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林苑很久沒有人居住,而且這兒曾經死過一個妃子,行宮管事打聽到只來了兩位娘娘,便把挨着青松苑的芙蓉閣跟翡翠閣精心收拾了一番,誰知這月宸妃說失寵就一眨眼被貶到清林苑,行宮裡都是老人精了,加上那位貴人的特殊交代,清林苑便連個打掃都沒有。
破敗的院落前,秦月蟬跟貼身侍女青兒都有些傻眼,雖然知道這裡肯定不會是個好地兒,可是到處的蜘蛛網也令人咋舌,伴君如伴虎,便是眼前的狀況吧?喜歡你的時候可以百依百順,厭棄了就一甩手進了冷宮。
呵呵,沒關係,在現代租房子的時候,再髒再亂還不是她打掃出來的?於是便吆喝着青兒,兩人一起將院子收拾了,又將屋內打掃一番,最後兩人雖然累得直不起腰來,但是眼看着化腐朽爲神奇,也感覺十分值得。
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清林苑發黃的窗戶紙上透出點點昏黃的燈光,秦月蟬坐在如豆的油燈下,把玩着從秦牧寒身上順手牽羊的玉佩,極好的玉質上雕刻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老虎,顯然是經常被摩挲,光滑細膩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
青兒皺着眉,將碧紗櫥擦的乾乾淨淨,可是簡單的碧紗櫥裡只有牀板,連個褥子都沒有,娘娘那般細皮嫩肉的怎麼能在這兒睡覺!本想去內務處討要,卻被娘娘制止,說這些事本就是內務處的本職,卻偏偏沒給做好,只能說有人在背後撐腰,即便是去了,非但討要不來被褥,還會被羞辱一番,何必呢?
她不明白皇上對娘娘那麼好,幾乎疼寵到心尖上,爲什麼會一眨眼就變了臉?那個賢貴妃跟她家娘娘相比簡直雲泥之別,皇上的想法太難懂。突然鼻尖聞到一股異香,快速的反應過來想回擊時,便軟軟的陷入了夢鄉。
一道黑色的人影閒庭信步般推門而出,瞥見寢室那名被迷魂的侍女,嘴角扯開輕蔑的笑容,皇上派來監視她的人如此沒用嗎?
油燈昏黃的照亮了正堂,鎏金的窗沿跟陳設,依稀能看出清林苑初建時的繁華,正廳一進門便是一張木榻,不知爲何,她總感覺那裡應該是坐着一個人的,聯想到曾經死去的妃子,自嘲的笑了,她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鬼神之說,對她來說有些可笑。她拿着玉佩把玩着,感覺到身後越來越近的奪人氣勢,紅潤的嘴角心情好的勾起,果然在她意料之中,他一定會來要回玉佩。
“你來了?”柔若無骨的聲音含着戲謔,頭也不回的說道。
秦牧寒好笑自己一國大將軍,竟然被一介女流牽着鼻子走,走上前,大手撫上她裸露在外的修長脖頸,有些泛涼的肌膚依然那般細膩,相比之下,他常年拿劍的手像一把銼子,摩擦的她生疼。
“輕點……”嫵媚的口氣像極了在山洞中那晚,初嘗情慾的男子把持不住力道,像一隻餓了許久的猛獸得到一頓美餐,兇狠霸道的進攻,在她終於承受不住時,夢中囈語般的說“輕點。”可是她不知,簡單的兩個字卻更加點燃了他的慾望,狠狠的將她推入那欲仙欲死的高峰。
他望着她的目光帶着些許疼愛,當看到她手裡把玩的無比熟悉的玉佩時,眸子輕眯,伸手便要搶過來,秦月蟬眼疾手快的躲開,揚起明媚小臉囂張的說:“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再要回去不怕丟人嗎?”
“丟人?”他的笑容愈加邪惡,“你我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丟人又怎麼了?除非你想將此事發揚光大!”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張臉,竟然如此俊美,斜飛入鬢的眉毛張揚着主人的狂放不羈,鷹眸中帶着常年的冰冷,俊顏的笑容不達眼底,眼前出現他身穿盔甲的模樣,一定威風凜凜威風八面。
“看呆了嗎?”戲謔的嘲笑,他趁其不備搶走了玉佩,珍惜的放進胸前的衣襟。
秦月蟬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聘婷的站起身往寢室走去,“本宮乏了,你走吧。”
誰知剛走幾步,便被一道霸道的氣息扯進了懷抱,背後硬如鋼鐵的胸懷隱含怒氣,一隻手掐住她的小脖子,“娘娘在玩弄微臣?睡完就扔嗎?”忽冷忽熱的當他什麼人!
“還有臉說,本宮落到這步田地是誰導致的?”她也板着臉,如果不是他色誘自己給上了,也不會被柳庭沛懷疑,這會兒也不用住在着鬼地方。
他聽了鷹眸危險的眯起,鬆開鉗制她的手,“既然皇上已知你我在一起,一怒之下都沒把你怎麼樣,看來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舉足輕重啊!”
“你是不是巴不得他將我給殺了?”秀眉緊蹙,抿着紅脣走進寢室,不出意外的看到青兒昏睡在地上,忙手腳並用的將她抱上光溜木板的牀榻,冷聲說道:“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秦牧寒嗤笑,“喊人?本將軍如入無人之境,不光無人把守,還發現了三個中了春藥的男人!”
擲地有聲的將她驚住,她知道榮玉華心機深沉對自己早有不滿,卻不想竟然想將她置於死地,還想出這等下作的手段!看來她真的太輕敵,原本只想奪權而不像傷害任何人,如今,是逼她出手。
他不知秦月蟬有武功在身,噙着笑把自己當做救命恩人,“若不是本將軍即使趕到,娘娘這會兒正被三個男人輪着糟蹋呢!”
“那本宮是不是應該謝謝將軍呢?”臉上倏地綻放迷人的笑容,本就奪人心魄的絕美小臉在一剎那間給人萬花齊放直感,端的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偏偏伸出的玉臂妖嬈的圈住他的脖子,身上淡淡的幽香鑽進鼻子,便覺得神智被她牢牢的把握。
按捺下腹被她撩撥的慾望,將她猛的攔腰抱起,“微臣帶娘娘去個好地方玩玩,保準你終生難忘。”說着腳下生風,騰地而起。
今夜月亮甚好,銀色的光滑照在百花齊放的百花園裡,淡淡的雲霧只覺得如入瑤池仙境,白天的八角小亭在此刻也染上層層迷霧,一切都美輪美奐。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她被放在亭子裡的石桌上,屁股下沁涼的感覺有些不舒服,環視四周,不見那紅衣美男小花匠的影子,纔想起此時月下當空,這會兒應該在睡覺吧。
秦牧寒在月光下俊美的刀刻輪廓呈現出詭異的魅惑,“當然是幹你。”囂張的氣焰卻不改半分。
她啞然失笑,想跟她玩野戰?在這如仙境般的花園裡玩,倒是很有情調。
將雙手撐在身後,眯着美眸看着他脫衣服的動作,胸前高高聳起,更是迷人萬分。
此時的她在秦牧寒眼中彷彿花叢中走出的妖精,一顰一笑都帶着濃濃的誘惑,再也忍受不了身體裡的那股火,雙手扯住她的衣襟使勁往下一拉,雪白圓潤的肩頭便呈現在眼前,上前將雄健的身體服了上去,親吻着她的脖頸,不,是咬,像只野獸,將身下嬌嫩雪白的羊羔一口一口吃掉。
一聲呻吟猝不及防的從丹脣溢出,滔天的歡愉被他巧妙的撩撥,覆在身子上的男人,渾身散發着火氣,渾身滾燙的溫度似乎要將她灼傷,腰間的兩隻大手緊緊的攥入皮肉,肆意的揮灑着交合的快樂。
她小手把這石桌的邊緣,承受着他一次次的侵略,此時她看到生長在亭子外的那株藍色妖姬,邊緣淡淡的金色在迎着月光泛着迷醉,藍色的花瓣均勻的綻放,上面綴着點點晶瑩的露水,滿園的幽香此刻都被它的魅力所掩蓋,美的像月下的仙子,傲然挺立的蔑視世間萬物。
秦牧寒發現她歪着螓首,眉目迷濛的看着亭子外,不禁大爲惱火,陰測測的聲音警告:“是本將軍不能,滿足娘娘嗎?竟然還有閒情逸致賞花?”
話音落,便猛地抽身而出將她翻轉過身子,狠狠的面朝石桌壓着,“秦牧寒你禽獸啊!”剛想反駁的兩隻小手被他大手攥住按在身後,火熱的身子貼了上來。
由於體位的變化,身體被他更容易的掌握,一陣陣的攻陷,她始終緊咬着的下脣,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
秦牧寒滿臉透着饜足,仔細的給她穿好衣服,便抱着懷裡的美人朝清林苑而去。
亭子裡曖昧氣息久之不去,假山後走出一抹紅色的身影,血的顏色趁着發白的臉,猶如鬼魅,卻攝人心魂的驚世絕豔……
翌日,她再次醒來身下軟軟的感覺令她皺眉,她記得清林苑的牀臉被褥都沒有,怎麼會這般柔軟?
起身,卻見依舊是清林苑,可是身下鋪着嶄新的牀褥,身上的錦被透着清爽的溫暖,她不禁舒服的眯上眼睛準備睡個回籠覺,應該是秦牧寒那個禽獸帶來的吧,可是昨晚她疲憊不堪,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哼,管他呢,睡了老孃這是他應該做的,可憐見的身上痠疼的要死。
一整天,她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也許是昨夜更深露重着涼了,頭暈乎乎的死沉,唉,秦月蟬的身體底子免疫力太差。
夜晚,只聽一聲刺耳的“皇上駕到!——”一道暗紅色的身影邁着大步走到窗前,見她這般柔弱的樣子,伸出的手卻驀地停住,再次收回去背在身後,居高臨下的說:“知道後悔了嗎?”
秦月蟬閉上眼睛不看他,嘴角的笑容卻十分開心,“皇上還有空來清林苑,您的賢貴妃不能滿足您嗎?”因感冒有些嘶啞的聲音聽在柳庭沛耳中,卻是噬人的誘惑,天知道他昨夜是怎麼了,不知道多想要她,可是即便賢貴妃脫得精光站在他面前,也沒有一絲感覺,心裡卻咆燥的很。
終於在隱忍了一夜一天後,到了傍晚他如何也忍受不了了,便馬不停蹄的朝清林苑走來。
賢貴妃揹着他收拾她的事,他心如明鏡卻不阻止,只想着惡劣的環境讓她能夠轉過頭來求自己寵愛她,哪怕,哪怕一個吃醋的眼神,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原諒她跟秦牧寒的苟且,她依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月宸妃,可是沒有,而且第二天,還傳來她病重的消息,呵呵,多倔強的人兒啊,寧願在牀上躺着等死也不願求他!
柳庭沛的目光在看到她不小心露出的脖頸時,倏地危險的半眯,再熟悉不過的青紫佈滿了雪白的脖頸,猛的掀開被子,身上穿的半透睡衣裡,胸前隱隱約約的青紫也在提醒着他,昨夜她與別的男人通姦!在他百般隱忍的時候,她竟然承歡在他人身下!
滔天的憤怒令他喪失了神智,顧不上她燒的緋紅的臉頰,上前用力將她的睡衣撕碎,雪白的肌膚上,赫然呈現斑斑點點的紅紫。
她皺眉欲推開他,卻軟軟的使不上力氣,只能小嘴吐出拒絕:“你瘋了!我很難受,你走開!”
柳庭沛被她的拒絕惹惱,怒火沖天的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覆上那嬌軟的身子。
含着怒氣的愛幾乎將她吞噬,毫不留情的一次次的要她,在他終於舒暢的喟嘆出聲,她也已經渾身疼痛的要死馬上沉沉睡去,可是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清醒的感覺到,屋子裡那股屬於秦牧寒的男人氣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越來越好玩了……
她不知道在古代,一場感冒發燒也能導致死亡,上次發燒還在三清山,有個神醫二師兄,可是這裡卻全然一場慌亂,皇上見她昏迷不醒還依舊高熱,急火攻心便將宮裡的御醫全部召到行宮會診,並放出話,若不能將月宸妃救回來便全部砍頭謝罪!
已經是第三天,全部的猛藥都下了高燒雖然退去,可是依舊昏迷,並不時的說着胡話,嘟嘟囔囔的聽不清。
柳庭沛坐在牀邊,疲憊的眼睛深深的凹下,嘴巴周圍鬍渣也長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頹然,都怪他,爲什麼控制不住情緒,當時已經迷糊的情況下還強要了她,果然自那以後便沒有再醒過來……
長長的羽睫死氣沉沉的搭在眼下,慘白的臉色令人揪心,你爲什麼還不醒來,只要你完好無事,朕寧願折壽十年……
清林苑正堂,是個御醫有老有少齊齊的跪着,身上的顫抖表明他們此時的恐懼,正堂上坐着的皇上緊緊攥着拳頭,目光陰狠的掃視,“你們都沒辦法了是嗎?”
此時一名年過花甲的老御醫顫顫巍巍的開口:“皇上,娘娘是至邪入體,我等已經無能爲力,可是有個人可以救娘娘,只是不知,當說不當說……”渾濁的眸子小心的擡頭,映入那雙駭人的眸子時不禁顫抖。
“說!”
“此人乃神醫,卻是青龍國太子,朱銘泉!”
正堂之中是駭人的靜謐,老御醫怕觸怒皇上的怒鱗,幾乎五體投地的匍匐在地,可是,說也許會死,不說,他們施展渾身解數都救不了月宸妃,也是死,不吐放手一搏。
一盞茶的時間,榻上的皇帝才悠悠開口,“拿紙筆來。”當下只有他親自寫信給朱銘泉,他如何深藏她,都躲不過命運使然……
一向沉穩的朱銘泉在得到信的同時,心裡卻驚奇滔天巨浪,她病了而且時日無多,這個消息令他無法再淡定,撇下手頭的政事,終於在跑死五匹馬後,在第二天的中午到達玄武國皇家圍場。
可是當他在太監的帶領下走進破敗的清林苑,一顆心卻被吊了起來,老四不是說她過得很好嘛?還爲柳庭沛孕育了孩子,那麼眼前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原本嬌俏無雙的女孩此時像毫無生氣的布偶,慘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顏色,哪裡還看得出曾經嬌媚可愛的模樣,心痛的無法自持,坐在牀沿,忍不住去撫摸小臉的手竟然忍不住顫抖,剛要碰上,卻被一道咳嗽制止。
一身龍袍的柳庭沛邁着大步走進寢室,無視朱銘泉臉上隱隱的憤怒,急切道:“二師兄快給小師妹看看,已經三天三夜了。”
朱銘泉顧不上理會,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半晌,拿出紙筆寫下個方子,交給御醫去熬藥。
一時間寢室只剩下柳庭沛與朱銘泉,還有那昏迷已久的她。
“你便是這般待她?”清冷的聲音難得包含怒氣,質問出口。
柳庭沛低下頭,虎目含着後悔,“御醫說此處竹林深處,空氣清新適宜於養病。”他沒有說謊,只是將避重就輕,他原本想將她帶回青松苑,可是看在容太尉的面子上不能講賢貴妃攆走,御醫卻告訴他,這裡的壞境更適應養病,所以便沒有挪動。
朱銘泉不願再與他虛與委蛇,便冷聲說道:“你出去,一炷香的時間,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爲何?”他奇怪問道,難道他想趁機將她帶走?
“醫術之事與你說了也不懂,若想她活命,便聽我的。”不容置疑的口氣令柳庭沛不得不離開,出門口便派人將清林苑團團圍住,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