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同樣是全新的,但坐落的位置,並不是莫知鴻所想的皇城之內。
女王爲了在此次商會獲得最大收穫,翻新了各種**設施,警署自然也在這些新建的行列之中。
大概是因爲商會開幕近在眉睫,這些剛剛建成的新設施立刻就投入了使用。粉白如雪的牆壁,顯然是剛剛刷上去不久。
莫知鴻一進門就能聞得到刺鼻的油漆味,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曾經有人告訴過他,在這種環境中工作休息,是非常傷身體的。
辦公的大環境和在奇習市的警署很相近,**機關的建築,顯然沒有走新穎別緻的路線。
這樣隔三差五帶個人進來,應該是很平常的事,警員們也就在莫知鴻進門前望了他一眼,就各做各的一份兒事了。
“吳老,這小子犯了什麼事?”老警員顯然和大家的關係都不錯,剛一進門就有同事和他打了聲招呼。
“襲警。”老警員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在門口等着烏蘭的孫亦然。
“如果他打得過貴族學院的哪些孩子,你還能捉得住?你就吹吧!”同事並不相信老警員的說法,但當看到莫知鴻是人類後,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笑眯眯的衝着老警員點了點頭。
這樣栽罪名的舉動,看樣子他不只做了一次嘛!莫知鴻冷冷的盯着吳老的背影。
“你先在臨時監禁廳裡呆着,等身份證實之後,我們再和你的工作單位談談這次的問題。”既然已經撕破臉面,吳老自然也不會給莫知鴻什麼好臉。
莫知鴻也不在意他的臉色,回頭望着孫亦然手中的那把劍,道:“我的劍呢?”
“蹲號子還準備拿武器,你可真滑……”和吳老搭腔的警員戲謔道。
沒等警員說完,他便看到了莫知鴻回望過來的眼睛,那幽深若寒譚的瞳孔中,看不見任何喜怒。最後的一個字,警員憋在喉嚨裡硬是沒吐出來。
“跟我走!”老警員眯起眼睛看着這一切,喝令莫知鴻的同時,用聲音震醒了同事。
臨時監禁廳,和警廳的號子本是有很大區別的,可在這種小警廳中,好像就摻在了一起。比外面還更陰冷一些的一個大間,被根根鋼鐵欄杆隔成了左右兩邊,數十個半獨立的小空間就這樣構造了出來。
房間中關押的犯人數量不少,但也許是因爲這並不是進行長期關押的看守所,所以或坐或躺的每個犯人看上去都中氣十足。
老警員進了這地方,似乎連背都挺得更直了,抽出配在腰上的包膠鐵棍,頂在一根根鐵欄上邊走邊拖起來。
“咚咚咚”的響聲立刻驚醒了昏昏欲睡的犯人,罵聲頓時響起在莫知鴻耳邊。
“要關到什麼時候啊!沒證據怎麼也抓人?”
“老子出去了,一定會幹掉你的。”
“我犯了什麼事,死老頭,放我出去。”
在聽到這話時,吳老忽然返身回去,一棍子敲在說話人生出的手臂上。
“啊……操你……”拖長的痛呼聲中夾雜着清晰的骨折聲,縮回手的漢子正準備痛罵,卻被吳老一眼給頂了回去。
吳老輕輕的敲着漢子門前的鐵欄,對着畏縮後退的男人,溫和的提醒道:“你給我放老實點!”
莫知鴻也終於看見了吳老臉上的興奮——這個捱打的,是人類。
莫知鴻看也不看兩邊如見貓耗子一般的好漢,湊到了老警員身邊笑問道:“這裡,可以打人?”
老警員轉過身子,在莫知鴻的鼻前搖晃起警棍,一字一頓道:“我、可、以,你、不、行!”
“又他媽帶人來了?老頭,他比你俊多了,讓他和我一個號子吧,老子這幾天悶死了,這貨我都玩膩了,換個人幫我通通氣吧!”稍微遠點的地方,一個漢子邊搓着自己的下身邊站立起來,順勢一腳,踢開了身邊畏畏縮縮的瘦弱男人。
跟着老警員走到這漢子的牢門前,莫知鴻撇了一眼這個炎族男人,忽然間又回想起自己第一次進這地方的時候。
莫知鴻輕笑着問道:“是準備讓我住這間嗎?”
老警員疑惑的看了莫知鴻一眼,考慮了幾秒後,又先前邁了一步,走到了邊上的空牢門前,道“不,你住這間。”
“搞什麼鬼名堂啊,死老頭。”隔壁的“鄰居”不滿道。
莫知鴻仍舊保持着一臉輕鬆的笑容,指着鄰居的“鐵籠”道:“我也希望能住那邊。”
“別給我鬧這些鬼名堂,要不然有你好瞧的。”老警員瞪了莫知鴻一眼,警棍筆直的指向空鐵籠。
炎族漢子衝着莫知鴻倒豎了大拇指,呲牙咧嘴挑釁道:“嘿,人類,你的臉蛋真嫩,不是**養大的吧?”
莫知鴻懶洋洋的往自己的牀上一躺,理也沒理他。
兇悍的野獸從來就不會過早的暴露自己的獠牙,這種一副悍匪表情的傢伙,頂多只能算是垃圾堆中淘出來的再生資源。
雖然不知道那女警爲什麼沒立即打電話給楓華,但莫知鴻相信她很快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明明是另外的人動手,結果就因爲自己的身份是人類,居然把自己給拖到了這裡。在這種地方生活,真是很艱辛呢!莫知鴻苦笑了起來。
邊上的蠢貨依舊在製造噪音,不過剛剛恢復了氣力的莫知鴻心情不錯,也就懶得和他計較這些。
也不知道這男人叫囂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了對莫知鴻的語言攻擊,拖着同房另一個犯人的頭髮,漢子拳打腳踢道:“你們人類真是又賤又膽小,打也不敢還手,罵也不敢還口……”
這樣的肆虐讓漢子很是興奮,暴躁的心隨着一次的攻擊,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舒暢的一個擡頭,漢子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
本是在另一個房間躺着的小白臉,不知怎的就到了自己的鐵籠中。
莫知鴻盯着那不住抽泣的人類,溫和道:“打完了?舒坦了?”
炎族男子茫然的點點頭,隨即又緊張的問道:“你怎麼過來的?”
“我看到那裡有個洞,就過來看看,你不是想讓我住這邊嗎?”莫知鴻側過身子,讓出了身後的“洞”。
將兩間房隔開的拇指粗的鐵欄,向兩邊彎了過去,露出了一個可以輕鬆通過莫知鴻的“洞”。
“你邀請我來這裡,是要我看你表演嗎?”莫知鴻問道。
炎族男子頓時打了個寒戰,艱難的鼓起笑臉,指着地上躺着的人類道:“是啊,您看,這傢伙雖然瘦骨嶙峋,但很經打的,您也可以試試。”
“我記得你剛纔說過,他是人類是嗎?”莫知鴻又問道。
“是……救命啊!有人越獄了!”炎族男子慌忙點了點頭,猛然醒悟了過來,立刻衝到鐵門前,高聲喊叫起來。
“抽他!”“打死他!”……當發現喊聲來自這邊後,原本安安靜靜的牢房中,頓時熱鬧了起來,每個小間中的犯人們都開始狂熱的喊叫。
這種起鬨,不但是衆人的發泄的方式,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幫助施暴者掩飾暴行。
這炎族漢子顯然很不得人緣。
“他們都聽不見!而且這裡還沒來得及安裝監控設施!”炎族漢子緊緊扣住鐵欄的手,被莫知鴻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輕輕掰開了。
說僅僅掰斷兩根手指之後,漢子就已經再沒有絕對不離開鐵欄的念頭。
“不要把偶爾碰到的幾個人類,當作整個人類世界的人類。”莫知鴻在漢子肩膀上猛的一拍,炎族的漢子就跪在了他的眼前。
坐在牀前,莫知鴻很是優雅的端起了漢子的一隻手,如果他是女人,甚至會讓旁觀者產生他要進行吻手禮。然後,莫知鴻一寸寸的捏斷了漢子的骨頭,一寸寸的。
發出一聲高過一聲慘叫的炎族漢子,頓時成了喧鬧歌聲中的領唱者。
“你去死吧!”炎族漢子看似無力的埋下身子,忍着劇痛用完好的手掏出了一把利器,一躍而起,擦向莫知鴻的耳畔。
“這種小玩意沒用!”兩隻指頭夾住了這把利器,莫知鴻將它從漢子的手中奪了下來。
這是一根磨尖了頭的牙刷柄,同樣也應該屬於這鐵籠中的違禁物品,按理說這種短期監控室中,是不需要刷牙的。
這當然不是莫知鴻需要考慮的問題,微微一笑,莫知鴻又把這東西交還到炎族漢子的手中。
慘叫聲在被牙刷柄洞穿掌心的之後,一度上揚到了凡人難以到達的高度,然後又嘎然而止——他暈了。
莫知鴻起身筆劃了一個停止的手勢,興奮的吼罵聲也迅速平息了下來。
“認識你們,我很愉快!”莫知鴻如同謝幕一般向四周鞠躬,然後退出了“前臺”,順便拉住兩邊彎曲的鐵欄,將“幕布”恢復了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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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很好,只是因爲不太確定他的身份,我們先把他先關進了監禁廳,實在抱歉!”老警員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在監禁廳的門口。
“來了?”腳步聲剛剛停下,莫知鴻就翻身而起,溫和的笑容鋪滿了面頰。
“莫導師,您可真不讓人省心,不是去楓霜報道嗎?怎麼會搞到這裡面來?”陸鱈寫滿不爽的臉上,還摻雜着難以讓人察覺的解脫。
短短兩天,陸鱈就經歷發自虛月兒和祈雪的“十萬個爲什麼”。
“爲什麼爸爸還不回來?”“爲什麼爸爸說話不算數?”“大哥會不會又走了?”……如此問題翻來覆去的問上百千遍,任誰都會有心亂如麻的感覺,況且是陸鱈這樣大大咧咧的豪傑型女性。
“怒馬,你怎麼了?”打開牢門之時,老警員也發現了炎族男子的不妥。
PS:凌晨第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