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黑山匪出來劫掠,肯定離不開水源,所以李星洲料定他們必是沿着水源而來。
不然來回幾十天的路,若是脫離水源,根本不可能,而能順流而下,從太行山大山直到寧江北部諸縣的河流只有兩處,丹水和泌水。
那必然是丹水了......
因爲泌水離太行山太遠。
泌水並不出名,丹水則大名鼎鼎。
丹水貫穿江州盆地,這個世界直到魏國之前歷史都與前世一致,所以春秋戰國也一樣。
丹水上游源頭就是大名鼎鼎的長平縣,長平北方是羊頭山、大梁山、韓王山,前方是丹水還有開闊的江州盆地(現實世界叫澤州盆地)。
載入史冊,古往今來爲人們津津樂道的秦、趙兩國長平之戰就發生在這,白起一戰成神,趙括紙上談兵,都是流傳千古的故事。
而泌水則在丹水之西,與丹水隔着上黨高地,夾在太嶽山和上黨高地中間,離太行山太遠。
可又有一個問題,李星洲皺眉......
丹水上游是長平縣,往南的江州盆地還有衆多村寨,分佈在丹水兩岸,長平北方的羊頭山東西橫跨,韓王山和大糧山南北延伸,向中靠攏,形成一個三角形。
黑山匪只有可能先走羊頭山向西,再從韓王山北下,或者大梁山北下,可下來之後在丹水東岸,還是村寨密佈,他們不可能躲得過所有村寨到達寧江府北邊纔對......
除非他們都會隱身,還能走路不出聲,那tm不就是鐵血戰士了嗎......
李星洲百思不得其解,可不走丹水,他們難道他們不怕渴?
要知道,人體對於水分的需求可是遠遠大於食物的。
簡單的說,如果把人體比作一臺電動發動機,那麼食物是電力來源,可人體是自帶電池的,即便離開插頭,還能好電池運作。
但水不同,它在人體中承擔着運輸,協調各部,冷卻散熱等多種重要功能。
人體的各種體液,主要成分都是水,能量的傳遞離不開水,身體各部的協調離不開水。
而且當體能能量過剩,比如劇烈運動之後,也是靠着水將多餘能量吸收,通過汗液的方式排散出去,人如果不能流汗是真會死的,就如過熱的顯卡散熱跟不上一個下場。
所以水是生命值源,人絕對離不開水。沒有食物,可以消耗儲存在脂肪中的能量,沒有水,完蛋.....
莫非黑山匪自己帶水?李星洲轉念又想。
隨即搖搖頭,自帶水更不靠譜,成年人每天需要五斤左右的水,就算他們厲害,忍着,每人每天也要兩斤左右。
兩斤水,二十幾天就算每人四十來斤,來而百個土匪,他們就要自帶8000斤水。
就算一路上有隱秘的補水點,能減少兩千來斤的壓力,也需要6000斤左右的水!如果人更多,這個數字還要大大增加,那他們都不用帶別的,也別搶東西了,光是帶自己喝的水都帶不動。
所以李星洲斷定他們肯定是有穩定水源的,而一旦找到他們的水源,基本就可以確定他們的準確位置,剩下的事就簡單很多......
可是水源在哪?他焦頭爛額的在書房來回踱步。
莫非山裡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小河?還一直從太行山中蔓延到江州北部?
很快李星洲又否定了這種假設......
因爲太行山以西土地乾燥,植被覆蓋率不高,土很“吃水”,如果能從太行山中一直蔓延到江州北部,那絕不可能是什麼小河小溪,當地人在這地方居住幾千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頭疼.....
李星洲揉揉腦袋,這些黑山匪難不成是外星人,都不用補充水的麼......
.......
下午些時候,何芊小姑娘悄悄跑來找她,人們都認識她,不過問就放她進來。
李星洲正一遍又一遍看着京北地圖呢,被突然闖進來的小姑娘嚇了一跳。
“你在幹嘛?”她問道。
“想事情......腦殼疼.......”李星洲拍拍腦袋,然後搬了把椅子坐下,把小姑娘拉過來放在腿上,大冬天的就是冷啊。
何芊臉紅,象徵性的掙扎一下,“想什麼......”
“想有什麼生物能不依託水生存......”李星洲目光呆滯,自暴自棄的吐槽。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姑娘拍了他一下。
“你別說,說不定硅基生物就不用依靠水呢?說不定古代真有外星人呢?說不定他們拋錨地球回不去呢?在這掙扎求生,還要和當地土著生死搏鬥,因爲語言不通又沒法交流,慘吶......”李星洲碎碎念,自言自語的說着。
小姑娘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
“發泄一下.....”胡思亂想大半天,又說了半天,心情輕鬆許多,“算逑,不想了,我帶你去鑿冰釣魚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姑娘高興的說。
“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小姑娘很警惕。
“你先答應。”
“你先說。”
“天這麼冷,多讓我抱一會,你也暖和,我也暖和,這叫和則兩利,多好的事,你我都不吃虧是不是嗎。”李星洲開始講道理。
何芊張口想說什麼,可也覺得他說得好像有理,一時無法反駁。
李星洲乾脆把她抱緊一些,暖烘烘,香噴噴的小丫頭啊,捨不得放手。
何芊終於反應過來哪裡不對了,低聲道:“登徒子......大色狼!”
“我抱你回去,然後去準備魚竿,外面多冷啊,好不好。”
“不行......”小姑奶孃推他,可她已經把自己交出去,整個人窩在他寬闊的胸膛裡,哪有半點主動權,驚呼一聲就被抱起來。
李星洲哈哈大笑,“哈哈哈,我這是關心你,外面那麼冷,這樣保暖。”何芊掐他,埋頭臉飄紅雲,不敢說話,可他皮糙肉厚根本不怕。
李星洲大步跨過庭院,踩着咯吱咯吱的積雪往外走,“嘿嘿嘿,你爹要是見了,還不得打死我,還好這是江州,他就是氣死也打不着。”說着一腳踹開院門,然後何昭那張黑成鍋底的臉就在外面死死瞪着他......
氣氛一時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