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正和布萊絲·列維森說着，珍妮特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直接撲到男人懷裡，摟着他脖子翹起一隻沾滿沙粒的小足，吃痛地撒嬌：“扎到了，扎到了，好像被扎到了。”
暫時停下和布萊絲的交談，西蒙手臂小心撐住珍妮特仰躺的身子，另一隻手把那隻小足捉過來檢查一番，沒什麼傷口，倒是腳後跟有一處大概是被硬物硌到的紅潤，溫和笑着幫女人拍打揉捏幾下，說道：“好了，沒事。”
布萊絲·列維森看着眼前情形，有着對某個女人享受男人寵溺目光的羨慕嫉妒，還有些懷疑，難道這就是那個幕後操盤瑟曦資本的珍妮特·維斯特洛，怎麼小女孩一樣？
而且，一個多月前的跨年派對上也有過照面，當時的珍妮特·維斯特洛可是非常得體的。
不過，她很快發現自己想法的錯誤。
賴在男人懷裡一番撒嬌，珍妮特似乎突然發現她的存在，打量幾眼，轉瞬換了畫風地用一種女主人的理所當然吩咐道：“我要洗澡，在泳池裡，你去幫我準備一下洗澡水。”
布萊絲·列維森一愣。
這是，被當成女僕了？
感覺還真新鮮。
而且，自己渾身上下哪一點看起來像是僕人？
大概意識到這是珍妮特·維斯特洛故意刁難，布萊絲·列維森依舊開口解釋：“維斯特洛夫人，我不是……”
吩咐布萊絲一句之後就把自己腳丫子探出去讓佐伊給她擦拭清理沙子的珍妮特看也沒再看這邊，卻是直接接過她的話：“你不是布萊絲·列維森？”
布萊絲·列維森又是一頓，腦子沒太反應地應道：“我，是。”
珍妮特道：“那就去幫我放洗澡水呀。”
果然是刁難。
布萊絲·列維森有些生氣，從小到大，只有別人幫她準備洗澡水，她連自己丈夫都沒伺候過。不過，她也沒有和珍妮特鬥嘴，而是看向西蒙。
西蒙安撫地在珍妮特身上拍了拍，對布萊絲道：“你回去吧，最近是我們的私人時間，不太適合招待你。”
西蒙說完，還沒等布萊絲接下這個臺階，珍妮特已經再次扭過頭，語氣像個刁蠻的小女孩，氣勢洶洶地對正要轉身的布萊絲道：“離開也可以，以後就不要出現在西蒙面前了，要不然，哼哼，你可以試試看。”
布萊絲頓時停住動作，有些遲疑不定。
不久前才嘗試過作爲這個男人的情人的諸多好處，立刻就放手，還真有些捨不得。不過，怎麼可能當僕人一樣被使喚去準備什麼洗澡水。
珍妮特卻不給她遲疑的時間，朝旁邊的伊莎貝爾打了個手勢，道：“伊莎，帶她上去。”
伊莎貝爾聽到女主人的話，走過來，朝布萊絲做了個請的手勢。布萊絲又看向西蒙，見男人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很想甩手直接離開，身體卻是不太聽使喚地跟着伊莎貝爾一起向懸崖旁的階梯走去。
等兩人走遠，西蒙纔對懷裡的女人道：“折騰她做什麼？”
珍妮特扭動着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見佐伊要給她穿鞋，擺了擺小腳丫表示暫時不要，氣呼呼道：“都說了是我們的私人時間，還湊上來，我沒有打人已經很給面子啦。”
西蒙可沒有邀請布萊絲來拜訪，莊園也不是隨便什麼人直接過來就能進入，大概能夠想象，布萊絲肯定提前打電話詢問過，顯然是被珍妮特主動放過來。想清楚其中關節，無奈笑道：“你不想讓她出現，拒絕就好了。”
珍妮特腦袋湊過來，直接在西蒙下巴上輕輕咬了下：“就是想找一隻妖精欺負一下，要不然她們還當我不存在呢。”
西蒙感受着周圍噤若寒蟬地一圈，下巴被鬆開後在珍妮特臉蛋上摩挲着，笑道：“誰敢當你不存在啊，我都害怕了。”
珍妮特再次氣勢洶洶地哼哼幾聲，轉眼又變臉，坐正身體面向鋼琴，對旁邊很乖巧地學着其他女侍一樣侍立的克里斯蒂娜·阿奎萊拉道：“蒂娜唱得不錯哦，再來一次。”
突然被西蒙·維斯特洛這位大人物從洛杉磯召喚而來還有些受寵若驚的小姑娘連忙答應：“好的，維斯特洛夫人。”
這次是珍妮特和西蒙一起彈奏，沙灘上很快再次響起《Young and Beautiful》的歌聲。
演奏完一遍，珍妮特表示來了靈感，拉起西蒙打開攝影機，打算針對其中的一個句子再拍攝一組鏡頭。
如此直到十一點鐘，大家離開沙灘。
布萊絲·列維森覺得自己一輩子的委屈全在今天承受了，不僅幫珍妮特·維斯特洛準備了整整一池子洗澡水，午餐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她的位置，只能和女侍們一起站在旁邊，下午還沒有放她離開，被迫剝了整整一下午玫瑰花瓣，據說要做成香水，反正她一雙手被紮了好多次，簡直了無生趣。
更讓她委屈的是，某個男人竟然也不管，下午還打着一些藉口躲出去，任由她被各種欺負。
雖然，她其實隨時可以離開，不過，當這一天結束，意識到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布萊絲·列維森反而下定決心，自己如果不狠狠賴上他，簡直對不起上帝。
兩天之後，一架灣流V私人飛機降落在洛杉磯伯班克機場，克里斯蒂娜·阿奎萊拉和母親雪莉·基恩斯又被來接人的豪華轎車一直送到自己在伯班克附近格倫代爾的租住公寓，當豪車離開，站在家門口，母女倆甚至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以及，那種明顯的十二點之後灰姑娘的南瓜車和水晶鞋全部消失的強烈失落。
矮矮的小姑娘目送着那輛豪華奔馳離開，這才轉向明顯也有些呆怔的母親：“媽媽，我可以看一下那張支票嗎？”
那是一張10萬美元的支票。
從記事起就開始顛沛流離地到處搬家，8歲在曾經是酒吧歌手的母親張羅下第一次登上舞臺，然後就是到處嘗試參加各種比賽，直到兩年前，迪斯尼的MMC節目招募小演員，她因爲唱功非常出色，哪怕年齡低於迪斯尼的要求，還是被意外選中。
終於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
每週1500美元。
還看到了可以成爲大明星的期望。
只可惜，好景不長。
才一年多時間，隨着迪斯尼被法國維旺迪集團收購，MMC再次解散。
以爲又要從頭開始各種追逐嘗試時，機會自己找上門，丹妮莉絲娛樂唱片主動聯繫，希望簽下他們進行培養。
丹妮莉絲娛樂啊。
沒什麼可猶豫。
不過，到底只有15歲，根據官方的安排，想要發佈試水單曲，至少要16歲以後，正式出道，更是要等到18歲。
而且這期間是沒有任何薪資的。
按照官方的說法，給他們這些‘練習生’安排各種培訓課程，每人每年的預算都要在10萬美元以上，仔細計較起來，他們還要倒欠丹妮莉絲娛樂錢，因此提前都鎖定了10年期的合約，而且還是從16歲開始的10年期。
當然，不籤也可以。
反正想要這種機會的孩子這個世界上一抓一大把。
確實有些家境還不錯的MMC小演員放棄了這種可能要綁定很久的機會，克里斯蒂娜卻沒有太多選擇餘地，小小的她已經知道這是機會是多麼難得，母親年輕時作爲酒吧歌手，一直都夢想着能被哪家哪怕最不起眼的唱片公司簽下，可惜直到結婚生子，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機會，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
本以爲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默默無聞中度過，沒想到，最近幾天，小小的姑娘突然感受到金字塔最頂層的那些風光，那些她以往做夢都沒有想過的日子，可惜，在這種夢境中，她只是一個短暫的過客。
雪莉·基恩斯聽到女兒說要看支票，下意識左右瞟了一眼。
格倫代爾緊鄰伯班克，算是山谷地帶治安還算不錯的區域，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如果被人知道她們母女倆突然得到了一筆10萬美元的鉅款，只怕今晚就會有人闖進門。
不再回味過往幾天的經歷，雪莉·基恩斯拉起女兒走進眼前的三層公寓樓，直到進入自家略顯凌亂的出租屋內，才小聲對女兒道：“蒂娜，不許在外面到處說這件事，還有支票的事情，這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明白啊？”
克里斯蒂娜乖巧地點點頭。
當然知道。
前幾天飛往佛州的過程中，她和母親就一起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這次返回，私人飛機上，還有維斯特洛家族的一位律師詳細給她們母女倆重複了一番長長的保密事項，最關鍵一點，就是不許對任何外人說起這次行程的事情。
以及，那首歌。
10萬美元，就是這次行程以及即將錄製那首歌的報酬，即使很小開始聽各種各樣歌曲的克里斯蒂娜，也覺得那首《Young and Beautiful》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歌曲之一，這次竟然還能由她來演唱，真是榮幸。
唯一遺憾的，大概就是沒有署名權。
不過，10萬美元啊。
這筆錢足以保證她正式出道前母女幾個的生活了，她還有一個妹妹蕾切爾，當下寄養在外祖母那裡，擁有了這筆錢，大概也能一起接過來，她也知道母親一直想要這麼做，只是以往經濟條件上並不允許。
相比MMC裡那個傻傻的布蘭妮·斯皮爾斯，克里斯蒂娜要早熟很多。
身處這個圈子，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克里蒂斯娜早已全部知曉，而且還親自經歷過不少。
就像這次，不需要母親交代，她就知道該保密的事情。
不說其他，如果泄露出她被西蒙·維斯特洛看中，偌大的丹妮莉絲唱片，肯定會有她的潛在競爭對手嘗試使絆子，到時候她甚至可能連出道的機會都沒有。
見克里斯蒂娜點頭，雪莉·基恩斯這才從自己那個在路邊攤淘來的仿製古馳挎包裡掏出皮夾，直接遞給目光期待的女兒：“看吧，小心不要弄皺了，萬一兌換不了，我們接下來幾年就只能繼續住在這裡了，我先去打個電話。”
母女倆的關係一直非常融洽，雪莉·基恩斯很早就不再把她當小孩子看待，這讓克里斯蒂娜再次想到布蘭妮，作爲MMC內部表面還算融洽的小夥伴，她去布蘭妮家做客過，那一家人，嘖，簡直一團糟。
接過皮夾，克里斯蒂娜找出那張支票仔細摩挲着，見不遠處母親拿起電話開始撥號，想起她剛剛的話語，問道：“媽媽，你是說，我們這次可以搬家嗎？”
雪莉·基恩斯點頭：“當然，我還想把你妹妹接過來，蒂娜，你覺得怎麼樣？”
“沒問題呢，把外祖母一起接過來也行，我覺得我很快就能賺錢養活大家所有人了。”
“哦，你這麼說真讓媽媽感動，我的小甜心。”
“呵呵。”
克里斯蒂娜笑着，也擔心把支票弄皺，小心把玩片刻很快重新塞回母親的皮夾，然後小身子蜷在沙發上，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機，腦海裡卻依舊忍不住回憶過往幾天的經歷。
沒有告訴母親的是，她私下裡悄悄嘗試過勾引他。
他。
當然是西蒙·維斯特洛。
可惜當她小手摸到他大腿，只是腦門上被輕輕敲了一記，男人笑說她可不是他的菜，而且太小太嫩，不夠一口吃的，她當時大着膽子說嫩嫩小小的纔好吃，然後又被敲了一記。
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不反感。
或許。
下次就能成呢。
八歲開始浸染這個圈子，其實也讓克里斯蒂娜逐漸明白了一個大概不該被她這種年齡的小姑娘明白的道理，在娛樂圈，她的唱功其實一文不值，反而是她的身體，還算是一種可以幫她上位的籌碼。
既然遇到了可以一次性將這種籌碼利益最大化的機會，克里斯蒂娜一點都沒有猶豫。
正悄悄這麼想着，電視機裡傳來的聲音很快吸引了克里斯蒂娜的注意力。
這是加州的一個地方電視臺新聞節目。
此時主持人正語氣驚歎地講述伊格瑞特公司剛剛啓動的大規模員工持股計劃。
25%的股份。
價值250億美元。
眸子微微瞪大地聽着這些驚人數據，克里斯蒂娜突然覺得，自己皮夾裡的那張支票都有些無足輕重。
250億美元。
這是多麼龐大的一筆錢呀。
相當於，嗯，皮夾裡那張10萬美元支票的……反正是無數倍。
如果，如果能有這筆錢的哪怕是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克里斯蒂娜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工作了。
那個男人，竟然要把這樣一大筆錢直接分給伊格瑞特公司的所有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