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雪氣喘吁吁地追上了陸良呈,問道:“哥,你生氣啦?”
陸良呈沒有答話,腳上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陸良雪被落下了一段距離,停在原地順了順氣,一路小跑追上去攔在陸良呈的面前,道:“哥,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和夏姐姐……”
沒等她的話說完,陸良呈凌厲地瞪起了眼睛,陸良雪本能地閉嘴了。陸良呈走了幾步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陸良雪鄭重其事地說道:“良雪,你離那個人遠點,以後見到他能躲多遠躲多遠,聽見了嗎?”
陸良雪木訥地點了點頭,“哥,你是不是在氣夏姐姐?”其實她一直不大喜歡夏修寧那個女人,總覺得她虛榮做作得很,嬌裡嬌氣的,一身千金小姐的壞脾氣。陸良雪實在不明白哥哥爲什麼會這麼死心塌地喜歡這樣的女人。或許真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在外人看來是不可理喻的,但只有自己知道那是一種身不由己的情不自禁。
陸良呈神情稍緩,大手撫上陸良雪的一頭軟發胡亂的揉弄着,言語中有着說不出的落寞和無奈,“良雪,你不懂的,或許哪天你真的愛上了就會明白了。”
陸良呈和陸良雪兄妹倆從小就感情極好。小時候父母下地幹活或進城打工,陸良呈也只比陸良雪大上四歲,卻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洗衣做飯照看妹妹,無一不細緻。所以對於陸良雪來說哥哥是比父母更爲親密重要的人。陸良雪對陸良呈的一切有一種近似偏執的崇拜。陸良呈上高中時長得結實提拔,清秀俊朗,又是班裡的尖子生,所以那時陸良雪經常能在陸良呈的書包裡看到包裝精緻的巧克力和情書,每次陸良雪都會一陣心酸,好像自己的哥哥被別人分走了似的不痛快。爲此,陸良呈拒絕了所有愛慕他的女生,最後成了班裡的獨行俠。
陸良雪跟蘇巖閒聊的時候說起過這段往事,蘇巖一臉詫異的上下打量着她,然後神秘兮兮地趴在她耳邊問她是不是有戀兄情結。
可是自打陸良呈遇上夏修寧,任憑陸良雪怎麼不喜歡,陸良呈也沒有放棄過夏修寧。其實陸良雪不喜歡夏修寧倒不是因爲她搶走了哥哥,如果她是真的喜歡哥哥,陸良雪當然不會霸着陸良呈一輩子。在她心裡沒有比讓陸良呈幸福更重要的事情了,然而她知道夏修寧終究不是陸良呈的良人。
陸良雪大學畢業後考上了公務員,被分到地稅局。雖然只是個基層的辦公室文員,但常陪着領導東奔西跑的開會飯局,一來二去的也接觸不少有頭有腦的人物。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夏修寧也算得上是圈子裡的名媛,所以陸良雪經常能聽到關於她的閒言碎語。起初她是不相信的,直到有一次親眼看見夏修寧跟一位中年男人進了一家高級的汽車旅館,出來的時候兩個人不但衣衫不整還又親又摟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在裡面呆的兩個多小時忙乎什麼了。
這天,陸良雪剛準備下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陸良呈的鐵哥們虎子打來的,電話裡說的含含糊糊的,只說陸良呈接了一個陌生電話便怒氣衝衝要去“皇冠”會所,虎子攔不住又怕鬧出什麼事端就想着讓她來勸勸。
陸良雪趕到皇冠會所的時候,就看見虎子拉扯着陸良呈不讓他進去。陸良呈雖然喝點酒,手腳不怎麼利索,但畢竟在部隊裡呆過幾年,虎子哪裡能攔得住他。
陸良雪連氣都沒來得及喘勻了,連忙跟了上去。皇冠會所不但外表富麗堂皇的,裡面也是極度的奢華,這些她上次來就已經見識到了。不過這些僅只是它的前廳,這裡面極大,簡直跟迷宮一樣,不過陸良呈卻是熟門熟路地直奔皇冠會所的頂樓。
皇冠會所的頂樓必須是高級VIP會員才能入住,陸良呈不是VIP會員一路上橫衝直撞的,保安竟也沒攔着。這些奇怪之處喝得三分醉的陸良呈自然不會考慮那麼多了,虎子也沒仔細尋思,陸良雪也是過後才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可是卻醒悟的太晚了。
陸良呈“砰”的一聲推開1314號房門,陸良雪也正好趕到門口,只見豪華的房間裡擺放着大量的奢侈品,還有一些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稀罕玩意。房間有一女人背對着他們站在梳妝櫃前搗騰着,她那一頭火紅的捲髮尤爲性感撩人,身上那件薄如蟬翼的紅紗半遮半掩下面□□的身體,聽見響聲,她來不及多想邊回頭邊嬌聲地說道:“人家都等你老半天了,東子,你怎麼纔出來,我……”
夏修寧一轉身瞧見門口站着的三個人話說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了,雙手緊抱着雙臂儘可能地遮掩住暴露的身體。
陸良呈看見夏修寧“衣不蔽體”的樣子頓時雙眼霹靂啪嚓地冒火星子,拳頭攥得嘎嘣嘎嘣直響,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吞了誰似的。陸良雪有些害怕這樣的陸良呈,輕輕地拉扯着他的衣袖,小聲叫了一聲,“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若是平常陸良雪這樣說,陸良呈一定會撫摸着她的頭告訴她一切有他在呢,可現在的他早已沒了理智,除了背叛羞憤以及各種複雜的情緒根本顧及不到其他的。
夏修寧更是羞得無地自容,靠着梳妝檯站立難安,臉上火辣辣的,身上卻冰冷一片,這種冰火兩重天冷熱交叉的感覺着實不好受,尤其那兩道冷冰冰的視線更像是兩把利劍似的穿透了她尊嚴和期望。
浴室門毫無警惕地被推開,莫涼東大刺刺地站在門口,頭髮沒有擦乾還滴答着水,規規矩矩地貼在頭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浴袍,帶子鬆鬆垮垮的地系在腰上,胸膛半裸着。他靠在門框上,像是看一場鬧劇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裡竟是幸災樂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