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暫時死不了。”君梧心中下了判斷。
這便宜父皇將所有子女迷倒,總不會是想着斷子絕孫吧?
他繼續趴伏在案几上,好從父皇和屠貴妃口中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果然就聽屠貴妃懨懨道:“陛下,這一回行事,臣妾總該有些苦勞吧。”
這時皇上有些不耐了,問道:“又要朕偏袒你那小四嗎?”
屠貴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道:“陛下,小四難道只是臣妾一個人的兒子嗎?
他也是陛下您的兒子啊!”
君梧聽到衣袂摩擦的聲音,接着皇上說道:“好了好了,別搖了。要做什麼便說吧。”
屠貴妃大喜,柔媚道:“臣妾給小四準備了個包袱,想讓他帶着一起去陪都。”
君梧聽到這裡又是一愣。
他來到這個世界快有一個月了,也知道陪都是當年太祖龍興之地。
如今陪都荒廢,宮人們提起都是一陣皺眉。
照如今隻言片語判斷,難道是父皇要將所有子女迷倒,再送入陪都?
而到了陪都之後,想來是要他們修習武道,最終一決勝負了。
哪一個能活着離開陪都,便認定爲真龍天子。
成爲越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難怪這位父皇始終不透露自己更中意哪個皇兒,竟然做的這般打算。
到了這個時候,君梧心中反而更加篤定了。
他來到這世界一個月以來,還以爲自己只是個不得寵的皇子。
母親早逝,所以在朝野中也沒有任何力量依仗。
直到剛纔激發了奇怪的系統,這才讓他覺出不同來。
父皇的聲音再次將君梧的思緒拉回。
只聽他說道:“既然只是一個包袱的話,帶就帶吧。”
屠貴妃柔膩道:“謝主隆恩!”
直過了良久,皇上才長吁一口氣道:“陪朕去寢宮吧,這裡的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成了。”
屠貴妃口齒含糊道:“諾。”
接着君梧就聽到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離開,大殿再次恢復沉靜。
君梧始終默不作聲地倒在席案上,果然過了片刻,便聽到陸陸續續有腳步聲進入大堂之中。
這些人都默不作聲,以兩人爲一隊,扶起昏迷中的皇嗣。
再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君梧暗暗傾聽,大皇子、二皇姐、三皇姐、四皇子、甚至六皇弟依次被人悄悄擡走。
最後只剩下自己還倒在席案上裝暈。
“難道要剩下我一個留在這裡?”君梧心中正疑惑着。
這時候又有兩人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他們一人擡起君梧的一條胳膊,也是一樣匆匆向殿外走去。
從大殿到宮門的這一段距離,像是被人刻意安排過一般,竟然沒有守衛巡邏。
擡着君梧的二人暗中出了宮門。
他們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入一輛寬敞的馬車後,便都坐在車頭上。
車廂一抖,君梧知道這輛馬車已經駛離皇城,怕是要去陪都。
接着他就聽到車頭兩人交談的聲音。
顯然他們當做君梧仍舊昏迷,所以所說的話也沒什麼顧忌。
其中一人對另一人道:“劉錦大師兄,
你說咱們這次跟着五皇子去陪都,能出人頭地嗎?”
另一個人聽聲音稍長一些。
他嘆口氣道:“葉延師弟,你我都是少林俗家弟子。
若論功夫也都差不多。我是二十年小成內力,精氣已經衝破脊柱第三截。你呢?”
被叫做葉延,聲音年輕一些的那位心虛笑道:“不瞞師兄,我業滿離開少林之後還沒什麼突破。
咱們俗家弟子都是十五年小成內力,內力衝破脊柱第一截便算出師。
如今師弟我還差不多是這個修爲。不像師兄這樣苦下功夫。”
劉錦再次嘆氣道:“那你可知其他幾位皇嗣得配的侍衛,都是什麼修爲嗎?”
葉延道:“這個師弟也不知道,還請師兄指點。”
劉錦道:“據我所知,最差的一個也有內力五十年小成的功夫。
脊柱衝破第四截的也大有人在。”
葉延吃了一驚問道:“爲何這些武功高人會和咱們一樣成爲侍衛?”
劉錦繼續說道:“那是因爲,別的皇嗣與咱們跟的這位不一樣啊。”
隔了片刻,劉錦壓低聲音說道:“別的皇嗣都有母妃支撐,外家力捧。
說是侍衛,實則是爲保皇嗣安危,別在三年大比之前就被人這個了!”
君梧在車廂內聽得仔細,雖然看不到外面情形。
但大概也猜到劉錦是做了個殺人的姿勢。
葉延聽了這話沉默良久,才問道:“那咱們五皇子?”
“我現在想的只有平安無事度過三年,便即退休罷了……”
劉錦嘆氣道:“五皇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母妃早逝。
就因爲沒有外家幫持。所以才由我們兩個普通侍衛跟他一起去陪都啊。”
葉延再次沉默,最後他忽然倔強說道:“即是如此,就算不能建功立業。
那也是咱們和五皇子有緣!
當年師傅說緣起便要結個因果。咱們不能因爲五皇子勢弱就、勢弱就……”
劉錦忽然笑着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個莽小子。我知你是赤子之心。
難道我就不聽師傅的話嗎?
我雖然盼着早點退休,但也不至於會玩忽職守。
五皇子雖然身份尊貴,但終究不過是個少年。
希望三年後他的那些兄姐能手下留情,不要對他趕盡殺絕纔好。”
這時葉延又問:“就不知道陛下爲何要把自己的骨肉送到陪都去?”
一時寂靜無聲,像是劉錦在觀察四周有沒有旁人。
最終他才用極小的聲音道:“咱們大越歷朝歷代都只是單傳,你不覺得奇怪嗎?”
葉延問道:“不是因爲越朝皇族人丁不旺嗎?”
劉錦冷笑一聲道:“天知道過去的皇帝,是怎麼選出來的……
不過百年過去,多少皇家的兒女被抹去,最終也沒找到那個真龍血裔……”
葉延聽了急問道:“什麼真龍血裔?”
這時劉錦忽然不再說了,只是支支吾吾地推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