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敢斷定,王笑寒並沒有走遠,一定在附近暗中守護着自己。但就算王笑寒已離開,如果現在黃奇還敢潛回來殺自己,有這兩枚硬幣在手,自己仍然可以有效殺傷他。
黃哲在臨走前的那一晚,把陳諾叫到倉庫裡,對他說了幾句話:“遠踢近打貼身摔,這是散手和軍體拳的要點,但並不是最強大的。在沒有槍的場合下,最強大最有效的殺傷,是暗器。在對方有槍的場合下,暗器也是對付槍支的最好武器。你的力量和速度驚人,暗器非常適合你,這就是我要教你的絕活!”
陳諾在前世喜歡在醫院健身房玩轉盤飛鏢,手法還是比較標準的,所以那晚沒用多久就學會了一些飛刀手法,而且準頭和力量都讓黃哲驚歎不已。
由於飛刀是管制刀具,平時也不好攜帶,陳諾心血來.潮之下,嘗試用硬幣當暗器,卻遭到了黃哲的嘲笑。陳諾於是隨手用硬幣扔了黃哲一下,不料差點把黃哲給打瘸了,這讓黃哲十分鬱悶。
從那以後,陳諾每晚深夜和清晨,總會抽一點時間練習暗器手法,也總是會在左右褲口袋裡各放上一柄十元的硬幣。而且這兩枚硬幣,邊緣都被他打磨薄了,以增強殺傷力。
本來陳諾是怕混混們來報復自己,才苦練了一下暗器手法,但沒想到,這一次迎來的不是混混,而是專業的殺手,這讓他感到了一陣後怕,同時又暗自慶幸。
機會,總是隻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包括活命的機會。
不久後,陳諾便聽到了刺耳的警笛聲。
雖然警車和救護車的警報聲差不太多,但陳諾還是立即判斷出來,這是警車先到了。
不一會,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個抓着手槍的警察如臨大敵地衝進了包廂,喝道:“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陳諾無奈地在心底苦笑一聲,卻閉着眼睛,假裝昏迷了過去。
“丁隊長,這有個死的。”
“這幾個趴着的還活着。”
“老謝,你去找找彈殼,我去看看地上躺着的那個。”
一隻大手探到了陳諾的臉上,然後迅速地搜了一下他的全身。
“還活着,昏過去了,身上沒有兇器。”一個渾厚的男中聲響起。
“小張,趕緊拍照,錄像。”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你們分頭摸摸這幾個活的,看誰脈搏不正常。報警電話裡說了,有個受害者中了毒,心跳很快,快要死了。”
閃光燈不停地閃爍着,一陣密集的咔嚓聲響起,顯然是那個小張在拍照了。
令陳諾暗自慶幸的是,雖然他被秦雁用春.藥暗算了,也起了強烈的生理反應,但在昏迷時,意識的喪失總算切斷了這該死的生理反應。否則這德行被警察們拍進照片和錄像裡,再存進案件資料裡永久保存,可就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隨即,一隻長着些厚繭的手摸到了陳諾的脈搏上,順便掰開陳諾的右手掌,把那兩個十元的硬幣給取走了。
十多秒鐘後,那個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來就是這個人了,脈搏跳得非常快。”
此時,一陣強烈的閃光在陳諾眼前掠過,讓陳諾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
陳諾順勢緩緩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警察們。
“你醒了。”一個手裡端着照相機的年青警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興奮地問道,“先生,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要殺我,我中毒了。”陳諾艱難地說道,“救我……”
“是誰要殺你?”小張的臉色變得很凝重,似乎生怕陳諾在說出答案前斷氣。
“是一個叫秦雁的女人,還有一個叫黃奇的男人,他們有槍。”陳諾知道自己身上滿是污漬,有血跡,還有油湯,總得承認一部分事實。
“那是誰殺了他們?”一箇中年警察接過了話。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一張馬臉上已經有了些皺紋,顯得有些出老,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他看人的時候,就象能一眼看穿人的五臟六腑。
“他們死了?”陳諾的臉上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半晌才接話道,“我只打了秦雁一拳,後來就昏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嗎?”中年警察微微一笑,盯了陳諾一眼,說道,“你先別說話了,先去醫院,治病要緊。”
中年警察的笑容裡,有一絲讓陳諾捉摸不透的東西。
就象一隻貓,在看着爪子下妄圖逃跑的小老鼠,這種感覺讓陳諾很不舒服。
…………
“早上好,陳先生,感覺身體好些了嗎?”陳諾從熟睡中醒來後,剛睜開眼睛,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便傳來了。
陳諾微微地在病牀上往右側了側頭,就看見了多日不見的女護士蘇嫣,於是咧了咧嘴,笑道:“蘇嫣,是你啊,我好多了,至少心不慌了。”
“你還認識我?”蘇嫣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滿是青春痘的臉蛋。
“當然認識。”事實上,上次陳諾送李瑤來醫院,正是蘇嫣好心地給了他紗布和藥棉止血,這是陳諾不能忘懷的。
受人滴水之恩,不說能否以涌泉相報,至少要記住別人的好,這是陳諾的原則。
“我都不認識你了,還是看了你的身份證和住院記錄,才知道是你。”蘇嫣好奇地問道,“我記得上次給你打針,針頭都打斷了幾根,後來還是催眠後纔打進去的。可我問了昨晚的值班醫生,說你這次打針和做血液透析都很順利,這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我病得太厲害,身體反應不行了吧。”陳諾微微一笑。
事實上,通過這一兩個月的適應,陳諾已經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就算沒生重病,他也可以輕鬆地放鬆身體,讓針頭扎進去了。
“上一次你被汽車撞飛那麼遠,這一次又吃了兔子,心跳達到三百多,你都硬.挺過來了,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啊。”蘇嫣象看外星人一樣,好奇地打量着陳諾。
“吃兔子肉會讓心跳加快?”陳諾疑惑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晚餐確實有兔子肉。
“你不懂的,不是家養的那種兔子,是一種藥,確切地說,是藥粉。”蘇嫣糾正道,“這種藥粉全名叫胺腚若氟V7,俗稱兔子。吃了這種藥,心就會跳得象兔子一樣快,所以有這個俗稱。”
“明白了,昨晚醫生說我中了毒,但藥名太怪,我沒記住,原來就是你說的兔子,是毒藥。”陳諾恍然大悟。
“怎麼說呢,有毒,也有治療作用,就和砒霜一樣。這是一種管制很嚴的藥,可以用來幫重症病人恢復心跳,但那是以毫克計算的,不能超過五毫克。”蘇嫣嘆了口氣,說道,“而你的身體經過檢查,至少有四克以上的藥粉成分殘留在血液裡,真不知道你怎麼挺過來的。”
“你不是說過嗎,我是鐵人。”陳諾微微一笑。
經過一夜的搶救治療,他身體裡的毒素已通過血液透析而基本排除了,身體狀況大大好轉,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雖然現在腦袋裡還有點飄,但說話已經不成問題了。
“蘇護士,陳諾現在可以接受問話了吧?”一個聲音忽然從病房裡的另一張牀上傳來,把陳諾嚇了一小跳。
扭頭望去,正是那個眼神銳利的中年警察,他此刻摘掉了警帽,側躺在一張陪護牀上,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陳諾。
還有一個年青警察,則坐在一張凳子上,半靠在病牀上,眼睛裡全是血絲,顯然是一晚沒睡。
蘇嫣走到連在陳諾手腕上的一臺儀器旁,看了一眼上面的數據,說道:“現在心跳和各項指標都比較正常了,說話可以,但不要超過半小時,更不能劇烈運動。”
“我知道了,蘇護士,你先出去吧。”中年警察拍了拍年青警察的肩膀,擡了擡下巴。
“我們是南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我叫張傳,這位是我們的副隊長丁風遠。”年青警察把警官證遞給陳諾看了一下,介紹一下他們的身份,然後打開了一臺類似筆記本電腦一樣的東西,開始準備記錄。
這時老警察丁風遠已經麻利地從牀上爬了起來,拖了張椅子在陳諾牀邊坐下,微微一笑,用聊家常的口氣說道:“我們開始吧,說說昨晚的那些事兒。”
陳諾看了一眼丁風遠,就知道在他面前說謊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於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只把王笑寒出現後的那一段給抹去了。
丁風遠眼中精光閃爍,沉吟了一下,忽然問道:“陳先生,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請說。”
“你到底是誰,從哪來?”丁風遠盯着陳諾的眼睛,一字字地問道。
陳諾心中微微一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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