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怎麼也打我?”陳諾有些鬱悶了。
“靠,你打傷了我姐,我能不揍你丫的嗎?”李欣鬱悶地說道,“要不然,我也交不了差啊。”
“那你就多打幾拳吧。”陳諾咧嘴一笑。
“滾,你丫的皮厚,你不痛,我還痛呢。”李欣揉着拳頭,又不甘心地在陳諾屁股上踢了一腳,才忽然展顏一笑,說道,“行啊,沙包,你有狠,居然敢調戲我姐!在金沙市裡,你可是頭一個啊,而且還是小牛吃老草……”
“老草……有你這麼說自已姐姐的嗎?”陳諾揉了揉屁股,故意擺出一副吡牙咧嘴的樣子。
“那有什麼?”李欣滿不在乎地說道,“皇帝說得有道理,我姐是得吃個虧,才能改改這脾氣,不然以後還會吃大虧的,而且嫁出去都難,不是老草是什麼?”
“呃……你不會是想把你姐的幸福攤在我身上吧?”陳諾苦笑道。
“滾,你配嗎?你纔多大啊?”李欣大大咧咧地說道,“你只不過起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拋磚引玉!你懂不?”
“懂。”
“等我姐痛定思痛,以後變成淑女,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再來擺酒謝你。”
李欣說完這一句,就又對黃哲說道,“我姐鬧的是哪一齣啊,怎麼找你不找我?”
“行了,這事我清楚。你剛纔給我打電話時,你姐就在我身邊,我正送她來醫院。”陳諾嘆了口氣,說道,“穿幫了,你知道不?所以你姐不接你的電話,怕你胳膊肘往外拐。”
“啊?”李欣張大了嘴,半晌才說道,“接下來怎麼弄,把沙包給扛回去?”
“不行,那幾個兄弟都不是吃乾飯的,會看出來的,沙包得趕緊走!”黃哲斷然說道,“我一會去急診室露個臉,叫個醫生來處理一下,但沙包你別讓醫生碰你,以免穿幫,你就堅持回去就行了,然後打個的,趕緊離開這裡。”
“我沒錢,錢都讓秀才他姐給拿走了,說是付醫藥費。”陳諾嬉皮笑臉地說道,“秀才,借我點錢。”
“靠,你打了我姐,我還給你開工資,讓我姐知道了,我還活不活啊?”李欣鬱悶了。
“是她逼我動手的。”陳諾嘆了口氣,臉色一黯。
“這倒是,我姐就是個武癡。”李欣也嘆了口氣,“她一直以爲除了打不過皇帝,在金沙市就無敵了。”
“錢我有,說什麼還不還的,俗。”黃哲掏出錢包,塞了幾張鈔票給陳諾。
陳諾拍了拍李欣的肩膀,說道:“秀才,今天的事是我的錯,改天擺酒謝罪。不過,戶口的事,你還得幫我。”
事實上,今晚的事,陳諾之所以忍了下來,一方面,是因爲與黃哲、李欣的交情,以及李欣家的神秘背景,另一方面,他還要讓李欣幫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唉,估計我姐聽到了我們的通話,不會讓我再幫你了。”李欣猶豫着說道。
聽到這句話,陳諾的臉色一黯,心裡異常失望。
如果沒有希望,也就無所謂失望。而希望後的失望,才格外讓人難受。
“別愁。”李欣看了看陳諾的臉色,哈哈一笑,說道,“告訴你吧,這事其實很簡單,律師說了,找你乾爹收養你,就可以辦戶口了。”
“收養?”一旁的黃哲皺了皺眉,問道,“不是隻有小孩才能收養嗎?”
“是這樣,按收養法的規定,不滿十四歲的未成年人,如果喪失父母,或者查找不到生父母,就可以被收養。你乾爹沒有子女,又早就超過了三十歲,也符合收養人的條件,只要搞個收養協議,然後到民政局登記一下就可以了。”李欣說道,“收養關係成立後,公安局就可以爲你辦理戶口登記了,你也就有身份證了,懂了嗎?”
“懂是懂了,可是就象黃哲剛纔說的那樣……我已經十九歲了,都成年了,不符合條件啊。”陳諾有些失望地說道。
“笨啊你!找民政局搞個假的收養證明,把日期提前個幾年,就行了。再請公安局的人吃頓飯,把身份證給辦上。”
“民政局會同意嗎?這可是違法操作,我也沒有熟人。再說了,公安局也不會幹啊,你民政局幾年前的收養證明,這時才交過來,他能辦嗎?”陳諾覺得李欣說的東西不太靠譜,這事絕沒有這麼容易辦成。
“公安局那裡好辦,民政局可以說是自己的工作疏忽嘛,責任在他們,不在你,公安局大約不會卡你的,你活動一下就行。”李欣大大咧咧地說道,“當然了,至於民政局,你得自己去搞定。左右還不是錢的事?這年頭,這點事兒,扔個百八十萬出去,準能搞定。”
“有錢就不是問題,問題是我沒錢……要是有百八十萬,我也不用辦身份證和打工了,坐在家裡吃個十年八年再說。”陳諾苦笑道。
李欣皺眉道:“那就不好辦了,爲了上網的事,我家裡現在也卡着我的錢呢,我身上也就一頓飯的錢。再說了,我那點人際關係,都得通過我們家老爺子。我姐要是知道我幫你,得扒我的皮。”
“沙包,我借你一點。多了沒有,十多二十萬,我還拿得出來。”黃哲猶豫了一下,說道。
“不用了,債主多了也麻煩。”陳諾沉吟了一下,笑道,“我忽然想到一個人了,我去找她借,她準有。”
“誰啊?”黃哲和李欣都好奇地問道,李欣還補上了一句,“哥們,傍上大款了?你行啊!”
“以後再告訴你們。”陳諾笑道,“行了,你們趕緊回去吧,李瑤在等消息呢。”
“行,那我們走了,醫生馬上會來,你先在地上安息片刻吧。”黃哲說完這句話,就和李欣匆匆地離去了。
不久,幾個醫生和護士從醫院大廳裡跑了出來,找到了躺在地上呻吟的陳諾。
“快把他擡進去……”說話的正是剛給李瑤看過傷腿的那個男醫生賀軍。
“我沒錢……我不去醫院治,這點小傷,過幾天自然就好了……”陳諾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面孔十分猙獰。
“叫你老婆來醫院交嘛。”賀軍看着陳諾臉上的血污,眉頭一皺。
陳諾這幾天沒怎麼刮鬍子,一臉的絡腮鬍,看起來就象二十七、八歲,所以賀軍會以爲他已經成家了。
“我沒老婆……”陳諾說到這裡,心頭沒來由地一酸,隨即搖搖晃晃地往醫院大門外走去。
醫生和護士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去攔他。
醫生們剛纔也從李欣和黃哲的嘴裡知道了,這個人是因爲得罪了李瑤才被修理的,而且見了血,讓醫院不要管他,死了最好。
醫生們不敢得罪李瑤,但又怕在醫院裡鬧出人命來,才趕緊來看看。此刻既然他拒絕治療,又能自己離開醫院,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於是都鬆了口氣。
“哎,你等等。”只有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年青女護士看不過眼了,趕了上去,從白大褂口袋裡取出一包醫用紗布和酒精棉,說道,“把傷口包紮一下再走。”
“我一塊錢都沒有。”陳諾停住腳步,藉着路燈看了一眼這個女護士,赫然發現她正是蘇嫣,也就是自己第一次住院時,拼命給自己打針的那個漂亮小護士。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原本皮膚很好的蘇美女,爲什麼會忽然長了滿臉的青春痘,十分難看。看她眉頭輕鎖的樣子,恐怕也正在爲這事而煩惱着。畢竟,青春痘雖然會消去,有時卻會留下難看的疤痕,無異於毀容。
而陳諾住院期間,也一直是以滿臉長鬚的樣子出現的,加上現在滿臉血污,蘇嫣也就沒認出他來,只是隱隱覺得這人有點面熟。
“不要你出錢。”聽到陳諾的聲明後,蘇嫣回頭對賀軍說道,“賀醫師,這錢我替這位病人出了。”
賀軍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我自己來。”陳諾感激地看了蘇嫣一眼,從她手中取過紗布和酒精棉,忽然低聲笑道,“你真美,就象天上的仙女.下凡。”
陳諾走得都沒影了,蘇嫣還站在原地發愣,她的臉還有些燙,心裡卻快活得如同喝了蜜。
這一個月來,自從她長了滿臉的青春痘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誇過她漂亮,這讓一直爲自己容貌而驕傲的她十分煩惱。而此刻,忽然得到這麼一句誇獎,自然心中大樂。
只不過,蘇嫣並不知道,男人雖然大多時候都色,但有時候會更注重女孩們內在的美。
…………
“被打趴下了?哈哈哈,該!”李瑤坐在牀上,笑得樂不可支,連腳上的傷痛都給忘了。
“姐,這下你該消氣了吧?”李欣陪着笑臉說道,“他只不過是我認識的一個普通朋友,當然是老姐更重要,所以我剛纔也打了不少黑拳。”
“切,你肚裡的那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李瑤斜着眼盯着李欣的臉,似乎要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半晌才哼道,“你不是還要幫他的大忙嗎?”
“那是我不知道有這回事啊!他敢調笑你,我恨不得殺了他,還幫他個屁!”李欣拍着胸脯表着忠心,“我剛纔碰到黃哲,搞清楚緣由後,二話沒說就衝上去了。要不是他被皇帝用刀弄傷了,怕鬧出人命,我還要往死裡踢他,讓他只剩半條命……”
“什麼?黃哲,你動了刀子?”
李瑤笑靨如花地聽着,但聽到後面幾句,忽然一怔,臉上頓時笑容全無,惡狠狠地瞪着黃哲,象是準備把他吃進肚裡去。
“他很有實力,抗擊打能力很強,全身硬得跟石頭似的,我懷疑他練過氣功。無奈之下,我只好用匕首破了他的防禦,才趁機得手。”黃哲一臉凝重地說道。
“你捅.了他哪裡”李瑤的臉色顯得很有些緊張,“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不會出大事的,你也知道我做事是有分寸的。我只是想捅他的大腿,卻被他抓住了我的匕首,但我也把他的手割破了,讓他慌了神,我才趁機在他鼻樑上狠狠打了一拳,當場把他打趴下了,也不知鼻樑骨斷沒斷。”黃哲說得跟真的似的,“到後來,他就軟.了,任我拳打腳踢也無法還手了,連你弟弟也衝上去爽了一把。”
“黃哥,你真行,對手這麼硬,你都能擺平。”螞蟻佩服地說道。
“咱們去瞧瞧那小子!”另幾個青年起了哄,紛紛要往外走。
“站住,誰也不許再去鬧事!”李瑤喝了一聲,沉吟了一會,才慢慢說道,“他也就是開了幾句玩笑。人其實不怎麼壞……”
“姐,你不能這樣啊。我們人也打了,刀子也動了,你這會心疼他了,後悔了……”李欣哭喪着臉說道。
“滾你的……”李瑤板着臉罵道,“誰會心疼他?我是怕鬧出大事來!”
“嗯,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大家都不要再找那個姓陳的麻煩,這件事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包括老爺子那,誰提我跟誰急!”黃哲不失時機地跟那幾個青年交代了一句。
“看看,黃哲辦事多穩重!老弟啊,你得多跟黃哲學着點。”李瑤語重心長地教育着自己的弟弟。
“他刀子也動了,人也踢了,他穩重,我不穩重?”李欣臉上的表情象是要哭出來了,“姐,你不厚道!”
李瑤把眼睛一瞪,李欣馬上又陪起笑臉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