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的嗓音好聽的響起,秦牧寒望着她紅色的身影與梅花相映成趣,便是世間最唯美的一幅畫。
“梅園。”他沉聲笑道。
秦月蟬睜着美眸回望,“這麼美的地方,只有簡單的梅園二字?”不是應該很美很有意境的名字纔對嘛?古人不就是喜歡玩文字?
他嗯了一聲,揹着手走到她面前,俊美無儔的臉上含着寵溺的笑,鷹眸全無朝堂之上的冷冽,滿滿的是她,“還請娘子賜名。”
翻了翻白眼,“這裡是你家的地界啊?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秦牧寒無奈的笑,先不說這裡本就是他特意爲她準備的,就算不是,玄武國都是他的地界,眼前的小女人明顯忘記了他的身份。
轉身不再理他,像只脫了牢籠的金絲雀,在梅園中小跑着穿梭在梅樹中間,身上雪白的大氅沉沉的幾乎要飛起來,聞着滿院子縈繞的梅花冷香,似乎覺得冬日也沒那麼難熬。
身後男人呼吸聲漸進,秦月蟬眼中的黑珍珠滴溜溜的轉,脣邊無聲的揚起捉弄的笑,感覺時機差不多了,翩然轉身將手中的一捧梅花朝他撒了過去。
“哈哈!你……”
她在做夢,肯定是在做夢,不對啊,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可,可是,他怎麼會在這兒?望着他熟悉的眉眼,一顆心猛地揪了下,也提示她快跑,撒了丫子的轉身,卻被身後襲來的一雙健臂猛地撈了回去!
纖腰盈盈一握,即便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他也能感覺到小女人的柔軟,她的幽幽體香鑽進鼻子,甚至比滿院子的梅香還要沁人心脾,寬厚的胸膛前,小女人依舊奮力掙扎着,小嘴裡小聲喊着:“放開!我相公在這兒,小心抓到你活不成!”
原本有絲失落的心,瞬間被她的維護所感動,儘管誤會他成親,儘管與那個男人在一起了兩年,卻依舊本能的維護他,沒有高聲喊救命,呵,這樣的女子,怎能不讓他心動。
“別動,想你了,就抱一會兒。”近乎哀求的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至少在這個權傾天下的男人身上,只有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光環,哀求根本沾不上邊。
心,突然軟了,小胳膊小腿終於不再掙扎,當然她也知道,自己在他手裡根本像個小雞仔,沒有逃脫的可能。
身上的龍涎香灌滿了腦海,想起在三清山的種種,想起在鳳宸宮的春風幾度,他的味道,含着他強烈的男性氣息直直的混淆了所有的顧忌,就這麼被他抱着,聽着他的強勁的心跳。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他對你好嗎?”
沒有過分的要求,只想得知她過的是否快樂。
她一愣,鼻子有些酸,回想着與秦牧寒每個瞬間,雖然人被關在小院子裡兩年,卻不得不承認,他對自己是極好的,而且在經歷過那些宮闈爭鬥詭秘朝堂,還有他們六人的“拋棄”,這種生活是她所向往的。
輕輕的點頭,卻不說話,怕一出口,使勁忍住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如果沒有當年的那些事,與她終老的會不會是他們呢。
他聽了抱緊了她,許久,才笑着點點頭,“那就好。”
“你快走吧,不然被他發現了就麻煩了。”這裡可是玄武國地界,而且不像柳庭沛與他還有師兄弟之誼,秦牧寒對自己溫柔,卻不代表是個好相與的人,她忘不掉初見時那股縈繞在身周的殺氣,太過駭人。
“沒事,大不了人頭落地,能換與你相擁一刻,也算值了。”
玩笑的語氣,卻讓她終於淚流滿面,再度使勁掙扎着,“你不是有娘子了?捨得她獨守空閨?”
他握住她的雙肩強制轉過身,望進盈盈水眸,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滿滿的快要決堤的思念,猛地將她摁在胸前,低頭吻住那瀲灩的誘人雙脣,粉紅嬌嫩的顏色那般細膩,兩年了,終於再次感受到她的細膩柔軟,此刻那個殺伐決斷的攝政王消失了,只有深深思念妻子的丈夫,恨不得將小女人揉進懷裡的貪婪男人。
輾轉吸允,無所不用其極的享用着這份世間獨有的甜美,丁香小舌柔順的隨着他糾纏,終於軟軟的掛在他的身上,嬌喘無力。
秦月蟬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蝕骨沉淪的誘惑像極了罌粟,明知他已有妻室,明知自己也歸他人所有,但就是忍不住的沉迷在他的強勢的溫柔裡,不願離開。
許久,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那雙香脣,指腹摩挲着有些紅脣的粉紅,深呼吸一口氣,將涌上的強烈慾望壓下,深深的抱着她,將下巴擱在她的發頂,緩緩摩挲着。
“丫頭,像不像那年在梅林?”低沉的聲音響在頭頂,笑着走進回憶裡。
當然記得,那是兩人第一次親吻,當時她剛穿越過來,心裡將他按上了色狼的罪名,一逃再逃,最後逃不掉了就被吃掉了……
嗤嗤的笑,小手環保着他精瘦的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身,“記得,跟餓狼似的,嚇人家一跳。”
“算不算一吻定情?”拉開距離,望着她波光瀲灩的眸子,百鍊鋼也化成了繞指柔。
輕哼,“美得你!”一睡定情差不多。
靜謐的時間幾乎停滯,秦月蟬的小腦袋也終於開始轉動,隱隱的覺得哪裡不對頭,這麼久了,按照秦牧寒的性格,哪裡會忍受自己離開他眼皮子下面半步?爲何沒有找來?
感覺到懷裡小人兒的異樣,不忍心的撫平她輕皺的眉頭,“想什麼呢?”
她使出全身的離去將他推開,倒退幾步,臉色慘白的指着他,“你,你把秦牧寒怎麼樣了?”
既然他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周圍肯定有他埋伏下的人,秦牧寒這麼長時間沒找來,那肯定是出問題了,會不會被他的人制住了,他會不會受傷了?
一切恐怖的想法起了矛頭,終於再也忍不住往下想,緊緊的盯着他漸漸冷峻的臉,等着他的答覆。
方纔的片刻溫柔,在她突然的職責下終於消弭在冷風中,他往前一步,她便往後退一步,揹着的拳頭握得咔咔作響,這個小女人不相信他?短短兩年就能忘記當時的情誼,忘記那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滿心的只有那個人!
“你別過來,若你傷他半根寒毛,我就死給你看!”從頭上拔下那隻金步搖,尖端貼在脖子上,有絲冰涼,卻已管不了那麼多,一想到秦牧寒會被他折磨,心裡就難受的滴血,雖然他對自己溫柔,但她似乎忘了,這個人,是以殘暴聞名天下的攝政王爺!
鍾智宸愣在原地,那雙狹長的眸子不知是被寒風,還是她的話她的厭惡攪的澀澀的,身上的暗紫色蟒袍,上面的五爪金龍飛騰着,卻全無平日的狂傲,心,粉碎。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一道黑色身影閒閒的走出來,望着對視的兩人,薄脣輕輕揚起弧度,“月兒,把步搖放下。”
熟悉的嗓音令秦月蟬驚喜的回眸,扔下手中的金步搖便像只歸巢的乳燕,飛奔到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生怕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濃濃的鼻音追問着:“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秦牧寒揚眉望了眼前方的鐘智宸,笑容加大,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溫聲哄道:“娘子受驚了,誰能傷的了你的夫君?”
“嗯,我就知道夫君是最厲害的!”哭過的眼睛紅紅的,凍得鼻頭紅紅的,脣兒剛纔被吻的紅紅的,白皙嬌嫩的肌膚雪白的趁着粉紅,嬌憨的讓人忍不住憐愛,低頭啄了下她的香脣,成功的將嫉妒的男人激怒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暗紫身影飛速出現在眼前,秦月蟬愣愣的都不看清他是怎麼過來的,太快了吧!
凌厲的掌風朝着秦牧寒襲去,他嘴角斜勾將她推到一旁,便與鍾智宸對打起來。
梅林裡還有未化乾淨的雪搭在枝頭,一時間兩人身周真氣縈繞,掌風蘊含着深厚的內力,震得梅樹粗壯的主幹微微搖晃,紅色的梅花晶瑩的白雪被震落,飄灑在周圍,美得如同仙境。
可是此刻的秦月蟬卻無心去關注這些,那攥緊了衣角站在一側,不敢上去拉架,憑她的功力上去還不夠其中一人塞牙縫的,一不小心被打傷了打殘了打死了就狗血了!
“別打了!”她像所有小言中的女豬腳一樣,看着兩個帥氣逼人丰神俊朗,又得天獨厚的男人爲自己決鬥,一遍遍的喊着,不僅無濟於事,反而令互斗的兩人更加起勁!
終於,傻瓜的腦子也開竅了,她怎麼看怎麼不對,兩個人的招式怎麼都那麼相似?而且,雖然戰鬥激烈,卻無一人下死手對待對方,猛地想起秦牧寒的恰巧出現,太詭異了,將所有的事都串起來,不敢相信的搖搖頭,太太太怪異了……
靈機一動,便哎呦一聲倒在了地上,“好疼啊……”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兩個激戰正酣的男人飛速的出現在身邊,緊張的拉着她的手握着她的腳腕。
“哪裡疼?”
“哪裡疼?”
異口同聲,沒問題就出鬼了!
美眸中盈起淚水,臉色痛苦的咬着下脣,“你們讓我死吧,死了,你們就不會再打了,嗚嗚嗚……”艾瑪,着臺詞怎麼這麼酸呢,不過爲了詐出來,無所不用其極!
美人梨花帶雨,不得不說是世間一大美景,可若是這美人是最愛的女人,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師弟,這下你滿意了?”陰沉着臉的鐘智宸瞪着秦牧寒,冷冷開口。
轟隆——
秦月蟬的腦子停止運轉,她沒聽錯吧?使勁的揉揉耳朵抓住鍾智宸的衣襟,“你,你叫他什麼?”
“叫我師弟,小師妹。”寵溺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求證的看向鍾智宸,“他,他是誰?”
他望着她瞪大雙眸,小嘴微張的迷人模樣,再也不願騙她,柔聲說:“他是你的師兄,我的師弟。”
話音剛落,便看到那個小人兒猛的撲到秦牧寒的懷裡,兩隻小手在他的臉上脖子上使勁揉搓着,“敢騙我,騙我!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她像只小老虎,忍着被抓疼的臉拽下她的手握着,鷹眸裡含着寵溺的笑,“娘子,我是你的三師兄。”
第一反應就是,“騙人!”秦月蟬掐着小腰揭穿:“三師兄身量比你矮一些,而且三師兄的胸口有一塊胎記,你沒有!騙子,還想騙我幾回!”一想到相伴兩年的男人,竟然一直隱瞞身份在騙她,心裡就委屈的要死,她招誰惹誰啦!一羣男人非要抓住她不放嗎?當她的心臟是跳樓機啊,上上下下的好玩嗎?
鍾智宸見狀,輕柔的將她摟在懷裡爲她擦去淚水,溫聲解釋道:“師傅應該有八個關門弟子,秦牧寒本是排行第三,可是身份的原因卻不能暴露,只能隱藏在軒轅國,所以你不曾見過他。”見她越哭越兇,有些心疼,“小傻瓜別哭了,你不想想,若不是老三在這兒,我們敢把你放在這裡不來找你嗎?”
溫柔的哄勸,而且秦牧寒心痛的深情不似作假,她才漸漸止住了哭,臉色卻陰鬱起來,掙脫他的懷抱,冷聲說道:“那我與柳庭沛……你們便眼睜睜的看着他佔有我?”
兩人都默然,因爲他們算不到柳庭沛竟然喪心病狂的在軒轅國將她擄走,而且,她失子之後對柳庭沛也……一切的一切都已過去,那個男人也終於死去。
秦牧寒上前,沉聲說:“柳庭沛對你太過癡狂,甚至在臨死之際留下遺詔……立你爲女皇!”
心中凜然,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眸子,“爲何……那晚他沒有說?”她陪伴了那個男人走後的路程,眼睜睜的看他緩緩閉上那癡戀的眸子,永遠的消失在人間。
鍾智宸上前正視着她眸子,深深嘆氣,“丫頭,總之你相信,師兄都是爲你好,從來都不會傷害你。”
又騙人!不會傷害她,當初爲什麼會逃走?現在您老人家爲什麼會成親?不願再想,因爲她今天接受了太多的震撼,已經再無力去與他們糾纏,垂下長長的羽睫,“我累了,想回去。”
纖瘦嬌柔的身體軟軟的依靠在秦牧寒身上,閉着眼睛不願再說隻言片語。
師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彎腰將她抱起來,兩兄弟一前一後運輕功飛奔而去……
小院子,她第一次覺得這裡竟然那麼美好,安靜,一下地便快步跑進寢室,關上門不願再理他們,脫了大氅便撲在碧紗櫥裡軟軟的棉被上,鬱悶的一語不發。
門外兩人識相的不去打擾,讓青兒準備了下酒菜,就在寢室外的正堂,喝起酒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這些年的變化,你一杯我一杯的漸入佳境……
秦月蟬聽到外面兩人的“歡聲笑語”,氣的秀眉緊皺,好嘛,好好的大年初一被他們攪得亂七八糟,難不成這一年都要這麼亂糟糟的過啊!後來,她果然一語成讖,幾個男人亂的她幾乎想逃,可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被牢牢的栓在家裡再也不能出去,被他們吃的乾乾淨淨……
後話不提,先說現在的。
已經傍晚時分,外面的巷子裡也安靜許多,任憑守在寢室門外的兩人怎麼敲門,哄勸,都無法,她就是不開門,看樣子是真生氣了,可是生他們的氣怎麼打罵就行,可是不能餓着呀對吧?
於是在兩國商討無結果的情況下,寢室單薄的紅木門被踹飛了,門口赫然站着一黑一紫兩道頎長的身影,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鬱。
牀上趴着的小人兒一蹦三丈高,奪門而出的可能性是百分之負一百,可是看兩人的臉色都好差,好像她欠了他們多少錢似的。
“你,你們別過來!”縮在牀上,抱着被子擋住瑟瑟發抖的身子。
眼看着兩隻餓狼眼睛冒着綠光朝她一步步走來,她閉着眼睛大叫,“一個個來!不要一起來!”山洞裡那次六人一起的情狀還歷歷在目,那可不是歡愉,簡直是折磨……若當時沒有二師兄的那顆藥丸,她早被六隻狼給折磨死了……
半晌,憋悶的笑,再一會兒,終於發展成捧腹大笑!
她瑟縮的睜開眼睛,便看到兩人笑得前仰後合,哪裡還有一國之君,一國奸臣的模樣,就連平日保持的最好冷漠,高高在上都消失了,而她,也是第一次見他們會笑成這樣……
終於秦牧寒一把將她撈了過來,“要吃,也要等你填飽肚子,不然怎麼能承受的住呢?”
揶揄的話讓秦月蟬小臉爆紅!好吧,他們只是想讓她吃飯,不是要吃她……呵呵……傻逼了……
好吧,厚臉皮無敵,更何況是在最愛她的兩人面前,傲嬌的挺着胸走出寢室,高聲大喊:“青兒!——我的飯菜——!”
一頓飯,實在兩個男人的無限殷勤下完成的,你來個雞腿,我來個雞胸……看着眼前高高堆砌的小山,她無奈的長吁短嘆……
可是,更美好的還在後面,一夜旖旎,兩男一女,雙龍戲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