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睡夢的楊豐被外面的傾盆大雨聲驚醒了,他拉開帳篷向外面望去,昏暗的森林到處都是流淌的雨水。
那些被淋醒的遠征軍士兵們,都塞進了尼爾森等人的帳篷裡,神情木然地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
隱約楊豐似乎聽到了哭聲,一開始他以爲是那些士兵,但用目光掃視了一圈,卻覺不是他們。
他立刻想到了,這附近應該還有人,這密林相距幾十米就很難看見對方,有人附近沒被現並不奇怪。
想到這裡他趕緊拿起通訊器說道:“都起來,我好像聽到附近有哭聲,分頭尋找一下。”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接到命令以後,尼爾森等人也跟了出來,而那些遠征軍士兵猶豫了一下之後,也紛紛起身。
雖然大雨視線模糊,但兩多人的地毯式下,還是很快找到了哭聲的來源。
一棵倒下的大樹樹幹下面,兩個女兵正蜷縮一起,雨水的擊打下,虛弱的身體瑟瑟抖動着,正絕望地哭泣。
望着這一幕,楊豐難得得眼有一股淚水涌出,這兩個女兵多隻有十八歲,如果按照原來的歷史,她們將絕望死去,然後用不了幾天就會成爲兩具腐爛的屍體。
突然出現的大羣身影,讓這兩個女孩子有些茫然,直到看見了後面跟上來的遠征軍士兵,她倆才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從裡面鑽出來。
剛一出來,其一個就搖搖晃晃地似乎要暈倒,楊豐的眼睛一動,一把撕開她已經破碎的上衣,眼前立刻出現了讓人不寒而慄的一幕。
她裸露出來的肌膚上,至少叮着二十幾只螞蝗,內衣上同樣可以看見一個個鼓起的包。
旁邊那名女兵一看,立刻尖叫起來,瘋一樣拍打着自己的身體,她很清楚,自己身上同樣少不了。
“快把她倆的衣服都脫光!”楊豐朝尼爾森吼了一聲,然後急忙朝帳篷跑去。
當他拿着一袋鹽跑回來的時候,那些遠征軍士兵已經背過了身去,他們後面兩個女兵的衣服已經都被脫了下來,接着楊豐她們身上弄下來了七十多隻螞蝗。
隨後他和尼爾森脫下外衣,包住兩人還不停流血的身體迅速跑回去,放到楊豐的帳篷裡,又用止血膠布堵住瘡口。
裡面那名還清醒的女兵蜷縮那裡,彷彿傻了一樣,木然地看着他們。
這場雨一直下到了下午兩點多鐘,不過雨雖然停了,風卻越刮越大,超輕型的小鳥還是不敢起飛。
輸完血以後,又吃了些東西,兩個女兵的精神明顯好多了,不過被早晨那一幕刺激地心理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正常。
楊豐又把於鵬叫了過來,問了些她們熟悉的事情,兩人才慢慢恢復過來。
這兩個人一個叫吳娜,一個叫於晶晶,都是軍部的衛生員,兩天前半路上一起離開隊伍去解手,結果走得有些遠,就直接迷失了方向沒能再找回去。
“也就是說軍部已經過去兩天了,我們的速遠快於他們,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望洋追上。”楊豐沉吟了一下說。
第二天依然睜開眼就滂沱大雨,從這裡到望洋,正常情況下也就是兩天的路程,而遠征軍望洋等待美軍飛機的補給,一直到7月8日纔開始分批北上,杜聿明的軍部18日才離開望洋,所以楊豐並不急。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慢悠悠地下雨就停下,雨停就往前走,順便一路上收容着掉隊的士兵,遇上傷病員直接呼叫小鳥來接到打洛,楊豐花了整整五天時間纔到達望洋,這時候已經是7月10號了。
當他帶着已經超過一個營的掉隊士兵走進這座原本只有幾戶居民的小村莊時,聚集這裡的一萬多士兵和僑民都驚呆了。
很顯然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些掉隊的士兵還能活着跟上來,一路上像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親愛的朋友們,你們是哪一支部隊的?見到你們真是太令人高興了。”第一個迎上來的居然是一個英國人,這傢伙幾乎是撲到了尼爾森等人面前。
結果一問才知道,他是這裡英國人開設的救助站的站長,帶着幾十個印兵,專門負責向逃往印的軍隊和難民提供補給。
楊豐便以英國籍華人的身份說了一個駐緬甸英軍的番號,反正被日軍打散的英軍也不稀罕,再加上像他手下丹尼爾這樣正品英軍出身的和這傢伙聊聊家常,這傢伙立刻就帶着無比地熱情把這夥同胞們,請到了自己的住處。
至於那些被楊豐帶來的遠征軍士兵,則各自去找自己的部隊了。
英國人那裡吃飽喝足以後,楊豐便由這傢伙帶領着,直接找到了遠征軍司令部。
他現還缺大約兩人,而且過了望洋就已經是無人區了,那裡不但杳無人煙,而且河流峽谷縱橫,他可不想跟着杜聿明這些人去送死,所以他想直接從遠征軍換傷員。
用他帶來的各種藥品換,奎寧,磺胺,甚至還有這個年代剛開始應用的青黴素,另外治療感冒,痢疾,等叢林常見疾病的藥物他也有的是。
來之前他就已經做了這方面的準備,既然無力挽救這支部隊,那麼給他們提供點力所能及的幫助,讓他們少死點人也好啊!
杜聿明等人已經聽說了他的事情,因此對他的到來並不怎麼驚訝,包括22師師長廖耀湘內的一幫將領,很客氣地把他請進了指揮部。
楊豐對他沒什麼好印象,因此也沒有太過客套,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聽完之後杜聿明和廖耀湘幾個主要將領不由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廖耀湘才問道:“就算我們把傷員給你,你能把他們帶到哪兒?”
“我的營地現就打洛,那裡有足夠的藥物,還有醫生,我可以保證把他們治好,然後我會把他們送回國。”楊豐說道。
“現緬甸都已經被日軍控制,你怎麼把他們送回去?”廖耀湘懷疑地問道。
“廖將軍,我自有辦法,再說了你們不把他們交給我,難道到還準備帶着一起翻越野人山,抑或者再給他們留下桶汽油?”楊豐冷笑着說。
後面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杜聿明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嘴脣哆嗦着,他剛剛病好不久,看上去弄不好又要被楊豐氣暈過去。
“只怕杜軍長現連汽油都拿不出來了,早知今日,跟人家孫立人學學多好,至少人家知道對自己的士兵負責,而不是隻對自己的上司負責。”楊豐毫不客氣地接着又說道。
他纔不乎這些人的臉面呢!就衝着那一萬三千多冤魂,扇他倆耳光都不解恨。
“你能給我們什麼?”杜聿明止住了想揍楊豐的一名少將,然後苦澀地問道。
“各種藥品,奎寧,磺胺,青黴素,你們需要的我基本都有,大量的殺蟲劑,劇毒,用噴霧器噴灑出去,我敢保證什麼蟲子也不會存活,不管是飛的蚊子還是吸血的螞蝗,就算是人噴上也絕對沒好結果。”楊豐奸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