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然對着店老闆微笑:“謝謝”,然後拿起最上面的鏈子,鏈子是硃紅色的佛珠子串成的,一個個連和起來一共是一百零八顆,每一顆都非常的精緻漂亮,而兩串珠子上寫着不同的話,一串是執子之手,另一串是與子攜老,連起來便是: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店老闆見西然喜歡,便特意解釋道:“小泵娘,這是一對情侶鏈子,原本啊,這珠子上是不刻字的,結果有一天,來了一個和尚,非要在這一對佛珠上刻字,不刻字不肯走,我沒有辦法,就讓他刻了,所以啊,就這麼一對,沒有再多了”。
夜彥上前一步,道:“這珠子買了,多少錢”一邊說着,準備付錢。
西然趕忙阻止夜彥,夜彥溫柔的摸了摸西然的頭:“喜歡就買”。
西然搖搖頭,把夜彥的錢放回去,微笑着對夜彥道:“我買”,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百塊給店老闆:“那個,老爺爺,我沒有多的錢,只有這一百塊,可以嗎?”
店老闆看着西然和夜彥慈祥的笑,收了一百塊,又找給西然一塊,道:“希望你們兩個年輕人能在一起,久久遠遠”。
西然微笑:“我們會的”,曾經有人告訴過她,這一百塊對她的意義重大,那麼,就一定要花在最重要的地方,而此時此刻,西然覺得就是重要的時刻。
陽光下,人來人往的街道,西然拉起夜彥的手,在夜彥錯愕的眸光中,將一串珠子帶進他的手上,然後將另一串珠子給夜彥,道:“彥,可以幫我帶上嗎?”
夜彥拿着珠子的手在顫抖,他看着西然,直直的看着:“然然”。
西然微笑,將手伸到夜彥的面前,夜彥顫抖着手將珠子帶進西然的手上,然後猛然將西然抱在懷裡。
西然微笑,真的,她覺得她活了這麼久,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加讓她覺得有意義了,居然能讓這個人這麼的開心,是啊,只要能讓這個人開心就好。
那啊,比什麼都重要的。
早上,古堡。
刺眼的陽光照在夜帝的臉上,夜帝陰鬱着臉睜開眼睛,下牀走到窗口,伸出手猛的一用力,將窗簾全部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然後打開衣櫥,只是那原本整齊的衣櫥,現在完全已經看不出原型,那些個名貴的西裝襯衫都混雜成了一團,夜帝冷着臉看亂糟糟的櫥櫃,還有地上沒有洗過,堆成小山的衣服,那俊美的臉就又黑上了一分,從櫥櫃裡找出了衣服,換上。
大堂裡侍立的女傭們看見夜帝下來,瞬間緊繃神經,這幾天她們的帝少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可問題是,她們完全不知道她們的帝少爲什麼心情會不好,明明每天西宮家的小姐也會來啊,兩個人一起吃飯什麼的,怎麼就會心情不好呢?
夜帝坐下,看着面前的早餐和隱隱冒着熱氣的伯爵茶,忽然擡手,將伯爵茶掃落在地,砰的一聲,杯子砸碎在地上的聲音異常的清晰,嚇得整個大堂裡的女傭們都說不出話來,都白着一張臉,哆嗦着身體。
夜管家沉默的走上來,等待着夜帝的吩咐。可半餉,夜帝也沒有說話,就那麼陰沉着臉,坐着。一時之間,偌大的大堂,甚至於整個古堡都沒有了一丁點的聲音,是死一樣的可怕寂靜。
“回來了嗎?”忽然夜帝開口,聲音冰冷到了一個極點。
夜管家低着頭,回答:“西然還沒有回來”。
啪,夜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將餐桌上的食物硬生生的震動,然後對站在門口的烈命令道:“把她的位置查出來”。
烈一愣,夜管家也一愣,但隨即,夜管家就恢復了正常,烈道:“我知道了”。
迪拜。
夜彥牽着西然走進翻船酒店,入目的是一片金碧輝煌,特意恭候夜彥的兩排服務員,見到夜彥,整齊的九十度鞠躬,問好。西然的胸口一痛,上一回和夜帝來到這裡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只是每一幕都鮮血淋淋,讓西然痛的沒有辦法呼吸。
“怎麼了,然然”夜彥看見西然的臉色不怎麼好,擔心的問到。
西然搖頭微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夜彥騰信的摸西然的臉:“那我們先去休息,等休息夠了,再吃飯,好嗎?“
西然點頭,看着夜彥溫柔的臉龐笑意加濃,只是這一回啊,她不用擔心會被厭惡,會被無情的驅趕,因爲這個人,永遠都不會對她這麼做,就是讓她有一絲不快的事情也不會做的。
夜彥帶着西然來到房間,房間是極盡的奢華的,上一回西然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心思好好看,這一回西然才發現,原來這房間也能弄的這麼的高調華麗。
“彥,你看你看,這個馬桶是黃金做的吧“西然蹲在馬桶邊前,對着那金燦燦的馬桶還有些不確定,怎麼還會有人用黃金來做馬桶。
夜彥走過來,陪着西然一起蹲下:“這是黃金做的,然然喜歡嗎?”
西然搖搖頭:“太浪費了”。
“然然不喜歡,那我們就不要”夜彥寵溺的說道,西然點點頭,忽然西然轉過臉來看着夜彥,睜着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問夜彥:“彥,你說,你這樣寵我,會不會把我寵壞了”,其實只是這些日子和這個人在一起,她就已經感覺到了,在這個人毫無原則的寵愛下,她是變了的。
夜彥溫柔的看着西然,摸她的頭:“寵壞了也沒有關係”。
西然彎着腦袋:“那,如果我變得很壞很壞,很任性很任性,彥,那你怎麼辦?”
夜彥微笑:“那我一定會偷笑的”。
西然不解:“爲什麼”她都變成這麼壞了,這個人難道不應該是痛疼嗎?
夜彥溫柔的將西然抱進懷裡:“要是然然變得很壞很壞,那麼我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把然然搶走,全世界,就只剩下我會要然然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偷笑”。
眼睛在一瞬間變得痠疼,這個人啊,這個人啊,她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讓這個人心安,才能讓這個人不再如此的害怕,西然回抱住夜彥,重重的點頭:“那,彥,你一定要把寵壞,寵的很壞很壞,那麼,全世界的人都不會要我,不會再喜歡我,只有彥會要我,那麼,我只能跟着彥,一輩子只能跟着彥”。
“好,我一定會把然然寵壞的”。
傍晚,古堡。
夜帝坐在沙發上,烈站在一邊,夜帝開口:“她在哪裡?”
烈的眉微微的皺起,最終道:“西然在迪拜”。
瞬時,夜帝的眸子一片幽藍:“她還在迪拜”,冰冷的口吻裡帶着一抹不悅:“讓她立刻回來”。
烈剛要說話,只見牆上的屏幕上忽然出現了西然的身影,夜帝慵懶仰靠着的身體坐直,隨即畫面調轉,切換到了夜彥的臉上,主持人帶着微笑介紹道:“今日,夜氏家族大少爺攜帶神秘女子現身迪拜帆船酒店——”
霎那間,夜帝俊美的臉上一寸一寸的冰封,寒着聲,一字一字吐出:“這是怎麼回事?”
烈沒有說話,他調查的時候得知西然氏跟夜彥在一起的,原本他氏沒打算說的,只是沒想到,這兩個人竟上了電視,還被夜帝看見了。
巨大的屏幕上,夜彥牽着西然的手,夜彥看着西然寵溺,不知道說了什麼,西然擡起頭,對夜彥露出微笑。
啪,夜帝猛地擡手,將一邊的遙控器砸向屏幕,液晶的屏幕砰的一聲,竟硬生生的被砸出一個洞來。夜帝站起身,該死的,他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每天都沒有人給他好好整理房間,沒有人把那些該死的衣服拿起洗,也沒有人把簾子給他拉上,結果,這個該死的小東西,居然不是在回古堡的路上,竟然跟該死的夜彥在一起,還有說有笑。
夜帝湛藍的眸子一片寒霜,他的臉上陰鬱的如同惡魔:“把西然給我立刻帶回來”,看樣子他對這個小東西太好了,以至於這個小東西現在完全忘記了誰纔是她真正要伺候跟隨的主人了。
烈還想說什麼,但觸及滿是陰霾的夜帝,最終道:“我這就去”。
就在烈走到門口的時候,夜帝突然喊住他,烈停住腳步,等待着夜帝的指令,但夜帝沒有說話,只是寒着一張臉在客廳來回的走動。整一個偌大的客廳都是死氣沉沉,女傭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忽然,夜帝停止了走動,開口:“你告訴西然,讓她馬上回來”。
“是”。
頓了頓,夜帝又道:“告訴她,這是我說的”,夜管家不是說,這個小東西沒錢又不懂外語,所以還在迪拜也是正常,之所以現在跟那個該死的夜彥在一起,不過是恰巧碰上了,現在他讓人去接小東西回來,小東西一定高興壞了。
想到這裡,夜帝滿身的陰霾少了許多,忽然,他想起以前,只要他已出現,小東西就會滿臉笑容的跑到他身邊來,一張小臉上的笑容根本遮也遮不住的。
“你告訴她,這一回我不會懲罰她的”夜帝補充道。
“是”烈回答,然後轉身離開。
夜帝轉身上上樓,臉上的寒意一點一點的褪去,小東西一定是害怕會被懲罰,所以不敢回來了,現在他說了不會懲罰了,那小東西該更高興了,明天那小東西就一定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