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徹淡淡的應了一聲，再無言語。
他很冷漠，許恩琳也搞不清楚他的意思，是講和嗎？是相信她嗎？
她沉默的低着頭，無聊的觀望窗外。
白徹的腦海裡滿是許恩琳下意識的那句“做噩夢愛抱人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不由得攥緊了方向盤，這話挑明瞭說周嘯也不止一天兩天的抱過她……
白徹恨自己爲什麼談這種話題，自取其辱，錐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他可以坦然接受許恩琳曾經和周嘯在一起的事實，但無法坦然的面對兩人相處時的細節，心像是被人攥着，又疼又喘不過氣。
車速時快時慢，白徹很不對勁，許恩琳挪了挪位置，低頭主動趴在他後面：“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沒什麼。”
白徹面無表情地淡聲道，車速又在加快，許恩琳則趕忙繫好了安全帶。
到周氏後，許恩琳先下車走在前面，看到她順利進去，他便開車到了停車場，帶好口罩，從電梯上去。
許恩琳在上電梯時，習慣的回頭，卻沒看到白徹，她心裡一慌，空落落的，想返回去看看。但是大廳人不少，她只得順着坐上電梯。
只是這一會兒，許恩琳就很不適應白徹不在她身邊，剛到總裁辦的那一層，她便急迫的朝辦公室走去。
眼前是白徹，面上雖不動聲色，但許恩琳自己清楚，她的心跳趨於平穩。
他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雙腿尊貴的交疊，骨節分明的手指查閱着文件，薄脣緊抿，黑眸幽深，似乎看到了她：“許恩琳，你來看看這份文件。”
“哦。”
許恩琳也坐了過去，文件上的內容她大致能看懂，就是以前的合作伙伴之一要增加分成，否則就解約，解約合同的字已經簽好，而且還附帶了威脅，還會讓其他的客戶也來解約。
“你怎麼看？”白徹深沉的看向她。
“我不知道。”許恩琳老實的說道，她又分外直接的擡眸問道，“你剛纔怎麼不跟我一起上來呢？我還以爲你要走了。”
“……”聞言，白徹勾起薄脣輕笑，“你是不是搞錯了重點？現在是你的客戶趁火打劫，居然還有心思想我跟不跟你？”
“你說啊，爲什麼不跟我一起？”許恩琳蹙眉，很執着堅定的問道。
白徹敲了下她的小腦袋，黑眸眯起，“你真傻了？我還有女友裴靈，現在你正在風頭上，一堆記者蹲你。就算你不在乎背上小三的惡名，我還不想當渣男呢。”
他倆的關係自己懂就行，外界總歸不清楚，會招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哦。”許恩琳悻悻的點點頭，她淡定的轉移話題，“我剛確實忘了，繼續說這個事吧，被趁火打劫怎麼辦？”
“這位老客戶已經認定周嘯死了纔會這樣下你的臉，他要求的分成份額，周氏是佔不到便宜的。”白徹又深看她，“現在看你，解約還是和他硬剛？”
“如果硬剛，贏的機率大嗎？”許恩琳將希望全部寄託在他身上，她挺不想解約認慫的。
“坦白說，如果是我，能贏。可這家公司姓周，是在給你臉色看。”白徹的話說的直白。
“……”
沉默了下，許恩琳自嘲一笑，“那我受着唄，我又鬥不過。”
她昨天看的文件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點什麼，見到周嘯下落不明，周家的其他親戚又不成氣候，周氏被吞併也是早晚的，挺多人都在觀望，在等，等到她撐不住。
落井下石的不計其數，同情的也不少，仍然願意保持合作。
許恩琳又看了一眼白徹，微微嘆氣，聲音輕輕的，“如果沒有你，我還真撐不下去。”
她的話很輕，有點壓抑。
白徹伸手攬住她，“我陪你面對，等找到周嘯，再報復回去。”
“嗯。”
白徹的話像支撐，許恩琳艱難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之後，白徹又拿來了一堆數據報告，許恩琳一看到便頭疼的不行，但她還是被抓起，聽着白徹給她講，像上課一樣。
再之後，白徹親自整理文件，只要不是需要簽字的事情，基本他都擋了。
許恩琳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只感到濃濃的虧欠。
周氏的事情忙了個差不多，白徹打開了他自己帶的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處理着公事。
許恩琳便主動的給他倒上了咖啡，端給他。
有人到來時，她也自覺去開門，儘量不打擾白徹。
來的人是部長，公關部部長，他見到許恩琳後微微頷首，算是恭敬，“許總，我有一些疑問，我覺得還是要上來請示一下您。”
“你說。”
許恩琳拉下椅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讓他坐下，部長有點受寵若驚，“我本以爲像許總這樣厲害的女人不太好相處，原來這麼沒架子。”
“你說笑了。”
許恩琳微微一笑，客套道。
白徹也停下了正在打字的雙手，黑眸深不見底，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許恩琳。
“是這樣，”部長正了正臉色，“因爲輿論激烈，您之前又那麼低調，突然上位，這讓扒皮您的人不少。”
“……”
“各個階層都有扒皮您的，那個……”部長沉思，斟酌着用詞，“恕我直言，許總，你還會畫畫是嗎？”
想到“linen林恩”，許恩琳下意識看向白徹的方向，卻見他正好整以暇的注視着她。
許恩琳像被抓現行似的，乾巴巴的一笑，承認的不太痛快，“會畫的。”
“許總，您有做過導演嗎？”部長笑得很內涵，一直看着她。
“……”許恩琳乾咳了兩聲，“嗯，做過的。”
“厲害啊！”部長是真的佩服，他隨即正色道：“許總，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這些事情都被扒了出來，但就是都差一個實錘，也就是主要證據。如果要壓下的話，不成問題，但是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做到的。”
“……”
“現在網絡輿論發展的太快，希望您能理解。”部長低着頭說道。
話已經如此直白，要壓下，還是任由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