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白可不知道徐市的這番心理變化,重新取出了天外星石後,便開始着手刻畫這墜星術的輔助陣盤。
這墜星大陣需要以秦一白自身爲陣引,八道靈訣爲陣身,合九宮之數,積九賊之威,引得鎮星之力降臨地面而制敵!而那八道靈訣便需要印刻在這天外星石的上面。
而這印刻卻大有玄機在內,必須要先以元力凝成刻刀,把靈訣刻錄在星石的外表,線條的深淺、粗細,需要用力均勻,八塊兒星石必須沒有一絲使力不同之處,這樣方能顯現出此術的威力,而這還僅只是外刻。
之後,便要凝聚神魂之力,用神識把靈訣烙印於星石的內部,與外刻的靈訣遙相呼應,其中火候的把握,要求更是極爲嚴酷,這便是內刻了。
這內外靈訣的刻制,實屬相輔相成之勢。只要稍有偏差,這墜星神術的威力便將大打折扣,甚至根本就施展不出。
思索片刻後,秦一白便向徐市交代了一番:他需要閉關幾日,在此期間,不能受到任何打攪。隨即便轉回了已被他霸佔兩日的書房,將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打磨刻制這八塊星石的上面。
……
等到秦一白用元力所凝成的刻刀,刻在這星石的表面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這靈訣刻印的難度了。這星石的硬度還真是無與倫比,想必徐市在獲取的時侯也必定是費了老大的功夫,所以纔有那樣的得意神色。
以秦一白如今已可比擬元嬰境的元力修爲,需要全力施爲之下,纔會在這星石之上堪堪刻畫出能用來佈陣的線條。是以不敢怠慢,只能一鼓作氣下小心的一路刻下去,唯恐一不留神便前功盡棄。
等到一塊星石雕刻完畢,秦一白已經是元力消耗殆盡,心神更是疲累無比。
沒想到,這刻制一塊石頭便已經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摸樣了,秦一白無奈之下只好運功調息,以恢復自己已然枯竭的元力。
可誰知運功之下,感應中這天地靈氣竟然稀薄無比,與大盤境中相比不但可憐之極,就是連荒郊野外或海島之上都比不了。
以鍛體術的如斯神妙也是費了好半天功夫,才累積了足以摧動混沌元氣的靈氣。然後便無需費力了,大量的混沌元氣被鍛體功訣轉化成元力。不久之後,更有靈氣自秦一白身體穴竅散出,融入了這周圍的天地之中,向外瀰漫開去。
這陶家所在的一號別墅小院中,靈氣是越來越濃厚,花園中已然現出秋日枯黃衰敗之色的花草樹木,如久旱之後而忽然得到了甘露的滋潤一般,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滋潤起來。隱隱間,似乎發出了陣陣的歡呼之聲。
最先感覺到這種異常的便是徐市了,只因他已有前車之鑑,轉念便已知道,一定是秦一白在行功調息。這樣的好機會他怎麼肯放過,於是一邊的小心護法,而一邊又分出心神去吸取這漸趨濃厚的靈氣。
這時辦完公事回到家中的陶天成見徐市不言不語的,只默默的垂簾而立,似乎是在調息養神,於是便也不再打攪,進去看了看老伴兒的氣色後便邁步走出門去。
而見了徐市站在廳中的保鏢楊國威,更是如耗子見了貓般的躲了出去。可等他隨着陶天成來到園中時,卻如見鬼似的差點大叫起來。這麼多年的護衛生涯,什麼世面他沒見過啊,可今天,他卻見識了一場從未聽聞過的勝景奇蹟。
只見園內的草坪之中,昨日還枯色斑斑的小草,如今競然已經青蔥翠綠、濃密茂盛,草葉上一滴滴水珠在翻轉滾動,之內的生機之氣躍躍欲出;花圃中的幾株名貴茶花也已嫩枝漫卷、細葉抽芽,重新抽出的嫩枝間竟隱隱有花苞綻出;而那幾株南方移植過來的一直不死不活的鐵樹,鳳尾似的葉片竟已肉眼可見之勢拉伸開來,此時已然花蕾處處,花芽漫卷。
張大了嘴巴的楊國威轉頭看着同樣一臉驚異的陶天成,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兩人在院中愣怔了老半天,隨後還是老頭兒陶天成一下反應過來,一路小跑兒的來到廳中的徐市跟前。
可正當陶天成要出聲動問之時,卻見徐市已緩緩的一搖頭,眼神中好似含有無需大驚小怪之意。
這還不怪?
陶天成無力的撫了撫額頭,不禁想到,與這個世外高人相比,也許自己真是有些少見多怪了!於是也不再多想,重新走回了園中,把心一敞,卻是去欣賞這幾十年不得一見的美景了。
而這時房中照料老太太的秦曉瑩及在一號別墅中的服務人員,也已先後發現了小院中的異變,紛紛跑出來欣賞奇景,紛紛興奮的小聲議論着:如此祥瑞,是不是首長要高升了呢?
秦一白對這些瑣事卻是半點兒也不知道,此時正一門心思的在星石上外刻靈訣。開始時,是每刻完一塊兒星石,便需要運功調息一番。可等到三塊兒以後,竟然已經可以連續雕琢兩塊,元力修爲在極度透支之後,竟隱約的已有提升之勢。
這顯然便是元古所說的磨礪之功了!元力增長了,當然靈訣的刻印便也就越快。最後的三塊兒星石,秦一白竟一鼓作氣之下,一氣呵成的雕琢完畢。
看着這隱隱約約已有靈韻流轉的八顆星石,秦一白一時間竟也有些自得之意。
可他也知道,外刻雖然已經完成,可最重要的卻還是那內部靈訣的打琢!但這內印,秦一白卻是不怎麼憂心的,這段時間的遭遇,已經證實了他的神識極強。所以,他也很有信心,這內刻應該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調息完畢之後,秦一白便拿起了星石,準備已神識烙印內部靈訣。
這神識烙印之難就在於,需要先以神識在這星石內部,凝結成一個完整的靈訣虛象,而後以神魂之力,於瞬間把這虛像拓印在石內恰當的位置。其位、其形,需要與外部靈訣的形態勾連呼應,分寸火候皆在一念之間,不能謬以毫釐!
所以秦一白的神識雖強,倒也是不敢絲毫大意。
他先以神識之力把這星石團團裹住,等神識之力有如實質時,便逐漸往星石的內部滲去。在神唸的精妙操控中,靈訣的影像漸漸幻出,待這幻象調整至某一點位時,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突然出現。
秦一白心中一動,明白這一點便是內刻靈訣的正確位置了。於是神魂一震,於瞬間把這靈訣虛像拓在了這一點之上。
轟隆一聲!
秦一白意念中,竟感到這天地也隨着這印訣的完成而微微顫動了一下,一塊兒佈陣星石在這一刻已然大功告成。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借鑑,其它星石的印製便也不難了。
神識捲動間,轟轟轟!天地之間震動不斷,其它七塊星石也逐一的被印刻完畢。這對他人來說難如登天般的神識印刻,在秦一白看來,比起那元力雕琢到是更加容易了一些。
刻印完成的星石,在外表看來毫無半點特異之處。但以神識微微接觸後,便會感覺到其內的靈力流轉,好像有滔天的勁力被封印在其中一般。
揮手把刻完的星石收到私界之中,秦一白在閉關了七天之後,終於精神抖擻地走出了房間。可來到外面後才知道,此時竟然還是夜半時分。
只有徐市一人在廳中,另外在外面小院的一角中還有一絲微弱的元力波動。秦一白卻也不奇怪,其他人全是平常之身,怎麼可能有精力這時候還在活動。
而對於陶天成的保鏢楊國威爲何不呆在屋內,卻偏要窩在院中的牆角處,他可一時想不明白,想必是有什麼特殊愛好?他可不知,這楊國威可是因爲在徐市面前太不自在,所以才擠在外邊的。
秦一白信步來到園中,卻也被這花團錦簇的景象嚇了一跳,轉念之下,卻已大致明白了造成這一異變的原由。
看着這滿園勝景,卻又想起了如今天人相隔的愛妻,一絲怨念便隨之滋生開來,如果不是這幫慣施鬼蜮伎倆的宵小之輩,自己一家人怎能有今日的生離死別之局啊!
怒氣漸生之下,轉身向身後的徐市道:
“如今已萬事齊備了,我們即刻動身,便去會會這幫無恥的鬼輩吧!”
徐市一聽此言,卻疑惑道:
“少爺所說的準備,是指那些外空星石麼,可不知這將如何對敵?”
秦一白知道他擔心敵方勢大,便說道:
“你也知道,前些日我有過一番奇遇,被一個大能所救,他曾經傳給了我一式神通,名叫墜星之術。那星石便是施術所用,對付那些賊人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爲了使徐市放心,秦一白便故意的有些誇口,而實際上是他也不知道這墜星術的威力到底如何。只是他對元古卻有種盲目的信任,因爲元古說對敵沒有問題,那他便認爲肯定是如此了!
而徐市聽了,卻也放下了心事。在他想來,能把秦一白在如此短的時間便**成這般怪胎的人物,就是差還能差到哪裡去!
於是也不多說,轉身在前引路,兩人施展出了五行遁法種的隱身匿跡之能,向這茫茫黑夜中悄然遁去,渾沒理睬窩在牆角中,雙眼瞪得像燈泡,嘴中咬着自己拳頭,一副驚駭欲絕表情的那個超級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