。
“不能再往西走了,日本人這次是真瘋了,一個旅團熱河邊界等着咱們。”楊豐立刻對陳曦說道。
“那就向北,沿大興安嶺東面一直向北,北端繞過去,然後進蒙古。”陳曦說道。
“也行,等回去見了老土匪,和他商議一下,看看可不可行。”楊豐說完趕緊開車駛向會和地。
第二天和車隊會和以後,楊豐趕緊介紹了一下現他們面臨的處境和北上的想法。
“沒什麼問題,現是冬季,沿途嫩江的那些支流都是枯水期,而且都已經封凍,不會對我們的車輛構成阻礙。”老土匪很肯定地說。
於是車隊立刻轉頭向北,駛往近的洮南。“洮南鎮守使張海鵬是和於芷山齊名的大漢『奸』,現他應該江橋一帶和馬占山的部隊作戰。不如我們去端他老窩怎麼樣?”楊豐『摸』着下巴『奸』笑着對陳曦說。
“你還沒折騰夠啊?別到後讓日本人追上。”陳曦瞪了他一眼說道。
“既然咱們都來了,不幫馬占山個忙總覺得不是個事兒,再說了就算日軍追上又能怎麼樣?往北沒他們的人,只要我們想跑他們沒有任何追上的可能。而且他們的重炮離了鐵路根本走不動,鐵路可就通到江橋,咱們怕他們幹嘛?”楊豐滿不乎地說。
“隨你便吧!”陳曦想想也是,遼西害怕被日軍吃掉是因爲日軍可以堵截他們,但往北根本沒有日軍,以車隊的速度,只要想跑這個年代還真沒有哪支軍隊可以追上。
洮南是四平到黑龍江省會龍江的鐵路線上重要的城市,這裡原本應該成爲抵擋日軍北上的要塞,但現這裡卻是進攻龍江的後方基地。
因爲嫩江以北的鐵路基本都歸蘇聯所有,而現日本人還弄不清蘇聯對於他們奪取中國東北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所以暫時並沒有派日軍進攻黑龍江,而是兩面同時下手,一面繼續誘降馬占山,一面指使張海鵬的僞軍進攻江橋。直到不久之後蘇聯正式宣佈,不介入日軍同中國的戰爭,而且張海鵬接連慘敗,他們這才正式出兵。
所以現,前方作戰的依然是張海鵬的僞軍,但是彈『藥』供應,空中支援由日軍提供,這樣一來他的老窩洮南就成了物資運輸的轉運地。
楊豐他們趕到洮南的時候,火車站上一列運輸彈『藥』的火車正準備出發。他立刻毫不客氣地開始炮擊,重炮炮彈引發的彈『藥』殉爆立刻將整個火車站吞沒一片火海中。
“老子這是來給日本人報個到,省得他們不知道我們來了。”楊豐美滋滋地看着遠處已經爆炸聲中化爲一片廢墟的車站,囂張地說道。
車站上原本有一箇中隊的日軍守衛,不過全都跟着車站一起完蛋了。至於洮南留守的僞軍,則根本沒敢『露』頭,這他媽都是坦克,拿着步槍出來不是送死嘛!
炸掉火車站後楊豐沒有再搭理洮南的僞軍,直接繼續向北,到了傍晚時分,遠處突然出現了一架日軍偵查機。
這傢伙看來早聽說過楊豐手上的防空導彈,所以只是遠遠的轉悠了一圈立刻就返航了。
“行了,你的報到日本人接到了,下一步看他們怎麼對付你吧!”陳曦看着遠去的飛機說道。
就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密集的槍聲,楊豐他們所的位置是一道山谷中,槍聲是從右側山樑後面傳來的。這是一道沒有樹木和『亂』石,只有茂密的牧草的平緩小山。
楊豐想了一下,讓心兒帶着油罐留下,坦克和裝甲車直接開上了山頂,緊接着霍然出現眼前的是一幅恍如好萊塢大片的場景。
枯黃『色』遼闊平展的草原上,無數各種顏『色』的戰馬縱蹄狂奔,鐵蹄踐踏着冰凍的土地發出沉悶的顫音,甚至可以感受到腳下大地的震動。鐵蹄聲的伴奏中是無數亢奮中的騎兵所發出的各種各樣的嘶吼,中間夾雜着不時響起的槍聲。
然而對於已經處於混戰中的騎兵來說,槍反而並不是那麼重要了,真正主要的武器是那反『射』着夕陽血一樣光芒的馬刀。
刀光的閃爍中一個個生命滾落馬背,鐵蹄的踐踏下變得支離破碎,生命這冷兵器時代裡壯觀的畫面裡,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佈景。
這些騎兵都穿着同樣的灰『色』東北軍軍服,所以很難將他們區分開,不過大致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場追逐戰,被追的一方正努力擺脫對手以便向南撤退。
也就是說這是馬占山部下的騎兵追擊從江橋潰敗的張海鵬部騎兵,不過看起來張海鵬的部下戰鬥力並不弱,畢竟這傢伙手下多數馬匪出身,打起仗來並不含糊。
“哇,好帥呀!”心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上來,舉着一副望遠鏡盯着遠處的戰場。
楊豐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有一副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騎着一匹黑馬,正勇猛衝殺的傢伙。看起來是馬占山的部下,從望遠鏡裡可以看見帶中校軍銜,居然還是個營長。
楊豐不由撇了一眼滿臉興奮的心兒,十分不屑地說:“帥啥帥?有你楊哥哥我帥嗎?”
“你?”心兒一臉鄙視地撇了一眼楊豐,沒稀得說他。
“開炮,開炮!讓這些傢伙清醒清醒,都他媽中國人打什麼打?”楊豐一臉鬱悶地喊道。
隨着坦克和裝甲車主炮噴出的火光,三發炮彈立刻落了戰場附近,重炮那巨大的爆炸聲立刻讓正廝殺中的騎兵們停了下來,一起驚疑不定地望着山頭。
“去,別這兒發hun了,趕緊下去把車開上來。”楊豐趕緊推了一把心兒,同時上了裝甲車一起衝下山去。
這時候張海鵬部下的騎兵們也反應過來,趁機和馬占山的部下脫離接觸,想向南撤退。然而楊豐可沒準備讓他們逃走,兩門30毫米機關炮同時開火,暮『色』中兩道火焰長鞭狠狠鞭打他們前面的草原上。
這恐怖的火力一下子讓正逃跑的騎兵們停了下來,聚集一起,惶恐地看着前面的這三個鋼鐵怪獸。
與此同時正追擊的騎兵立刻分開將剩餘的三面堵死,把他們困了中間。
接下來就是心兒出場了,小姑娘就像看偶像一樣開着大燈,直衝着那名中校駛了過去。
結果讓楊豐大跌眼鏡的是停車以後,第一個跑下來的居然不是心兒而是小謝,這丫頭直接撲過去,一下子爬到帥哥的馬背上,牢牢抱住了他,緊接着兩人一起下了馬,小謝抱着他的胳膊居然旁若無人的說起話來。
“怎麼個情況?”楊豐一頭霧水地用通訊器問心兒。
“小謝的哥哥!”心兒興奮地說道。
“人家兄妹團聚,你湊什麼熱鬧?”楊豐說完隨即從車裡站起來,朝被堵前面的僞軍吼道:“有領頭的沒有,出來個!”
一個同樣帶中校銜的大鬍子從對面走出來,陰沉着臉來到楊豐跟前,不過沒有說話。
“看過於哥的照片沒有?”楊豐懶洋洋地看着他說道。
“什麼於哥,什麼照片?”大鬍子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不會吧?張海鵬沒給你們看於哥的照片?”楊豐不由驚訝地說。按說這兒的消息不至於這樣閉塞,而且連日本人自己都沒隱瞞,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等會兒,我給你找點東西看看。”楊豐說完趕緊讓心兒把他從上海帶回來的報紙拿來,然後一起遞給大鬍子。
大鬍子一臉疑『惑』地接了過去,然後低下頭接着利勃海爾車燈的光亮看着上面那一張。幾乎就他低下頭的同時,楊豐就看見他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