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雪早上起來的時候終於嚐到宿醉後的頭痛欲裂, 這個狀態別說去機關上班了,不去醫院就算對得起自己了。她睡的太死了,莫涼東什
麼時候走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牀頭櫃上用鋼筆壓着一張紙, 上面潦草的字不用想也知道是莫涼東的筆跡, 肉麻兮兮地
囑咐她把巧巧燉的醒酒湯喝了, 還自作主張地幫她請了假, 然後又教育她以後滴酒都不能沾。
醉酒事件過後,兩人的關係有些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莫涼東每次看她總是帶着賊兮兮的笑意, 讓她心裡發毛渾身不舒坦。陸良雪懊惱地懷
疑是不是那晚醉得稀裡糊塗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可幾次在莫涼東哪裡旁敲側擊也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陸良雪沒有過戀愛的經歷, 長這麼大隻有過一次稱得上刻骨銘心的暗戀, 所以有時也會胡思亂想, 現在他們的關係算不算是戀愛呢?她和
莫涼東的關係從半公開化到完全公開化,這一過程看似水到渠成, 其實她心裡是知道的,沒有莫涼東的默認,那些人怎麼敢說呢。莫涼東
自己也沒有避嫌的意思,經常明目張膽地將車開到單位接她下班,有時也會遷就他去單位後面的大排檔小吃攤吃東西, 可是卻始終沒有勉
強她跟着他去應酬。陳妍總是一臉羨慕地說她一準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這輩子才能被像莫涼東的那樣的男神寵着。陳妍在他們的圈子
裡算的上老油條了, 年紀不大, 眼睛也毒辣着呢, 她可從沒看到過東子哥什麼時候這麼待見過一個女人,簡直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
莫涼東自然也是春風得意, 城東的度假村工程圓滿成功,業績連番兩番,全體員工各個都是幹勁兒十足,不愁年底不賺個盆滿鉢滿的,再
來自己年紀也不小了,過完年正好三十,也是時候張羅一下婚姻大事了,以前胡鬧的日子現在想想都覺得膩歪,現在的生活正好。不過他
心裡也清楚,他和那丫頭的事家裡人雖然沒說啥,但也不是十分認可,總還是要下點功夫的。
“東子,不帶這樣的,你這不是存心讓兄弟們眼氣呢嘛?”今天的聚會時陳亮張羅的,目的是想顯擺顯擺單槍匹馬拿下市開發區合作案的
光榮事蹟,卻沒想到這風頭出的正過癮兒呢,人家莫涼東就那麼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他從驕傲變成的羨慕。
廖秋生嘴裡嚼着花生米也不閒着,“東子,有件事哥們可得勸着你點,白天忙事業,晚上還是少做點那檔子事,小心弄出個腰間盤突出腎
虛什麼的。”
陳亮見有人接茬,賊賊地笑着:“生子,人家被窩裡的事你哪兒聽來的?”
廖秋生往嘴裡扔了一粒花生米,慢條斯理地嚼着,“咱們每次約他出來都是我打電話,有幾次那邊哼哼唧唧的還沒完事呢,火氣那個衝啊
!”
陳亮哈哈大笑,“敢情東子每晚都激情四射啊,你那腰和腎沒啥問題吧,要不,哥們給你弄點小藥丸啥的?”
“去去去!”莫凉東擺了擺手,“你們這幫孫子就見不得爺好是不是?什麼小藥丸?小爺我需要那個?亮子是不是你不行了要用那個?”
莫凉東和陸良雪的事廖秋生多多少少從葉曉玲那裡聽來些,不過東子家的門檻不知道要高他家多少節呢,他和葉曉玲的事家裡都強彆着,
東子這鬧心事還在後頭呢。想到這裡,廖秋生沒了開玩笑的興致了,“東子,你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莫凉東也有感而發,嘆口氣道:“像你說的,奔三的人了不想瞎折騰了,娶個順眼順心思的人,過兩年再生個大胖小子,眼饞死那幫孫子
。以前總覺得一個人挺好的,幹嘛娶個女人管着,可現在晚上回去看不到那個女人你就會覺得心煩,做什麼事都沒意思。”
陳亮在一旁調侃着,“呦,啥時候東子成泰戈爾了,說話跟作詩似的。”
莫凉東一臉的神氣,“小子,你不懂,啥時候晚上不靠小藥丸時你就懂了。”
一句話把陳亮噎得滿臉通紅,早知道就不拿小藥丸這事開玩笑了,結果狐狸沒打着還惹了一身騷,以後這幫孫子一準拿小藥丸的事涮他,
越想越憋氣,陳亮灌了一口啤酒,“東子,你別在這兒神氣,不說別的就你家老頭子那關就難過,還有蔣蔣那丫頭能讓你消停。”
包廂裡吵吵鬧鬧的,一直沒消停,直到房間門被推開,大家擡頭一看是蔣婕,氣氛瞬間冷卻了。
陳亮嘴裡嘟嘟囔囔地嘀咕着,“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
自打那日蔣婕和莫凉東鬧翻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圈子不一樣不期而遇的機率實在不多。莫凉東本就不怎麼待見蔣婕,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自然不會上趕子去招惹她。至於蔣婕,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吃過誰的硬,在莫凉東那裡碰了幾次釘子那已經算是出奇的
事了,主動求和那種掉價的事自然是不會做的。
這次她主動找上來自然是有恃無恐的。蔣婕不顧屋裡那些人詫異的目光直接進去了,坐到莫凉東的對面,“東子,聽說你最近小日子過的
挺滋潤的,城東那塊地賺了不少錢,莫叔叔可高興壞了,跟我說以前幾個孩子裡屬你最不省心,現在纔看出點出息,沒想到自己還鼓動出
這麼大的動靜。”
蔣婕這番簡單的閒話家常別人聽不出來,在場的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的理兒。這蔣婕一家子外交官,培養出的孩子說話自然也有門道兒
,要不是這蔣婕一門心思非要吊死在莫凉東這一棵樹上,那屁股後面的男人能排一條街。
莫凉東自然明白這丫頭心裡打的如意算盤,這臉皮老早就撕破了,倒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但他家老頭子的面子總是要給一些的。莫凉東也
懶得跟她磨牙,站起來就要走了,“你們聊着,這家裡頭還有一個等着我呢,我得趕緊回去了,這要是晚回去,那丫頭一準得失眠。”
蔣婕一聽他說這話,分明是衝着自己來的,一時間有些沉不住氣了,“騰”的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東子,你他媽的就是一個傻逼。”
莫凉東被她這麼一罵,面子裡子都掛不住了,“蔣婕,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兩家交情的份上,我他媽的早抽你了。”
蔣婕衝到莫凉東的面前仰着臉,“你抽呀你抽呀?今兒我這臉就不要了,反正爲了你我的臉早他媽的當鞋底子了。但總比你好,戴着綠帽
子還四處招搖,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成綠頭龜了。”
莫凉東心裡雖然氣得不行,但理智還在,自然也聽出她這話裡有話,“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蔣婕呵呵一陣得意的笑,轉身從皮包裡掏出一疊照片,“啪”的一聲摔在莫凉東的胸前,“好好看看吧,這畫面太美我都不敢看了。”
莫凉東沒有直接去撿照片,陰着臉說:“蔣婕,我再最後跟你說一遍,我和她的事你少在這裡攪和,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的手段你
不是不知道,別以爲仗着家裡頭就可以胡作非爲,小爺我不吃你這一套。”
蔣婕氣得渾身發抖,指着莫凉東道:“東子,你他媽的就是一隻白眼狼,好壞不分,誰對你好你就亂咬誰。”
莫凉東撿起照片看也沒看直接往兜裡揣,回頭交代廖秋生和陳亮,“你們兩個待會兒把這瘋女人送回家,還有今天這樣事我不希望以後再
發生了,我想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否則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說完,莫凉東看也沒看哭得一臉眼淚的蔣婕直接擦肩而過走了,剩下廖秋生和陳亮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