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一通把涼拌好的萱草放進保鮮櫃裡。
接下來陳爾要做的是有關槐花的食物。
第一道當然就是槐花飯。
陳爾對槐花飯的印象來自於小時候的課文,因爲時間過去太久,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好像是小學的課本,又好像是初中課本。
因爲讀書是在南方,所以就連授課的語文老師也並不瞭解這道美食。
講課的時候也就匆匆略過了。
陳爾只記得那時南方的夏天很熱,空氣裡都是悶悶的溼氣。
頭頂有一個大大的三葉風扇,慢悠悠地轉着,吹來一些溫熱的風。還因爲年久失修,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
大多數同學上課的時候都有點昏昏欲睡。
陳爾無聊地轉着手裡的筆。
雙眼定定地看着講臺的方向,心思卻飄忽得很遠。
槐花飯是什麼樣的?
他並沒有見過槐花,在那個南方的小村莊裡,他甚至連槐樹都沒有見過。
應該很香很香吧。
陳爾當時有些走神了。
一隻白色的粉筆頭,“咻”的一聲從講臺那邊飛了過來,準確無誤地砸在陳爾的額頭上。
時隔這麼多年,陳爾依然覺得額頭有點痛。
他伸手摸了摸額頭,在心裡嘀咕。
老師的手藝果然非凡。
竇一通把洗乾淨的槐花放在他面前。
這些槐花通體潔白,花蕊呈現淡淡的黃色。
花瓣微微有些捲曲,掂在手裡十分輕盈柔軟。
“槐花飯是一道經典的家常美食,廣泛流傳於西北和北方。”
五月槐花香,槐花的花期較短,一般只有十到十五天。
槐花盛開時,往往都是一串一串地開,像綴在枝頭的白色葡萄。
香氣素雅清淡,就像槐花本身一樣,平靜地開放,並不引人注目。
“槐花具有食療價值和藥用價值。”
“但是槐花性寒,脾虛體寒的人不適合吃槐花。還有過敏人羣,也不適合吃。”
“槐花能做很多食物,比如槐花飯、槐花蒸魚、槐花蜜飲、槐花粥。”
其中,槐花飯是製作方法最簡單的美食。
陳爾把洗乾淨的槐花倒了一半進一隻大碗裡,再灑入麪粉,攪拌均勻,保證每一朵槐花上面都要沾滿面粉。
攪拌好後再放進蒸籠裡蒸二十分鐘。
“這道槐花飯雖然有個飯字,但是,在製作的過程中,是不需要加入米飯的。”
“槐花飯吃的就是槐花。”
摘取槐花的時候要注意摘半開的花苞,那樣吃起來會更甜。
陳爾拿起一朵槐花放進嘴裡嚐了嚐。
“甜味和苦味各佔了一半,有點苦中泛甜的感覺。”
如果說槐花飯主要吃的就是槐花。
那麼槐花蒸魚,主要吃的就是魚了。
陳爾端了一隻木盆起來給大家看。
木盆裡歡快地遊走着一隻肥美的鯉魚。
周圍不僅充滿了清澈通透的水,還有一些浮在水面上的槐花。
鯉魚發現有人在看它,尾巴一揚,就從木盆裡濺出了一些水來。
把水面上的槐花震得晃悠悠的。
陳爾道,“這道槐花蒸魚的關鍵在於,吃到嘴裡的魚肉要帶着槐花的清香。”
一般來說,如果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很難。
只需要在蒸魚的時候,把新鮮的槐花放在蒸籠底下墊着,然後放魚。
魚肉上還可以再堆一些槐花。
甚至可以在魚肚子裡塞滿槐花。
這樣蒸出來的魚肉,自然能香氣充盈。
但是,在陳爾看來,這樣還是不夠香。
於是,他想出了另一個辦法。
“在水池裡養魚的時候,除了灑飼料,還要經常灑槐花進去。”
“從開始養魚的那天算起,每天都要往水裡灑槐花。”
魚在水裡,除了吃飼料、小魚和各種浮游生物外,還會吃一點水中的植物。
以前陳爾就聽說過這種說法。
溪水邊上種滿了桃花,每年花開的時候,花瓣都會落進溪水裡,等花謝了,再開始打撈溪水裡的魚起來吃。
魚肉中會含有淡淡的桃花香氣。
也許這是一種比較誇張的說法,陳爾卻覺得這種方法可行。
水中如果經常漂浮着新鮮的槐花。
時間一長,就連那水都能沾上氣味,更別說生活在水裡的魚類了。
但是這個方法很費時,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水池越大,需要的槐花就越多。
所以陳爾是直接把魚放在小池子裡養,放棄了溪流河水。
與此同時的大西洋彼岸。
一場氣氛緊張的商務會議正在舉行。
不同膚色的人聚集在一起,都說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
專業名詞說了一大堆。
討論得異常激烈。
盧玉昆坐在首座,手裡的筆飛快地轉着。
偶爾停下來在筆記本電腦上“噠噠”地敲下幾行字。
等大家的發言都結束了。
十幾道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盧玉昆手裡轉着的筆一下子就停了。
窗戶外面的月亮又圓又亮。
他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裡開口說話,幾下就點出了問題的要害。
然後噼裡啪啦講了一通。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緩,但是,在場的人都能察覺到一點,這傢伙想趕快結束這場會議。
其實所有人都想趕緊結束。
沒有人喜歡凌晨的時候還在公司開會。
可是他們並不敢表現出來,誰叫上面坐着的那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呢。
盧玉昆講完了,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就按我說的去辦,皮特,你做監管,在我回來之前,拿下這個兼併案。”
離他最近的一個金髮男子連忙跟着站起來應了一聲是。
盧玉昆就把手裡的文件和筆記本都丟給了身邊的助理。
大步匆匆地朝門外走去。
“機票定好了嗎。”
助理連忙跟上他,“定好了,可惜那邊不允許私人飛機入境,不然,我們自己走會更快一點……”
盧玉昆也覺得有點可惜。
隨後又想,只要能趕得及明天開宴就行。
於是他放鬆下來,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郭大剛那邊有沒有消息?”
“郭先生說他參加了拍賣,已經拿下了一個名額,目前正在燕京四處轉轉,等着明天的宴會開始。”
盧玉昆這纔想起自己的請柬來,他還沒看過長得什麼模樣。
助理連忙把請柬遞給他。
請柬是非常喜慶的大紅色,表面暗紋着許多鮮花的花紋,倒是和這次宴會的主題很貼切。
翻開請柬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一行其醜無比的字。
正是盧玉昆的獲獎id號。
“騎着蝸牛奔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