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顯然沒有任何作用,只是讓他的臉色更僵冷幾分。
夜盛霆好半天,從薄脣中擠出幾個譏誚的字音,“演示?呵,我還能演示點別的。”
沈安然立刻從他語氣裡中聽出深層的意思,“不用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說的我都答應,離婚之前我保證不會接你不同意的戲,這樣總可以了吧?”
只不過一年的時間。
她拍完《碧落長歌》就要花上至少半年。
後面最多就剩一部戲的時間,任他再怎麼挑剔都行。
男人眸中寒星點點的冷意,在她話落音後,彷彿凝固成了冰。
剛剛她對電話裡的滿不在乎,就跟她此刻說離婚的滿不在意差不多。
心情一瞬被這句話攪了個翻天覆地,即便她並沒說錯。
“夜盛霆……”
那個疑惑的目光,讓他冷冷的收了手,鬆開她。
沈安然立刻從他懷裡掙脫束縛,縮坐在沙發一旁,“我想說的是,這部戲是你弟弟主演,也是他投資。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拒了他,再讓米婭幫我留意其他劇組。”
夜盛霆冷峻着臉,其他劇組……
他可沒那個耐心再看一遍別的劇本。
“你跟什麼人主演我不管,這是你自己的事。”他從沙發上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走廊。
沈安然在他走後拉了下剛纔被他扯亂的衣服,這纔回了夜盛栩一句,“明天去籤。”
她特地看劇本看到很晚,時間接近十二點時,才睏倦着起身,進主臥都沒前幾天那麼淡定自如。
房間內還是隻有地燈的暗光,安安靜靜的,牀鋪也依然整齊。
她剛走到牀邊,人還沒徹底放鬆,背後唰的一聲,浴室門被推開。
夜盛霆邁開長腿走出來,氤氳着水汽的俊臉逆着浴室的燈,菱角分明,又尤其的深暗晦澀。
他看了她一眼,將擦過頭的毛巾扔開。
身上的睡衣沒扣,慵懶隨性的走向大牀。
“你……怎麼,怎麼在這裡?”沈安然陡然有一種第六感料準了的後怕。
“你真以爲這是你房間,我進不得?”夜盛霆低低的聲音傳來,不徐不疾的反問,“夜太太,你還想繼續分房睡,讓容姨跟我爺爺告狀?恩?”
她竟無法反駁這個理由。
只是想到上次的疼,她實在有點怕了跟他在一個房間。
“傷怎麼樣了?”
“沒好!”
沈安然回答的同時,突然看到他將上次的藥盒拿在手裡。
該死,她明明藏起來了,他怎麼會找到的?!
夜盛霆慢悠悠的打開蓋子,低眸掃了眼,看到藥膏剩下的容量也沒有露出意外。
他脣角的弧度似不易察覺,“你一次也沒用過。”
“我不太喜歡這種藥,時間久點就……自己會好的。”
夜盛霆睨了眼她閃躲的視線和眸中一絲絲明顯的怯意,他神色微沉了一刻,將藥膏合上,淡淡道,“睡覺。”
*
沈安然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才睡着,但知道兩個人隔着一段距離。
等她第二天早被鈴聲吵醒時,睜眼看到的是男人線條明朗的鎖骨,以及因被吵醒而顯得尤其緊繃不悅的下頜輪廓。
她心裡刷的冷了,嚇醒。
她什麼時候睡他懷裡去了?
眼見他情緒因爲不斷的鈴聲顯得越來越糟,她馬上從他懷裡爬出去一半將手機拿過來。
屏幕上極顯眼的三個字“夜盛栩”。
她沒來得及操作,身後伸來的手臂直接按了掛機鍵,伴着他沉悶不悅的命令,“關機!”
“可那是我現在的老闆……”
剛被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夜盛栩。
夜盛霆這次直接給她關了機。
沈安然:“……”
安靜了一瞬,她看着夜盛霆,嘟囔着低聲說,“他可能找我有事,我也差不多該走了,你……你繼續睡。”
腰上的手臂沒有絲毫鬆開的徵兆。
她聲音又輕軟下來,“我不能第一天就遲到,他說不定會拒籤我……”
夜盛霆睜開一絲透着寒光的眼縫,緩緩動脣,聲音低啞,“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