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朱婕妤。”
佟日禮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在御花園門口遇到朱婕妤,他本想躲避,但是,四目相對,竟然退無可退,只有迎了上去。
朱婕妤見佟日禮也是一楞,輕輕的揮退了身邊跟着的宮女。
“朱兒見過佟大人。”朱婕妤竟然是一個大禮。
“佟日禮只是一個奴才,不敢擔朱婕妤如此禮遇。”佟日禮有點惶恐。
“佟大人是不是一個奴才,朱兒怎麼能不知?”朱婕妤輕笑,就是面前這個斯文俊秀的男子,佔據了皇上滿滿的心思的人,他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奴才?“皇上那麼喜愛大人,大人就算是奴才,那也是個做的了皇上主的奴才啊。”
佟日禮看着朱婕妤,也是輕輕的笑,“朱妃真是說笑。佟某隻是一個奴才,僅此而已。”
若真的說皇甫覺喜歡自己什麼,大概便是這具怎麼用都用不壞的身體吧。
自從那天在浴池之後,每一晚他幾乎都被皇甫覺弄的快斷了氣昏死過去。
而第二天醒來,還是活着,是個奴才。
不用被憐香惜玉謹慎對待的男奴。
再無其他。
再無其他,他這麼告訴自己。
朱婕妤看佟日禮不像是說笑,也楞了一下,倒是想,或許因爲皇上和佟日禮都是男子的原因,所以,佟日禮不便承認吧,朱妃想到這一層,掩嘴一笑,神秘兮兮的靠的佟日禮更近了一些,“佟大人,朱兒敢用命來擔保,皇上,只喜歡您一個,也只讓您睡了一宿又一宿的龍榻。”
佟日禮背脊一震,兩個人正是沉默着,遠遠的就看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過來。
“喲,本宮倒是想着哪個小宮女揹着主子到這裡來偷人,沒想到,臨到跟前了,卻看到了小朱兒。”
宗貴嬪一臉鄙夷的看着朱婕妤,又看了看佟日禮,好像看到了什麼稀罕人,“這不是佟大人嗎?啊,不對,本宮聽說你被皇上罷了官貶爲奴才了。”
“喲,真是笑死人了,大盛國開國幾百年了,還沒有哪個臣子做的這麼憋屈的。本宮倒是想啊,佟大人當初那個尚書之位,是否也是託了佟太傅大人的福氣,現在,佟大人的爹死了,無人撐腰了,尚書的位子沒法坐了,侍郎的位子也要才華。乾脆就做個奴才吧,做奴才不用動腦子。”
宗貴嬪嘻嘻的笑,見佟日禮立在一旁,也不惱怒,頓時覺得無趣,倒是看見一邊的小朱兒臉色是氣紅了些,“怎麼?本宮教訓奴才,小朱兒氣個什麼勁啊?莫不是……”眼波在佟日禮身上一轉,那笑聲裡就多了惡毒。
“宗娘娘,你貴爲嬪妃,何以如此惡語中傷?”朱婕妤看不下去。
“中傷誰了?他一個奴才,本宮還不能教訓?他一個奴才,一點禮數都不懂,本宮還教他不得?”宗貴嬪冷哼,“莫說是他一個沒名沒分的奴才,就連是你,一個小小的婕妤,也敢頂撞本宮,本宮就算把你們兩打死了,鬧到皇上那裡,就說你們不守禮法,私自相會,本宮也沒有錯處。”
“你…….”朱婕妤氣極,她剛剛揮退宮女的時候,她也沒來得及細想這些事,她討了打倒是不怕,可是,佟日禮可是皇上最疼的人,外人不知,她還能不知?
宗貴嬪見朱婕妤一時禁聲,心裡頓覺痛快。
再細看這個得了皇上幾個月專寵的人,果然是水靈美貌,一時歹毒之心頓起,當下便怒斥道,“真是不守婦道的女子,給我把她給綁起來。”
佟日禮一聽,這朱婕妤要因爲被誣賴而受刑,上前去攔,“宗娘娘,佟某隻是和朱婕妤在這裡偶遇,並無其他。宗娘娘怎能憑一己猜測而濫用私刑。”
這話一出,宗貴嬪看着佟日禮就陰陰笑起來,“還忘了有一個殲夫,一起綁了。”
無端受刑,佟日禮和朱婕妤兩個人皆綁的嚴嚴實實,按在凳子那,就是一頓亂棍。
“佟大人,朱兒我害了你。”朱婕妤被按在那,一棍下來,羅裙已經見血,聲音都顫抖了。
“皇上,不好了!”小太監跌跌撞撞闖進來,一下跪趴到地上:“朱婕妤,朱婕妤她被宗貴嬪給打了!還有,那個佟日禮也被……”
硃筆聞聲而斷。
“給朕住手!”皇甫覺的臉黑的讓在場所有的人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禪。
被按着趴在凳子上的佟日禮擡起頭來,對上皇甫覺的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染着鮮血和殺戮,帶着陰霾和毀滅。
那是怎樣一雙在極力控制之後仍然暴露出嗜殺痕跡的眼睛啊。
佟日禮膽戰心驚的閉上眼睛。
臀上,後背上的疼,一時間卻忘了。
耳邊,是嘈雜的喧囂聲,是女子的啜泣聲,是跪地求饒聲。
一聲一聲,像一根根極細極細的線,纏着佟日禮,讓他纏不過氣來。
身體一輕的時候,他聞到了一種男子的汗味。
睜開眼睛,卻不認識那張臉。
前方,皇甫覺正抱着朱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