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茶座。
珠簾隔開的包廂,被複古的雕花屏風圍了三面,茶桌後面,男人閒適而坐,恣意的品茶茗香。
四名身高馬大肌肉發達的保鏢,自男人左右筆直挺立,神情嚴肅冷冽。
戴着眼鏡的中等個頭男人由陳冬領着進來,一眼看到這個陣勢時,心下不免一突,臉色微變。
“餘記者,這位便是許總。”陳冬面帶微笑,作着介紹道。
“我認識。”對方喉結滾動,極力作鎮定樣,“許總,不知您找我,有何指教?”
許靳喬輕擡下頷,脣邊勾起淺淡的笑意,“請坐。”
“許總,我……我就不坐了,請您有話直說吧。”餘杭心裡忍不住的緊張,這世上有兩種人可怕,一種是面色陰狠手段陰狠的人,另一種是面帶笑容看似溫潤無害,實則比前一種人更可怕,因爲你根本猜不透這種人心裡在想什麼,會不會按常理出牌,而心思深的人,往往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
許靳喬脣角一斂,似笑非笑,“怎麼,餘記者看不起我?”
“不敢!”餘杭連忙道,“我只是……嗯,下午還有一個採訪,所以時間比較緊。”
“哦?餘記者的時間,比我還寶貴麼?我擱下幾億的合同請餘記者喝茶,餘記者不給面子?”許靳喬端起茶盞,優雅的輕呷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吩咐左右,“請餘記者坐下吧!”
保鏢聽令邁出一步,還未動作,餘杭便驚駭得手忙腳亂的就近坐在了木椅上,並且腦門滲出了汗,“許總,有話好好說。”
許靳喬喉間溢出一聲冷哼,“呵,我很好說話,但似乎餘記者不想好好說話!”
“不敢不敢,許總嚴重了!”聽出許靳喬語氣不對,餘杭緊張加劇,“您請吩咐。”
許靳喬勾脣,道:“我有一個疑問,想請教餘記者。蕭琰酒店開.房的日期,與香蔻洗髮水新聞發佈會的日期錯開了幾天,餘記者既然早已掌握了這個獨家秘聞,那爲何當時沒有曝光?我記得,蕭琰出席發佈會的決定,是臨時收到的通知,金晟方面並未向媒體和公衆宣佈過蕭琰的行程,卻能被餘記者恰到好處的延遲在發佈會上曝光,從而引起軒然大波,餘記者千萬別跟我說這是巧合!”
聞聽,餘杭抹了把額頭的汗,“許總,這真是巧合啊,我,我拍到蕭小姐出入酒店的照片後,本來想着即時發佈出去的,後面又一想,何不等到蕭小姐參加公開活動時再公佈,這樣引起的反響大,實現的新聞價值更高些,所以就……我,我是娛樂記者,做這個也是職責所在,不知許總您……您現在是什麼意思?”
“呵,你還真敢說!”許靳喬眉眼變冷,語氣裡多了一股子陰寒的味道,“一個還沒有大紅大紫的三流女星,值得你們《娛樂早報》派出記者跟蹤蹲守麼?是誰在背後整蕭琰?又是誰指使你的?”
“沒有!”餘杭一聽,幾乎是立刻否認,答得又快又急,且道,“曝光蕭小姐的新聞,並沒有給蕭小姐造成什麼麻煩,反而讓蕭小姐名聲大噪,許總爲何不高興呢?這對金晟傳媒是好事呀!”
許靳喬陰蟄的重瞳鎖着餘杭的眼睛,話語凌厲如刀,“我旗下的藝人,需要增加知名度時自有手段,但若被人暗中擺一道,哪怕結果是好的,我也不能容忍!”
“許總,我,我真沒有……”
“說吧!對方給了你多少好處費,我翻三倍給你!”
“許總您,您別這樣……”
“四倍!”
“許總……”
“五倍!”
餘杭眼睛發亮,全身卻發顫,他嘴脣抖動着,似是拿不定主意,許靳喬朝左右一瞥,涔冷道:“檢查一下餘記者身上有沒有帶不該帶的東西!”
“是,許總!”
兩名保鏢恭敬的頷首,然後配合得當的一人按住餘杭,一人開始搜身!
記者身上帶的最多的東西,無非是錄音筆、相機,包括針孔攝像機之類的東西,果然,在餘杭慌亂的掙扎中,保鏢搜出了一支正在工作的錄音筆,餘杭見狀,大聲道:“許總,您沒有權利搜查我,這是犯法的!”
許靳喬一聲冷笑,“呵,你們記者就是這麼找死,偷錄你我的對話,再公佈出去,你覺着你不犯法麼?我是不是可以告你侵犯我隱私權?”
“我……”
“行了,說吧,到底誰在幕後操縱的?什麼人在打擊報復蕭琰?你若老實交待,我便放你一馬,並且用五倍的價格跟你買這個消息,若你不想吃敬酒,我許靳喬在a城想要整死一個人,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所以餘記者,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我,我沒有太多的耐心陪你喝茶!”
那一句句聽似雲淡風輕,卻令人從頭冷到腳,餘杭臉色發白,但凡從事新聞行業的人,誰不知喬家在a城的根基,喬老爺子是老革.命家,退休前曾是軍區大官,現在喬家長子從軍,身居要職,喬家二子從商之前曾任政界要員,喬家可謂錢權大家,在a城無人敢惹!
而許靳喬的母親,是喬老爺子已逝的長女,a城上流圈子裡的人,都尊稱許靳喬爲喬家孫少爺,據聽說,喬老爺子對許靳喬這個外孫的喜愛程度,甚至超過了兩個家孫,兩個舅舅也對這個外甥視如親子。
所以,餘杭掂量片刻,終於吐出了兩個字:“舒予!”
……
夜,月朗星稀。
貝兒趴在書桌上畫畫,蕭琰整理行禮,這次去麗水影城,需要兩個月,時間久,她需要帶的衣服也多,一個24寸的箱子裝滿,還有不少東西沒處裝,如果帶兩個行禮箱,又太多帶不動,蕭琰發愁的蹲在地上,秀眉擰得緊緊的。
許靳喬推門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副場景,他一邊扯着領帶,一邊隨口問道:“發什麼呆呢?”
“許叔叔!”
聞聽,貝兒從椅上一跳下地,一週多沒見,小丫頭竟然驚喜的叫着,一撲就抱住了許靳喬的長腿,“你出差回來了啊!”
今早凌晨到家時,小丫頭還睡覺着,白天許靳喬走時,小丫頭已經上學了,所以這會兒才見到了人,所以脫口就問出了許靳喬前段時間離家的“理由”。
“小寶貝兒,許叔叔回來嘍!”許靳喬順勢將小丫頭抱了起來,以前他很不喜歡小孩兒,但因爲蕭琰幾次提到孩子,他爲了討蕭琰歡心,所以勉強自己接受貝兒,可相處下來,沒想到貝兒小嘴很甜,又機靈古怪,他便不禁慢慢喜歡上了這個小丫頭,此刻抱着她,他脣角都是上揚的,一段時間沒見,還真是想念這小丫頭了。
“你今天加班了啊?”蕭琰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九點了,她站起身走過來,“晚飯吃了麼?”
貝兒抱住許靳喬的臉親了兩下,眼睛眯起一條縫,甜甜的說,“許叔叔,我很想你哦!”
許靳喬心情格外愉悅,薄脣落在小丫頭的額頭上,輕笑道,“呵呵,叔叔也想你呀。”
蕭琰被無視,鬱悶的擡手戳了戳男人的手臂,“哎,我問你話呢,餓不餓?如果餓的話,我到廚房給你下碗麪。”
“不餓,耽誤了好幾天,工作壓得多,晚上在加班處理,秘書叫了外賣。”許靳喬這才騰出空來答道。
蕭琰點點頭,拍拍小丫頭的小屁屁,“貝兒下來,許叔叔上班累了,讓許叔叔休息會兒。”
“沒事兒。”
許靳喬輕快的說着,抱着貝兒走到沙發上坐下,貝兒嘻嘻哈哈的坐在許靳喬腿上玩鬧,男人好脾氣的配合,折騰了會兒,貝兒忽然想起什麼,從許靳喬腿上爬下來,快速的跑到書桌前,把她的畫作拿來給許靳喬看,獻寶似的說,“許叔叔,我畫了爸爸、媽媽還有我哦,你看我畫得好不好?”
“哦?叔叔瞧瞧。”許靳喬聞聽,重瞳黯了一瞬,但轉瞬想起白爍的電話內容,他便脣邊又帶起了笑,接過小丫頭的畫作欣賞,只見16開宣紙上,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在左邊,右邊站着長頭髮的女人,兩人各伸出一隻手,牽着中間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兒,頭頂藍天白雲,面朝大海,三人都笑得很開心。
雖然小丫頭的畫功一般,但畫得挺形象,畫面很和諧美好。
“很漂亮。”許靳喬出口稱讚,說話間,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貝兒看,確實仔細看的話,這孩子的五官,與白爍一點兒都不像,整個人的氣質也不像,可……他緩緩蹙眉,爲什麼他感覺這孩子與蕭琰也不太像呢?難道孩子不像母親像生父?那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
蕭琰她……除了跟過他和白爍以外,還跟過第三個男人麼?
轉頭看過去時,蕭琰又在收拾行禮,他喉結滾動,目光復雜的看着她的側顏,“寶兒……”
蕭琰扭過頭來,“嗯?怎麼啦?”
“貝兒的爸爸是……”許靳喬薄脣扯動,嗓音低沉的很,這個答案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他不敢想像,他心愛的女人曾在另一個陌生男人身下也躺過……
蕭琰不明所以,聽得糊塗,“貝兒爸爸怎麼啦?”
“沒事兒。”許靳喬喉嚨用力的滾動了兩下,最終沒有問出口。
難得糊塗,也是件好事,不是麼?
凡事不需要弄得太清楚,過往的事他現在追究也沒有意義,只要以後,她是他的女人,只是他一個人的女人,那便夠了吧,至於貝兒,權當他收養了一個女兒,反正他也養得起,不存在生活負擔。
蕭琰的單細胞腦袋沒有想太多,她撓了撓頭髮,心思回到了她的行禮上,“你說我剩下的東西怎麼辦?帶不了了。”
許靳喬蹙眉道,“要麼別帶,缺什麼到了麗水再買就行,要麼讓康東城明天過來接你時帶個超大行禮箱,機場辦個託運,到了麗水有車接你,不用你自己帶。”
“哦,好吧,我給康先生打電話。”蕭琰恍悟,她拿出手機,快速撥了個電話給康東城,掛機後,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明天去機場之前,必須先去銀行一趟!”
“取現金?”許靳喬把畫還給貝兒,起身走過來,“現金在機場可以提,機場有的是取款機。”
“不是,我是去銀行有事要辦。”蕭琰琢磨了一下,實話道:“先生,白爍在銀行保險櫃存了東西給我,聽他的意思似乎是很要緊的東西,從b市回來後我打算要取的,可那幾天忙着錄綜藝節目沒顧上,然後又去了巴黎,明天這一走又得兩個月,所以明天十二點的飛機,我早上九點就到銀行把東西取出來吧。”
許靳喬長臂攬在蕭琰肩膀上,他摩挲着下巴,思索着道:“今晚早點休息,明早我陪你去,然後再送你到機場。”
“你不用上班麼?”蕭琰眨巴着眼睛,尋思着不知白爍留給她的東西是什麼,萬一惹得這尊大神生氣怎麼辦?所以不能讓他一起去!
她眼睛一轉,許靳喬就能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遂不動聲色的答她,“不上,我有得力副手,明早的會議,我也移在下午了,專門騰出上午的時間送你呢。”
“呃,其實不用了吧,你得管理兩個大公司呢,我自己去機場就行了,別耽誤你的時間了,嗯,你爭分奪秒的多賺點錢養我啊。”蕭琰努力蒐羅着理由,乾笑道。
許靳喬拎起她,將她按坐在*上,他俯下身,握住她的雙肩,噙笑道:“怎麼,怕我養不起你?那換你養我吧,好好演戲多賺錢,我保證做個賢夫,怎麼樣?”
“噗——”蕭琰忍不住噴笑,她擡指戳上他的胸膛,樂不可支的道:“你想的美,我纔不養你,我賺的錢要養活我女兒呢!嗯……你要是破產變成窮光蛋,我就帶上貝兒另攀高枝!”
“是麼?這俗話說,*夫妻百日恩呢,我們起碼有好多個夜了吧,你捨得這麼絕情麼?”許靳喬低頭,一口咬在她脣瓣上,言語忿忿道。
蕭琰吃痛的皺眉,“疼!還有貝兒呢,不許你耍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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