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傷口不斷溢出的黑血,謝瑢面色陰寒,而排隊等着給她看病的大夫則是一個接着一個進來,又一個接着一個搖頭出去。
直到最後一個大夫晃着腦袋走出屋子,謝瑢再也忍不住怒吼一聲:“蘇城——!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謝家小郎中毒這件事情,一傳百百傳千逐漸就在平安城內擴散開來,知曉謝小郎中的是無解藥的致命毒藥,每個跟謝家有些關係的人開始在心裡安下了另一份打算。
且不說外人到底如何,謝家的後院的趙姨娘跟她姑娘謝柔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別提有多麼高興了,只要謝瑢一死,這謝家可不就是他們的天下?屆時沒了謝瑢的阻擋,她再吹吹枕邊風,從姨娘變成當家主母指日可待,謝柔自此也不再是一個庶女,可以堂堂正正的變成謝家的嫡女了!不要說前途到底有多麼光明瞭!
人一旦有了底氣,這仗勢也不一樣了,那邊謝瑢剛剛從門外馬車上下來,拿着帕子捂着嘴咳嗽進門走了沒幾步,就看見豆包行色匆匆的跑過來,臉上還印着一塊紅色的巴掌印。
“少主子您趕緊的,後院的趙姨娘在找您奶孃的麻煩……”豆包話剛剛說完,就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很快閃過,地上多了一塊白色的披風。
謝瑢捂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咬着牙往前跑,喉嚨間不斷涌出血腥的氣味,眉眼間佈滿凌厲之氣。
早些時候,她還在襁褓的時候就被嫌棄她的母親親手扔給了奶孃,自此吃着奶孃的奶水長大,對於她謝瑢來說,奶孃是對她最好的人,也是她最爲親近的人!整個謝家只有奶孃一個人是對她真心實意的,別人都在感慨她謝瑢是好是壞,唯獨奶孃一人疼惜她紅妝變男裝的酸楚。
爲了避免奶孃受到後院的欺負,她還特意在城裡買了一套宅子,怎麼今天奶孃會出現在謝家?!
剛進院子,就聽見一聲猖狂至極的尖銳女聲:“給我打死這個以下犯上的賤奴!”
謝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壓抑喉間的血腥味,她扶着牆壁陰沉出聲:“我看誰敢——!”
這一聲冰冷寒冽的低吼,頓時讓家僕捏着老婦人的手僵硬住。
“還等着幹什麼?!本小姐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嗎?!”謝柔猙獰着面孔叫囂,絲毫沒有將謝瑢放在眼中,一時間家僕也有些捉摸不定到底要聽誰的話。
謝瑢冷笑着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整個人恍若是來自地獄一般浸透着戾氣,她看到疼她愛她的奶孃如今跟一個乞丐般披頭散髮,身上多處破爛,臉上還留着幾道紅印,帶着皺紋的眼角含着水光……
謝柔……好一個謝柔,你竟敢!
“啪——!”謝瑢走到謝柔面前,猝不及防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自己踉蹌兩步站好,滿臉怒容:“是誰給了你膽子敢對我謝瑢的奶孃動手?!”
謝柔被刪的一陣腦花,感覺到口中的鐵鏽味清醒過來,她捂着臉不可置信:“謝瑢你打我?!”
“謝瑢你竟然敢打我!從小到大誰都沒有對我動過手,你今天竟然敢打我!”謝柔養尊處優,被趙姨娘含在嘴裡,整個後院爲她稱王稱霸,如今被謝瑢一巴掌給打蒙掉了,開始發瘋撒潑。
謝瑢見狀只是冷笑:“我打你怎麼了?謝柔我告訴你,要是我奶孃出了什麼事情,你跟你那上不得檯面的姨娘永遠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她一把踢開還捏着奶孃的家僕,陰寒的對豆包吩咐:“將在場的家僕丫鬟全部以死契賣給人牙子,我們謝家廟小,容不得這些仗勢欺人的奴才!”
“奴才錯了,奴才真的錯了……是大小姐吩咐我們做的啊,少主子您明鑑啊……”那家僕聽見要以死契賣給人牙子,嚇得立刻跪地求饒,其他在場的家僕丫鬟也紛紛跪倒一片,口中哭訴求饒。
謝柔見狀將身後的椅子狠狠的推到在地上,伸出手指着謝瑢的鼻子,蠻橫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