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莘瑤驟然一個退步,他的手落空,眼中有幾分無奈和掙扎:“莘瑤,我知道你和顧南希結婚是在做給我看你們曾經根本都不認識你何苦把自己的婚姻幸福都葬送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手裡他是在利用你”
“利用?”她輕斥:“你說顧南希利用我?難道你就沒有利用過我?安越澤,你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告訴你,我早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不要以爲過去我對你百依百順就可以原諒你所有的齷齪與無恥我季莘瑤再怎麼樣也沒犯賤到去吃你這種回頭草的地步我的婚姻很幸福不需要你來用這種口氣來跟我裝深情”
“是嗎?”他忽然冷笑着伸手指向臺上正在與一干政要一同剪裁的身影:“你的丈夫正站在那裡他知道你在這裡嗎?他的眼中有你嗎?他看得到你嗎?想要演戲也要演的真一點,你季莘瑤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你真以爲那四年我沒對你用過感情?我要是對你真的無情我現在也就不會……醒”
“安副檢,你耽誤我的工作了。”終於,季莘瑤忍無可忍,舉起手中的dv,對着他的臉。
安越澤僵了一下,瞪着她,又擡頭看看她手中的dv,見那上邊的提示燈亮着,頓時擰眉:“你什麼意思?弼”
“沒什麼意思,如果安副檢你打算繼續這樣擾我的話,我不介意將你這一副嘴臉錄下來,當做最勁爆的新聞發佈給別人看。”她忽然低低一笑:“你還不知道吧,剛剛我就已經把dv的鏡頭一直對着你,從影像到音頻一句話也不落的全錄了下來,你要是繼續擾我,利用凌家鋪路想要平步青雲的安副檢你,利用了凌菲兒感情的你,劈腿跟小三廝混把女朋友送到市長的牀上想要加以陷害的你,恐怕馬上就會被赤`裸裸曝光了。”
“你”他大怒,劈手便要奪她手中的dv。
季莘瑤向後退了一步,靠近展覽廳內的保安,人已站在燈光下。
兩人此刻衆目睽睽之下,安越澤不敢再對她怎麼樣,卻是咬牙切齒的看着她:“季莘瑤我警告你你可別亂來”
“我亂來?我怎麼亂來了?你安副檢既然敢做,難道真的還就不敢當了?”她挑眉冷笑。
“你到底想怎麼樣?把dv給我讓我把剛剛那段刪掉我保證不再糾纏你”他臉色出其的難看:“給我”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你這種人,值得我信嗎?”
“季莘瑤,你別不知好歹”
“怎麼說話呢?”她依舊挑着眉:“你別忘了,現在是我手裡捏着你安越澤足夠多的證據是你別不知好歹不要逼我聽到沒有?別逼我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這張虛僞的嘴臉”
“你……”
“安越澤,做人都是有底線的。”季莘瑤斂了幾絲怒意的目光就這樣直視着他的臉,彷彿有什麼她曾經太過執着和放不下的東西在她的眼底徹底的消散:“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不要臉也就算了,還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不要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不是凌菲兒,我不是剛剛20歲的小姑娘,我不是被你三言兩語的哄騙就能出賣自己的一切的傻姑娘我在你這裡跌到過,就不會再跌第二次我不知道你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但我現在算在知道了一件事……”
他擰眉:“……你知道什麼?”
“你和凌菲兒那種囂張跋扈的女人……”她收起dv,水眸劃過冷冷的漫笑:“真是天作之合絕配”
話落,不再看他,轉身便走。
市建展覽早已經開始舉行,季莘瑤收拾了一下心情,開始仔細的尋找新聞點,同時擡眼,看見已經剪綵結束的顧南希從幾位保安在人羣中開出的路中緩步離去。
這種誠對於各省市的政要來說,只需要露一露臉就可以離開了,季莘瑤遠遠的望着着他修長挺拔的背影。
他應該是沒有看見她。
就算他看見她也在這裡,又能怎麼樣?
說是讓她迴歸屬於她自己的平靜,便是不打算再介入她的生活,本來就是形同陌路,現在更是,好不容易看見他一次,都僅僅是在這種誠。
“換新手機了?”
晚上季修黎下班回家,忽然瞥見季莘瑤正在擺弄那隻最新款的白色三星手機,不由的笑着手過去:“居然還是這一款?怎麼?你現在的薪水這麼高?向來節儉的季莘瑤也會趕一趕時髦弄這麼一隻昂貴的大白板了?”
“手機是秦慕琰的買的。”季莘瑤團坐在地毯上,專心的在找回卡上遺失的幾個號碼,回頭又看看電腦上寫的找回號碼的教程。
“誰?秦慕琰?”季修黎赫然坐到她身邊:“哪個秦慕琰?”
“廢話,你認識的秦慕琰還有幾個?他回國了,好巧不巧的去了g市,我們公司正好是秦氏旗下投資的一個公司。”
季修黎“哦”了一聲,卻是忽然一把拿過她的手機:“這手機的款式我最近挺喜歡的,你不是向來都喜歡小巧型的嗎?明天我重新買一支給你。”
“哎呀你別搗亂,我正找號碼呢”季莘瑤忙將手機奪了過去,低頭一邊找着號碼一邊說:“這種手機一般不都是女孩子喜歡的?你一大男人拿這種白色的,不覺得丟人啊?”
見她竟還把那手機當個寶貝似的,季修黎頓時拉長了臉:“季莘瑤,我說你就不能離這些男人遠點兒?一個安越澤自己滾蛋了,一個顧市長跟你相敬如賓等着離婚,他秦慕琰怎麼又跑來攙和了?這些王`八`蛋我特麼就趕不乾淨了是吧?”
“什麼叫趕?什麼叫我不能離這些男人遠點兒?你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她擡起眼,一臉不明所以的瞪着他。
“我也彆扭”季修黎滿臉不痛快的忽然站起身,重新套上外套就要出門。
“幹嗎去?”
“屋子裡悶的慌,出去走走”他口氣不太好的甩門走了。
季莘瑤嘴角一抽,覺得這小子這兩年總是神神叨叨的,不由的撇了撇嘴,低下頭繼續擺弄手機。
終於將所有號碼都找回後,她便開始忙碌着將dv中今天拍攝出來的視頻放進電腦裡進行剪輯,在剪輯之前要先從頭到尾的看一遍,她特意將有安越澤的那一段剪出來扔進回收站,然後去捧來一包修黎給她買的薯片,一邊看電腦裡的視頻一邊吃。
認真的目光忽然凝在視頻中的某一點。
她頓了頓,按了暫停。
她怎麼把顧南希離開會場的時候那一段也給錄下來了?再看看這時間,她當時有轉身看了他那麼久?
秀眉微蹙,手輕輕握住鼠標,迅速將那段剪了出去,然後繼續看,心神卻是由此而不再安寧,目光始終有行惚不定。
晚上忙完,回到臥室,躺在一片黑暗裡,卻是整夜的失眠,腦子裡有很多影像在閃動,包括今天在會場偶遇安越澤時他說的那邪。
忽然憶起四年多前與安越澤相識直至戀愛的情景,那時學校裡的戀愛那樣純粹和簡單,卻偏偏又如此脆弱的不堪一擊。
星期三上午,f市地處南方,卻是陰雨綿綿。
“這麼大的雨,你還要去會展中心?”季修黎本來是這兩天特意請假,打算在家裡陪她,在她出門時便開車送她,一走出小區,他便看着街上來往的車輛和腳邊的水漬輕嘆着問。
“唔,領導有命,不敢不從啊。”季莘瑤苦笑,坐進車裡,一邊抖着傘上的雨水一邊說:“把我送到會展中心北門就好,我今天估計會晚一點回去,你別等我。”
“有飯局?”
“嗯。”
季修黎沒再說什麼,一路開着車將她送到了會展中心,下車將雨傘遞給她,季莘瑤接過傘便匆匆跑向會展中心。
正跑着,誰知進北邊的大門,因爲跑的太急,腳下的鞋跟驟然與門裡的緩速帶相撞,一個不穩,低呼一聲便直朝地上撲去。
“哎,小姐,沒事吧?”旁邊不知哪裡走過來的一個保安扶住她,她慌忙站穩,擡起頭來,對那保安感激的笑笑:“沒事,沒事,謝謝你啊”
保安靦腆的一笑,沒說什麼,轉身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季莘瑤不禁隨着他所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幾位政要高幹正在側面的花壇那一邊走過來,每個領導身旁都有一位保安或是一位女工作人員在幫忙舉着傘,恭恭敬敬的送着領導。
唯有在走在左側的依舊是一身黑色風衣的顧南希自己舉着傘,同時十分紳士禮讓的爲身旁的那位女工作人員遮雨。
那一瞬間她彷彿憶起曾看過的兩張對比照片,中國的政要領導與美國的政要同在烈日下出行,中國的政要必然有至少一兩位工作人員在前邊舉審邊送水的伺候着,而美國的政要卻是很有風度的爲一同隨行的女士舉傘遮陽,甚至連總統出行都必然對女士禮讓三分,從不會擺那些莫虛有的官架子。
曾有人在網絡上因這兩張照片調侃說,從各國各階層政要高幹身上便可看出一個國家的素質。
然而此時此刻,她遠遠的望着那在另一邊的門離開的幾道人影,目光始終鎖在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上。
人人都知道官`場腐`敗,政`治敏感,他們是被十幾億雙眼睛仰望和期待着的那一種存在,衆人只知g市的市長顧南希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領導,多少人會因爲他的出現而驚歎,卻從未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好。
而她知道。
有那麼一剎那,她竟會因爲他而莫名奇妙的感到一絲小小的驕傲和自豪。
又一次,他漸行漸遠,隔着雨簾,他或許根本就沒有看見不遠處站在北門邊的她,可她卻舉着傘,站在滂沱的大雨中,站到雙腳發麻。
今天的展覽會因爲大雨的關係,遠沒有星期一時的人多。
季莘瑤迅速的去拍攝,又趁機採訪了幾位領導,午休時間會展中心人漸漸少去,聽展會的主持說因爲天氣關係,下午的展會暫停,全部挪到星期五統一展覽,她才收起東西離開。
本來以爲晚上的飯局也乾脆一併被取消算了,誰知道她還沒回到修黎的住處,總編那催命似的電話就又打來了。
晚上9點,f市最富盛名的弘泰大酒店。
心知f市市委書記請客,估計會是一場難得的豪華盛宴,可卻沒想到豪華程度竟如此奢靡。
季莘瑤剛一走進宴會廳,便發現已被私人完全包攬的大廳裡已是一片觥籌交錯,四五隻圓桌以着花樣的方式分散四周,其實總編告訴她的時間是7點半,她故意拖延了一個多小時纔到。
畢竟她只是一個小角色,既然代公司名義受邀,不來的話不太好,早早就來的話恐怕也沒人媳答理她,於是她特意晚一點纔到,一進去,她便在那幾桌中掃到了f市市委書記的身影,走過去客氣的說了兩句寒暄的話,就被安排到了另一桌。
就在她正打算不顧滿桌陌生人好奇的目光拿起筷子打算先填飽肚子的時候,宴會廳旁側的一間包廂的門忽然被打開,她擡眼朝那包廂淡淡看了一眼便繼續夾起一筷子東西放進自己面前的餐碟裡,卻是倏地,握着筷子的手頓了頓,再度擡眼朝那包廂看去,在她這邊的角度,正好看見顧南希正在那包廂裡與幾位政要同坐一桌。
f市市委書記打開那包廂的門正要走進去,卻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在宴會廳裡掃了一眼,看見季莘瑤,便忽然笑着朝她走過來。
“季小姐,你剛剛說你是g市豐娛媒體的是吧?”f市書記忽然笑呵呵的看她,說着便伸出手朝向她。
季莘瑤站起身與他握了一下手:“是的,我在政務部門工作。”
答話時,她笑的滿臉矜持客氣,據說總編跟這位書記關係不錯,她可不能得罪。
那書記忽然笑的一臉意味深長,靠近她耳邊說:“你們總編對我說過你和秦總的關係不錯,我剛剛喝酒喝到發昏差點忘記了,來來來,你怎麼能坐這一桌,快進包廂裡面那桌坐,正好你們g市的顧市長也在大家坐一起喝幾杯來”
“我就不去了,坐這裡挺好的,書記您忙您的,不必管我,這桌真的挺好,而且我的酒量一般,怕是會掃你們的興。”她暗暗僵了僵,漸漸端正了面色。
“那怎麼行,怎麼能讓你坐這一桌?”f市書記一臉興奮的抓着她的手便將她向那包廂拉去:“既然是秦總的特別關照,以我和秦總的交情,怎麼能不請你進去喝一杯”
“還是不了吧……”
“來來來,季小姐,別客氣秦氏這次可是對我們市建投資出力不少,秦氏的人無論是哪一個在這裡,我都不能虧待對了,怎麼不見秦總一起過來?我聽說他本來是要過來f市,可似乎出了什麼狀況?既然只有你一個人過來,就更不能缺席了,快,進去坐”
季莘瑤本來想拒絕,可這書記卻是熱情的跟什麼似的,又聽他問到秦慕琰沒來的原因,頓時眼皮一抽,硬着頭皮跟他進了前邊那包廂。
桌上正是一片互相的阿諛奉承與更熱烈的觥籌交錯,當f市書記拉着季莘瑤的手走進包廂裡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看了過來,所謂的大人物,政要高幹,大多是大腹便便,大概七八個人分散着圍坐了一桌。
菜色比之外邊看似沒多少差距,但卻其實是更爲豐富,奢侈的不奢侈的都有了。
“這位小姐是?”有人開口問,見是f市書記抓着她的手,便笑的一臉曖昧。
顧南希始終淡定的坐在那裡,自打他們走進包廂,雖是看見了季莘瑤,沉靜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初時的驚訝一閃而逝,墨色的眸子幽淡而疏冷,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這位是g市秦氏豐娛媒體的主編”f市書記依舊是滿臉興致的笑着,卻沒過多的介紹,推桑着季莘瑤的肩膀便將她向桌邊推去:“快快快,季小姐,先坐,先坐下”
一羣人不明狀況,季莘瑤亦是渾身僵硬,在對上顧南希不冷不熱的視線的那一剎那,只覺得今天自己似乎不該來。
只是分秒光景,她人便已被按着坐到桌邊,對四周那些投過來的打量與疑惑的各種目光有些尷尬而客氣的點點頭。
幸好她依然不是這桌上的主角,衆人只是打量了她一會兒,見完全是個小角色,沒過一會兒便又繼續回到了之前氣氛熱鬧的酒局中。
她一直沒擡頭,更也刻意躲閃着目光不去看某一個人,卻是在衆人舉杯時,她既坐在桌上,必然要迎合着衆人的舉動也跟着舉起杯來,擡起眸的剎那,猝不及防的再度對上顧南希那諱莫如深的眼,她暗暗嘆了口氣,只覺得頭在生生的疼着。
“顧市長,這位季小姐可是你們g市屬一屬二的豐娛媒體政務部的骨幹,想必二位定是見過?”酒過三巡,f市書記忽然笑呵呵的開始穿針引線的各種介紹了起來。
顧南希狀似不經意的轉眸,眼神若有若無的落在她的臉上。
季莘瑤爲免太尷尬,搶先開口道:“顧市長日理萬機,我這種小人物哪有機會見着。”
他眸色未變,疏朗的眉宇微擡:“季小姐言重了,是顧某平日行事倉促,未緣得見,既然是‘初次見面’,不如喝一杯?”
那一句初次見面,他刻意的將語速放緩。
他這邊話一落,季莘瑤的臉就僵了,更是在看見旁邊有人給她的杯裡倒了整整一杯的茅臺酒時,臉上剎時一陣隱隱發青。
頃刻,他波瀾不驚的眼底染了絲調笑的意味,舉杯朝她示意:“請。”
“顧市長這可是第一次在酒桌上主動對女人請酒啊~”有人起鬨。
“季小姐這麼漂亮又能幹,連我都想敬一杯,誰知道被顧市長搶了先哈哈……”
這一桌的人雖有幾位市級骨幹,但畢竟g市在國內影響力重大,且顧家又是華人舉目皆知的名門望族,顧南希又是上頭欽定的下界省長候選人,自然衆人阿諛奉承的對像皆在他一人身上,剛剛進包廂時她便發現大半桌的男人都對他逢迎着在敬酒,一個比一個殷勤,現在這是又得着機會彷彿想要促成什麼好事兒一樣。
“怎麼?季小姐不會喝酒?”在季莘瑤僵坐着不動時,顧南希似笑非笑的問。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明擺着是沒打算讓她下來臺,頓時擡手握住面前的酒杯,看着那杯中滿滿的白酒,深吸了一口氣,擡眸對上他高深莫測的視線。
tmd今天上午在雨中她還以爲他顧南希是個好人,可見她特麼錯的有多麼離譜,簡直就是愚蠢和天真的綜合體
不就是想讓她難堪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要是真拒絕了這杯酒恐怕纔是真的難堪
募地,她把心一橫,舉起杯擡眼對他矜持而客氣的笑了笑:“顧市長,初次見面,榮幸之至那這一杯,我先幹了”
說罷,仰口便以着儘快的速度將滿杯的酒喝個乾淨,。
放下杯時,她隱隱被喉間火辣的液體嗆了一口,難受的咳了一聲,同時滿桌掌聲四起:“季小姐好酒量”
顧南希卻是不動聲色的舉起杯,睇着她因急速上升的酒意而漸紅的臉,酒杯送至脣邊,一飲而盡。
“好好——”衆人笑言。
f市市委書記趁着酒局被推向了高`潮,由座位上站起身來,對顧南希說道:“顧市長,你這百忙之中抽身前來,算是咱們f市天大的面子,以後咱們兩邊一定要多多往來纔是。”
顧南希起身,目光已從她身上離開,淡然的回敬了f市書記:“徐書記擡舉,折煞顧某了,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f市書記連連稱是,同時折下身子,坐回位上,一邊招呼衆人,一邊笑呵呵的說:“吃菜,吃菜,這桌上剛剛新上來的菜有不少是f市的特色,顧市長一定要嚐嚐,過會兒咱這桌上可還有壓軸戲呢。”
顧南希只是意思意思的夾了撮離自己較近的菜,淡淡的送入口中。
這邊季莘瑤卻是食髓知味,一時不鹹不淡的吃着同樣離自己最近的菜,再好吃的美味在她這裡此時也是如鯁在喉。
“對了,顧市長,我正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是關於……”f市書記想了想,忽然滿臉殷切的開口。
顧南希接過旁邊的人遞過去的酒杯,輕笑道:“徐書記,今晚我們只談風月,不談政治”
f市書記怔了一下,欲出口的話就這樣憋在口裡,卻是尷尬的笑笑:“好,好不談政治,不談……”
雖不知f市書記究竟是有什麼事想要跟顧南希商量,但見顧南希這態度,恐怕是根本沒打算接他這話茬兒,應該是根本就沒打算理會,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這頓飯一直吃到半夜11點多,場面熱烈到了非同凡響的地步,恐怕這排場皆是f市書記做給顧南希看的,可見所求之事也是同樣的非同凡響,季莘瑤雖好奇,但在坐的都是近幾年政界的首腦,且他們都對顧南希十分客氣恭敬,她也無法繼續坐下去一直聽。
顧南希十分客氣的接過衆人敬的酒,沒有絲毫太明顯的官威,但在這一干人中,卻依舊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在衆人舉杯徑大快朵頤之時,她趁着所有人高興之際,偷偷出了包廂溜到了外邊的桌上吃飯。
在包廂裡的那一桌,雖接觸的人都是大人物,可她坐在那裡吃個東西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實在是憋屈的緊。
在外邊的宴廳裡吃了些東西她才終於吃飽,但剛剛那一杯足有30年份的茅臺白酒似乎是因爲她喝的太急了,腦袋早就開始發漲,這一會兒是硬撐着精神坐在外邊,勉強吃些東西纔將酒意壓了下去。
她的酒品一般,酒量不小也不大,好歹這麼多年應酬不少,一杯白酒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但是剛剛那一杯是足足有七十度的茅臺,又喝的太急,現在胃裡有些難受。
胃越難受,她越在心裡咒罵顧南希。
她說的那句初次見面只是想讓兩個人在那桌上不尷尬,沒想戳破兩人的關係,誰能想到他竟然藉機灌她酒
正在心裡暗暗罵着,時間已指向夜裡11點45。
他們喝了這麼久,她蹙眉,又看了一眼時間。
照他們這樣喝下去,顧南希又是被敬酒的主角,他能受得了嗎?
這也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顧南希在外應酬時的狀態,恐怕他無論去哪裡都是這樣被衆人逢迎着。
她這一杯都夠嗆了,想想顧南希那一杯接着一杯的被敬,他還都不好拒絕。她忽然起身,推開包廂的門,剛打開門正要走進去,赫然腳下一僵,整個人險些和裡邊正要走出來的人影相撞。
擡起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她募地一怵,忙要向後退一步給他讓出路來,哪知眼前的身影忽然朝着她這一邊倒了過來。
“哎,顧南……”她慌忙擡手扶住大半個身子幾乎都靠在她身上的顧南希,卻忽然聽他在她耳邊微啞的低語:“別說話,扶我出去。”
他的聲音淡淡的,獨特的又帶着濃重酒氣的氣息噴拂在她耳邊,她頃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圖,直接擡起手扶着他向外走。
包廂中的人一見是她扶着顧南希出去,都露出一副彷彿司空見慣了一樣的表情繼續喝,沒打算攔着。
在坐無不見慣風月,傻子纔會去阻攔。
而季莘瑤剛一將顧南希扶出酒店,秋夜的冷風吹來,一直靠在她身上的男人便輕輕推開她。
她放開手,看着顧南希轉身走向路邊停放的一輛黑色輝騰,雖是沒有剛剛裝出來的那一副爛醉,但腳下的步伐終究還是有些不穩,她看着他略有些凌亂的腳步,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扶住他。
他忽然頓了一頓,側過頭來淡淡掃了她一眼。
“你喝的太多了。”她說:“是你自己開車回酒店還是有司機送你?你這樣可千萬不能自己開車醉成這樣不安全”
他卻是靜靜的睨着她,眸色無波無瀾,就只是這樣看着她,淡問:“你怎麼在這?”
“全國只有十家媒體應邀參加這次f市的大型市建展覽,我們公司在受邀的名單之內,總編派我過來做這次展會報道。”她知道他指的是她怎麼會來f市。
他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說話,亦不再看她,轉頭看向對面霓虹中來往的車流,似是沒打算再有其他動作。
f市的夜色沒有g市那般璀璨迷人,但卻也別具另一種特色,道路兩旁的樹幹中掛着各種顏色的彩燈,將這寧靜祥和的夜晚添了幾許俏皮與溫暖。
一時間兩人彷彿再也沒有其他話可說,季莘瑤動了動脣,猶豫了一下才道:“你住哪個酒店?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我有司機。”他用下巴指了指路邊那輛黑色輝騰。
她朝那輛車看了一眼,仔細看去,果然看見那車的駕駛位上有一位司機彷彿是早已等候多時了,這才發現自己難得的一次殷勤竟然是這麼的多餘。
她笑了一下:“那就好,正好我剛剛也喝了酒,也沒辦法開車。”
接着,兩人再度無話。
一陣怪異的沉默,使得冷洌的空氣都放棄變的壓抑。
季莘瑤看見前方有幾輛計程車,識趣的說了聲:“那我先走了。”便轉身走向路邊擡手去攔計程車。
(依然9000字加更,乃們覺得她能走得成麼……,麼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