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太聖母,一個小賊的生死與她有半毛錢的關係?收留了受傷的他,還妄圖再去救他?楊姍姍覺得腦子燒掉了。
心神不寧的吃過飯,又鑽進被子裡睡覺,鴕鳥療法睡着了就什麼都不想了,愛咋咋地,她只要做一隻無憂的米蟲就好了,幹嘛要給自己徒增煩惱?
然而令她無奈的是,一遍遍的自我催眠非但沒有入睡,那雙長長的睫毛下黑寶石一樣的眼睛,一閉上眼就出現在眼前,雖然不曾見他扯下面紗的面容,想來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一定令人炫目,唉,不想了,先養好傷再想辦法,希望小賊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太早掛掉。
午飯後,師兄們陸續來看望她,當然都帶着一些小禮物,令楊姍姍十分開心,奇怪的是卻唯獨少了大師兄,便小聲問道趴在自己牀邊噓寒問暖的小正太,“喂,你知道大師兄爲何沒來嗎?”
小正太大眼瞪着她大聲說道:“喂什麼喂,我可是你師兄,別沒大沒小的。”可愛的樣子即便是生氣也讓人覺得好笑。
楊姍姍趕緊求饒,現在也是用得着人家呢,“小師兄我錯了,蟬兒覺得我們關係好,所以纔沒有以師兄稱呼你,別在意呀。”
小正太聽了明顯高興起來,“既然你知道錯了,本師兄就勉強告訴你,大師兄他……”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只是瞅着她,上下打量。
“怎麼了?”
“你倒是很關心大師兄嘛,一天不見就想了?”小正太撇過眼不再看她,坐到正在喝茶的三師兄身邊,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剩下牀上不能動彈的楊姍姍乾着急。
楊姍姍哭笑不得,她怎麼看着像吃醋呢,便說道:“愛說不說,不說拉倒,莫名其妙。”
小正太還想反脣相譏,四師兄便搶先一步說:“小師弟就知道賣關子,你大師兄之所以沒來,是因正在審訊賊人沒空過來。”
楊姍姍看到三師兄在聽到審訊時,扇子突然停了一下,復又扇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卻是無任何不同,一副遠遠在上的表情,明明是淺笑,卻不達眼底,像是一副面具。
她點點頭,朝四師兄甜甜一笑,問道:“原來如此,那小賊師傅準備如何處置?”
四師兄痞痞一笑,以同情的口吻說道:“怕是慘了,落到大師兄手裡,若是乖乖交代還好,若是負隅頑抗,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要知道大師兄可是出了名的……”也不說完,只是盯着楊姍姍嘿嘿笑。
剩下的話便是不說她也能明白,大師兄是出了名的殘暴嚴厲呢,除了自己的隨心初來乍到不了解行情,山上的哪個人見了他不是如見閻王,畢恭畢敬。思及此,又自憐自艾起來,她纔是最可憐的,被那個殘暴閻王輕薄卻毫無還手之力,現在僅僅是接吻,以後他若是狼性大發想要再進一步,她真的只能被不明不白的吃幹抹淨了……嗚嗚……
二師兄笑着上前搭了手腕,給她診脈,見楊姍姍小臉上表情不對勁,忙問道:“怎麼了,可是傷處又疼了?”
楊姍姍輕輕搖頭,美眸裡全是悲涼,反握住二師兄的手,溫暖粗糙的觸感襲來,心裡踏實許多。反觀二師兄先是微微一驚,卻未離開,反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還好他的衣袖寬大蓋住了握着的手,旁人是看不見的。她突然覺得似乎不是毫無所依。
過了一會兒,大家便告辭離去,二師兄留下要給她配藥,小正太臨走時狠狠瞪了她一眼,滿含敬告,嬰兒肥的小臉做這種表情卻讓楊姍姍差點噴了。
喧鬧的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她和二師兄兩人,靜謐的氣氛環繞在周圍,楊姍姍爲方纔的一衝動懊悔不已,眼睛躲躲閃閃的不敢看他,衝動是魔鬼啊是魔鬼,一不小心就佔了便宜。
她彆扭的表情二師兄看在眼裡,不經意的露出寵溺的目光,心裡似乎也被填滿,坐在牀沿看着快要被被子捂死的小人兒,伸手輕輕將被子扯開。“別藏了,窒息就不好了。”說話間帶着笑意,楊姍姍又被弄了個大紅臉。
二師兄從被子裡抓出她的小手,她猛地抽回手,小臉憋得通紅,“那個,二師兄啊,剛纔是我不小心,所以,所以你別在意啊。”
二師兄一絲驚愕的看着空空的手心,復又笑了,“我只是想看你脈象如何。”
此言一出,楊姍姍的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完了完了,她好想一頭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