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不到,郭小洲被一陣敲門聲鬧醒。
“快起來……早點去爬山,等太陽出來就沒意思了……”
“哦……我馬上起來……”郭小洲迷迷糊糊坐起來,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睡了五個小時。他本想甘子怡應該會睡個懶覺,所以把鬧鐘上到早上七點半,沒想到她的精力那麼旺盛,睡得比老鼠晚,起得比雞早。
而且他非常吃驚,她怎麼知道他帶她是來爬山的?旋即低頭看到了牀頭櫃上的白浪山旅遊宣傳冊,這才恍然。
於是,起牀,洗漱,臨出門前給孫慧敏發了條短訊——請假一天。
來到大門外,甘子怡站在石頭走廊上做軟體操動作。她穿着白色圓領衫,黑色牛仔短褲,白色的戶外網眼運動鞋,給人一種清爽精神的感覺。
郭小洲的眼睛落在她的一雙大長腿上時,不由驚訝地發現,她的上身纖細骨感,但下身豐滿,豐腴的臀部,修長的大腿清晰地凸現出來力量與美感,上下身形成強烈的視覺反襯……
郭小洲自覺個人的修爲還不錯,卻仍然有剎那的失神。見她回頭,他連忙問:“甘小姐想吃什麼早餐,白浪山有幾個不錯的早餐店……”
她甩了甩幹練的短髮,毫不客氣道:“帶幾個麪包和水,早點上山。”
郭小洲很乾脆地回了聲,“那我們現在出發。”
說話間兩人走下臺階。路過賓館餐廳時,他進去買了麪包饅頭、牛奶和水,分兩隻方便袋提了出來,遞給她。兩人邊吃邊漫步在清晨的白浪山。
他今天帶她去爬的是白浪山的主峰。主峰不算高,但有的路段比較陡峭,頂峰海拔兩千一百米,而他們的所在地已經是海拔四百多米,普通遊客爬上頂峰的時間大約一小時二十分鐘,體力好,只需要一個小時。
爲了消磨她的體力和精力,使得她無心糾纏趙衛國,郭小州帶她在山腳下繞來繞去,直到太陽升空,他才帶着她踏上了上山的主道。
此時已是早上八點,山道上的遊客不多,但論速度,他們倆絕對第一,十五分鐘沒到,就超過了不下四十人。
郭小洲打小體格好,大學期間又是運動愛好者,體力自然不在話下,但甘子怡卻絲毫不遜色,除了偶爾遇到比較好的風景時,她才留戀地駐足眺望幾分鐘。
郭小洲也明白了她下肢健美,上身纖細的原因——她的臀腿肌肉全是鍛煉出來的。
一路上郭小洲只是當一個兼職導遊,偶爾解說幾句,除此,他沒有和她套任何近乎,更別提打聽她和趙衛國關係的小話。
好在她也不是個囉嗦婆。兩人一路超越,終於在九點零五分,攀上了白浪山峰頂。
峰頂有大片的開闊地和一個岩石尖頂,尖頂是鬼斧神工般鑿成的一塊塊巨石,邊緣則是就是萬丈深淵。
甘子怡悠悠閒閒地摸摸頭頂的巨石,眺望着遠山。和周圍一幫拿着手機相機拍照的興奮遊客完全是兩個世界。
郭小州找了片草地,拿出手機給孫慧敏回了個電話,然後又給趙衛國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秘書張正,說趙書記正在開會,如果有重要事情,他進去通知。
郭小洲心想,既然趙衛國瞞着張正,他也不能對張正說,況且現在還真沒什麼事情。
剛掛電話,他接到張建軍的電話,張建軍在電話裡興奮地說已經談妥了租賃價格,今天上午正式辦理手續,還說郭家屯子的火根支書下午趕到廣漢,問他有沒有時間趕過來,晚上一起慶祝。
郭小洲想了想,告訴他很難有時間過去。
張建軍遺憾地說:“你不來,今天下午的慶祝晚宴失色不少,黃戰百分之八十不會來,宮加力很委婉地問你來不來,你不來,他就算勉強出席,也……”
說到這裡他又介紹了租賃的事宜,說翠林區春園食品廠不僅有熟練的操作工人和幾個懂技術的管理人員,還有一條食品生產線和一臺比較先進的真空包裝機,在宮加力的運作下,這些機械基本等於零價租用,節約了大筆的啓動資金等等。
郭小洲笑了笑說,“張哥,你和火根支書他們慶祝就是,不用在乎黃戰宮加力他們,飯局對他們真沒有意義,雖然你們在當地開廠需要人關照,但體制內的官員都是流動的,你的工廠如果完全依賴當地的關係,將來他們調動工作,或者搬遷了呢,你們豈不是成了無頭蒼蠅?真正的功夫還在於你們的產品質量和銷售體系的建立……”
張建軍沉默半晌,表示贊同。
又和張建軍說了幾句,趙衛國的電話忽然打了進來。他當即中斷了張建軍的通話,接通了趙衛國的電話。
“小洲,你們還好嗎?”趙治國開口問道。
“還好!我們正在白浪山頂,昨夜安排她住在白浪山療養賓館……”郭小洲把昨天晚上到今天的情形說了一遍。
“謝謝你,小洲,今天我要接待市委領導,下午肯定是離不開的,晚飯後送走他們,大概是八點左右,我會讓張正隨時和你保持聯繫……對了,她這人性格灑脫,好說話,但也比較容易惹事,你看着點,千萬別出什麼事情……”
說到這裡,趙衛國飛快掛斷電話,郭小洲連續“喂喂”了幾聲,腦子裡還在琢磨着“她這人性格灑脫,好說話,但也比較容易惹事,你看着點,千萬別出什麼事情……”時,峰頂上忽然傳來刺耳的吵鬧聲。
郭小洲馬上朝甘子怡看去,頓時鬆了口氣。甘子怡並不像趙治國所說的那樣容易惹事,旁邊扯皮拉筋的事兒她充耳不聞,悠悠閒閒地翻看着“情人欄”上掛滿的一把把情侶鎖。
郭小洲知道峰頂上有個攤位專門經營這個項目,一把鎖從小到大,10元到一百元不等,攤主往往會渲染大鎖結實,可以經歷幾百年的風吹雨打,小鎖易鏽易毀,而且大鎖上還可以刻情詩甚至頭像等等服務。
甘子怡看的就是大鎖上一首首情詩。
峰頂上的吵鬧越來越兇,郭小洲不由轉過了腦袋。
不知何時,山頂上爬上了一羣中年男人和四五個身材高挑的妙齡少女,男人們的年齡幾乎能當少女們的父親輩,個個大腹便便,氣勢非富即貴。
四五個女孩年齡不過十六七歲,而且個個身材高挑,背挺腰直腿長,身穿統一的紅色T恤,T恤上印有“廣漢第一藝校”的LOOG,七分褲,紅色跑鞋,可謂青春靚麗,是頂峰上一道燦爛的風景線。
正值花季的少女,個個看上去都漂亮動人。
其中一個身材最修長的少女卻格外引人注目,她紮了一個俏皮的馬尾辮,白皙光滑的臉龐因受太陽照耀微微泛着紅暈,還浮上一層晶瑩的細汗,更顯得白裡透着紅。修長的脖頸,淡雅而清晰的彎眉,挺拔的隆鼻,還有一對黑漆明亮的眼睛,嘴角因爲憤怒向右側扯出一條美麗的弧線。最讓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對同齡人甚至****都無法比擬的胸脯,挺拔,豐碩,波瀾壯闊,同時還有兩條線條極美的大長腿,像高傲的母鹿。
看到她的第一眼,郭小洲便驚爲天人。如果說陳靜秋能打九十分,那麼這個藝校女孩能打九十二分。這並不是說她比陳靜秋更美麗,而是兩人的特質不同。
陳靜秋的美更含蓄,內斂,收而不放,她的環境與生活道路註定她與風情魅惑無關。而這個女孩子雖然比陳靜秋還小,但已經展示出一個女人的嫵媚與風騷,是天生的尤物。如果再過十年八年,她將是另一個朱穎,甚至還要超過朱穎。
吵架的女孩不是她,而是她左側的一名同學,身材比她微低,但也有一米七三,如果沒有她做參照物的話,也絕對是美人胎子一匹,這名女孩子嘴脣顫抖,哆哆嗦嗦地對一名中年男人解釋着什麼,臉上又懼又羞又氣。
中年男子剃了個不長不短的平頭,肌膚微黑,高鼻樑,濃眉毛,大眼睛,穿着黑錦鍛寬鬆短袍,青色寬鬆短褲,腳下一雙千層底布鞋,手腕上帶着一串粗大的沉香木佛珠,半敞開的胸口處露出一小截紋身,是一個張牙舞爪的青色龍頭,怎麼看都帶有一些江湖氣息,袍哥味道。
“你麻勒戈壁的,摸你屁股怎麼着,你還敢犟嘴?老子花錢叫你們是來服務的……”他的手指點上藝校少女的額頭,肆無忌憚用力戳了幾戳,戳得藝校少女身體指搖晃,但她卻不敢閃躲,眸子裡蓄着淚水不敢落,如同獅口小的小羔羊。
“肖總,算了,別和她們一般見識……”
“肖總!有什麼話下山再說……”
另外幾名男人臉色尷尬,紛紛扯勸。
“……這裡鬧影響不好,回去再好好教訓她們。”一名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一邊勸肖總,一邊板起臉呵斥幾名女孩,“你們學校領導沒交待你們?不像話。”
平頭男似乎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他冷颼颼地罵道:“一羣賤婊子,在老子面前裝什麼裝……”說道這裡,他擡手一巴掌扇過去。
“啪!”藝校少女被扇了個趔趄,踉踉蹌蹌後退四五步,半邊小臉立刻紅腫起來,一邊哭泣一邊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也不敢……”
平頭男囂張地上前幾步,伸手拍上藝校女孩曲線玲瓏的屁股上,“知道錯了?嗯!”說道這裡,他擡頭朝一旁的高個女孩望去,眼眸裡全是警告和慾望。
高個女孩敢怒不敢言,雙手五指揣緊。
郭小洲這個角度看不到她的臉部表情,但可以清楚的看見她兩邊臉頰連同後面修長白皙的脖頸整個都透着憤怒的紅色。
平頭男的幾名同伴交頭接耳,郭小洲聽了幾句,大概是平頭男昨晚輸了幾百萬,股票又虧了上千萬,心裡一肚子火什麼的。
周圍有幾個遊客看不下去,紛紛指責。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動手打人家小姑娘?”
“小姑娘,別怕……”
“馬上報警……太不像話了。”
平頭男伸手環指三五個遊客,“你們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把你們仍下山喂野猴子?”
說到這裡,他走向一名撥打報警電話的遊客,惡狠狠道:“報警,你報,我等你報完……”
遊客還擔心他搶奪自己的手機,見平頭男居然抱起雙臂,等着他報警,遊客頓時心中有數,不是有錢優勢,就是地頭蛇,報警也白報。
遊客放下手機,準備後撤閃人,沒想平頭男衝上去搶過他的手機,順手朝山崖下仍去,“讓你報警你不報……”
“砰”手機不偏不倚,畫了個弧線,砸在甘子怡的腿彎處。
甘子怡轉身朝着平頭男冷冷一笑,眼睛像是兩簇火苗在燃燒。
郭小洲一看,心道:“壞了!”
《仕途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