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之前的晚上。
郭將軍帶着十五萬大軍在另一處關卡前埋伏。
這處關卡的名字叫石頭堡。
顧名思義,關卡是由大型的石塊砌成的。
相對於殺星那一路先鋒。
郭將軍所帶這支人馬較少,關卡也更難攻。
他所帶領的人馬躲在叢林之中,做戰前最後一晚的休息。
而郭將軍則是獨自找了一個高處仔細打量着石頭堡。
今天晚上,堡內顯得非常安靜。
郭將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自己這一路陣仗難打,便更要小心不要拖了三路大軍的後腿。
但是他不知道,在他看來靜謐的石頭堡,眼下卻是一處人間地獄。
此時此刻的堡內,一道黑色的魅影正穿梭其間。
他所到之處,立刻便有吳國的士兵殞命。
相對於黑影的武功,這些吳國人就像是稻草人一樣毫無招架之力。
而這個黑影正是君梧。
對於他來說,天下並沒有什麼關卡能夠攔得住他。
雖然他所帶的隊伍此刻應該在十幾裡外。
但是他卻是趁着所有人不察偷偷潛入了石頭堡。
而他所做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
君梧竟然以一人之力將石頭堡內所有的將領、士兵一一殺盡!
不過刻把時間之後,石頭堡終於變成了一座死亡堡。
他仔仔細細地聆聽了整個堡內最細微的聲音。
確保已經再無一個活人了。
這時他才放下蒙面的黑色布罩。
與此同時,劉錦和葉延也快步上前。
這兩人雖然也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但是暗殺敵軍的事情都已經由太子殿下一人完成了。
這兩人一個捧着乾淨的衣服,好讓太子殿下替換。
另一個則是仔細檢查每一個倒地不動的屍體,如有需要則再補上一刀。
葉延笑着對君梧道:“殿下。您將這裡的守城官兵都連夜殺了。
那明日郭將軍攻城的時候則要事半功倍了。”
君梧正用一塊軟布擦拭着手上血跡,看了葉延一眼,才道:“不見得。”
葉延聽了這話,有些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他向來聽不太懂太子的弦外之音,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劉錦。
劉錦本來正在一一檢查地上躺着的是否還有活口。
見到葉延愁眉苦臉的樣子,他也只能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太子的行徑雖然一直雲山霧繞。
只有在最後一刻才明白太子到底在之前做了多少手準備。
但是今日的這件事情是最讓劉錦想不明白的。
眼看自己帶着的第三路大軍也要在明日一早同時功敵。
太子不是去暗殺第三路大軍需要攻打的關卡,而是來這裡替郭將軍殺光守軍。
這是因爲太子仁慈,想要幫郭將軍一把嗎?
劉錦想到過去太子的行徑,不禁打了個冷顫。
並且把這個念頭徹底從腦海內劃去。
這些日子來跟着太子行事,劉錦早就在心裡對太子有了個模糊的定義。
劉錦或許不夠聰明,卻是絕對地想要活下去。
也正是這一種本能,讓劉錦揣摩出了和太子君梧相處的唯一辦法。
絕對的忠誠!
這是唯一能讓太子接納你的途徑。
你可以不要強大,反正你不會比太子強大。
你甚至不需要多聰明,反正你也不會比太子聰明。
甚至像是蕊心這樣最普通的丫頭,也能在太子這柄遮天大傘下活的很好。
唯獨你自作聰明,以爲可以欺騙太子,那纔是死無葬身之地。
劉錦雖不算是多聰明,卻極爲敏銳。
他甚至覺得這一段日子裡,他們的太子比過去變得更加洞察秋毫,更不留情了。
不能將絕對的忠誠交付給太子,哪怕你武功再高、人望再大也只是太子手中的一枚棋子。
榨乾了利用價值之後,便可以在世上消失了。
收起腦中的胡思亂想,劉錦憨厚地一笑道:“太子的打算咱們怎麼猜的着。”
出奇的,今日太子的心情似乎不錯。
他看了劉錦一眼,才說道:
“之所以要殺光這裡的守軍,是要讓郭老將軍無法快速攻破此堡。”
看着劉錦與葉延睜大地雙眼,君梧又一次淡笑。
他說道:“放心。我對郭老將軍沒有敵意。
這麼做也不是爲了製造他的過失。”
劉錦心臟漏跳一拍。
他覺得太子實在太可怕了,竟然像是會讀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一樣。
君梧只是看着劉錦蒼白的面孔,仍舊是淡笑不語。
就像劉錦自己揣摩出來的一樣。
只要對他絕對的忠心,君梧願意保他一世無憂。
而站在一邊的葉延卻是沒有劉錦的這一份智慧。
雖然他也和劉錦一樣,對君梧絕對忠誠。
但是葉延的忠誠是建立在仰慕的基礎上的。
在葉延眼中,太子就像是神祇一般強大無匹。
任何困難在太子腳下都像塵埃一樣卑微。
葉延對君梧的感情就像是信徒對神的膜拜一般。
越是虔誠,越是想要明白“神”的旨意。
所以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問道:
“既然是要郭老將軍無法攻破此堡,爲什麼又要殺光這裡所有的人呢?”
君梧已經將身上的血衣換掉。
此刻他重新披上一件黑色披風,身材俊挺卻又散發着危險的氣勢。
君梧道:“我們能攻破吳國邊境,靠的不是越國多強大。
而是吳國犯了多少錯。
吳人犯的錯越多,對越國越有利。
反之,若不犯錯。
這堅實的石頭城寨又哪有這麼容易就能迅速攻破?”
接着他忽然勾起笑容。
這笑容在劉錦和葉延的眼中都危險至極。
像是隨時在算計別人的性命一般。
就聽君梧問道:“什麼樣的人才是不會犯錯的?”
葉延看着君梧,結結巴巴地說道:“死……死人?”
君梧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座石頭城牆,一關卡不會犯錯的死人。
再加上沒有大象爲他開道,郭將軍行軍必定不會順利。
要想按約定時間趕到吳國皇都,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看着君梧自信的笑容。
劉錦和葉延心中同時生出一個疑問:“爲什麼?
大軍集結這樣重要的事情爲何要再做手腳?
以七十萬軍隊對抗韓國百萬大軍已經是以弱敵強了。
爲何還要再將至關重要的十五萬人馬步調拖住?
太子這次到底是要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