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然就那麼一絲不掛的躺在牀上,白皙的肌膚上斑駁的佈滿了夜帝留下的痕跡。
烈本能的轉過臉去,自小他是被當作一個殺人的機器訓練的,所以在他有記憶以來除了不斷的殺人,除了血腥味,就再也沒有別的任何東西了。
而後來,他長大了,訓練是結束了,但他還是一個不能見光的殺人機器,直到後來,他遇上了夜帝,和夜帝做了交易,爲他做事,除掉一切阻礙夜帝的麻煩。
可他依舊是見不到光的,就跟古代的暗影,沒有身份,沒有人直到他的存在,更不用說像正常男人一樣遇見女人。
一抹奇異的紅攀上烈的臉,這不能怪烈,因爲這是烈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女人的裸體,還是這樣的徹底。
西然毫無感知,她的眼睛是毫無光彩的,就好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洋娃娃,只是不斷的不斷的呢喃着:“二少爺只是嚇唬我的,對,只是嚇唬我的”一邊說着,一邊努力的對她自己笑。
烈不禁回過頭來看西然臉上的表情,心臟再一次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忽然,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西然的樣子,那個時候,這個女人是窩在夜帝的懷裡,跟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憂傷而滿是委屈,明明已經是睡着了,卻不停的掉眼淚。
而後來每一次見到這個女人,似乎從來從來都是悲傷的樣子。
現在,亦是。
他不明白一個人爲什麼會這麼憂傷,爲什麼會有這些情緒。他不知道,因爲從小的訓練裡面除了殺人,再也沒有教他別的了。
烈收回視線,如同沒有進來過一般,合上門離開了。
門外。
烈的臉色沉凝,西然是帝少的女人,而他居然看門見到了這個女人的裸體,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這隻能是一次意外,再也不會有下一次。烈對自己說道,隨後,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的站在門口。
夜,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淅淅瀝瀝的雨不停的往下掉落着。
咖啡色的邁巴赫在古堡的大門口停下,隨後,長長的一排保鏢車也一輛輛停下。
夜帝打開門,冷咧着一張臉下車。
瞬時,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這個時候,應該是所有的保鏢都下車,站成兩排,一路撐開傘讓夜帝通行的,可現在,一個保鏢都還沒有下車,他們的帝少居然一個人下了車,而且外面還下着雨。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慌亂了,十幾輛保鏢車裡的保鏢都慌亂的滾下車,散亂的撐開傘跑到夜帝的面前,無措的喊着帝少。
“滾開”夜帝吼道,陰狠的黑眸橫在保鏢們的身上,嚇的任是沒有一個保鏢再敢上前,都嚇傻了,直直的站在原地。
雨越下越大,落在夜帝的身上,順着他那俊美的輪廓滑落下來,寒冷無情的如同地獄裡的修羅。
古堡,悠長的走廊。
女傭們整整齊齊的侍立着,冷不丁看見渾身滴落着雨水的夜帝進來,一下子都反應不過來,就那麼直愣愣的看着渾身陰霾的夜帝一步一步的走過她們,直到夜帝消失在盡頭,一大部分的女傭都支撐不住,嚇得癱軟了身體,就那麼滑落在地上,臉色蒼白。
窗外,轟轟得雷聲響動着,照得地上女傭們得臉越發得慘白。
暗影處,一箇中年女人走了出來,臉上面無表情,刻滿歲月痕跡得眸子裡只有冷漠無情,視線望着夜帝離開得方向,深沉得看不出情緒。
女傭們卻再一次慘白了臉,哆哆嗦嗦得喊道:“夜管家”。
夜管家收回視線,目光將兩旁侍立的女傭都掃了一遍,鋒利的就跟刀子一樣,開口:“還不起來,成什麼樣子”。
那些個癱軟在地上的女傭們都嚇的沒有了人氣,強撐着從地上起來。
她們都是今年剛進來的女傭,就知道這個中年女人是夜氏家族的管家,除去夜家的人,這個古堡一切都要聽這個中年女人。
所有的女傭都是好奇的,可沒有一個人打探出這個中年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當上這個龐大家族的管家,就知道,這個中年女人是被夜家的人收留,後來就成了夜氏家族的管家。
更沒有人知道這個中年女人叫什麼名字,只是有傳說,這個女人原本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但後來她不要自己的姓名,就單字夜。
於是,所有的人就喊她做夜管家了。
夜管家消瘦的臉上,是寒冷的光:“從現在開始,任何不許在古堡裡用火字,聽到沒有?”
所有的女傭都立馬回答,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不。
“記住,火字是就是這個古堡的禁忌,誰要是犯了,別說我沒有告訴她是怎麼死的”夜管家說完,轉身離開了。
留下一羣被徹底嚇壞了的女傭。
所有的女傭來夜氏古堡應聘的時候都是有聽到一些傳聞的,她們夜知道,哪一個如此龐大的家族會沒有一個秘密,沒有一些禁忌,可是,就一個禁忌怎麼會嚴重到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此時此刻,女傭們才深刻的感覺到,夜氏古堡是全世界女人心中的童話王國,卻也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一個不慎,便真的是生不如死的。
三樓,臥房。
夜帝坐在軟椅上,沒有開燈,也沒有拉簾,整個房間都是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夜帝就那麼坐着,沉默的,無聲的,就好像地獄的修羅就那麼潛伏在黑暗裡,無聲無息的,掩去了所有的情緒,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是不是生靈塗炭。
忽然,夜帝將桌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用力的,陰狠的,一件不剩的全部砸在地上,然後又將房間裡別的東西都砸在地上,就好像熊熊的怒火,不斷的燃燒着,要將這一切都燃燒殆盡,全部都毀滅掉,什麼都不允許被留下。
只有毀滅,只剩下毀滅,沒有別的任何選擇。
一件接着一件的東西被砸在地上,支離破碎的,狼藉不堪的。尤其是西然的牀,那張不大的小牀,被硬生生的踹斷,砸爛,撕碎,狼藉的根本看不出原型來。
夜帝的呼吸因爲猛烈的動作如同野獸一般低喘着,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砸光,絲毫不剩,他站立着,手裡捏着小牀板的一截碎片,用力的,就是連那尖銳的木刺頭扎進他的手掌心,鮮紅的血流出來,他都沒有感覺到。
一滴一滴的血順着手掌心滴落在地上,在這個壓抑寂靜的房間裡只剩下滴血的聲音。
忽然,夜帝笑了,寒冷的,可怕的,低低的,簡直就是跟魔鬼如出一轍,他的手用力,木刺硬生生的,更深的扎進了肉裡。
“西然,你是我的,我會讓你好好的認清楚,誰纔是你的主人”。
三樓的走廊。
夜管家站着,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沉凝着,非常複雜。
海邊,一棟簡約的別墅前,一輛紅色的跑車停下,黛安娜從車上下來,她的臉色不太好,眼裡是憤怒,但她死死的壓抑着。
別墅沒有保鏢,黛安娜徑直就走了進去。
別墅裡。
夜諺的眉緊緊的皺着,心情很沉重,忽然,電話響了起來,夜諺接起:“找到了嗎?”
另一頭的保鏢老實的彙報:“大少爺,西小姐的情況沒有醫生有把握,但……”
“什麼”夜諺冷聲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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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羅醫生曾經創造了一種眼神經嫁接法,能讓眼睛恢復光明”。
“你說的是羅一修?”
“是”
夜諺掛了電話,就往外走。
“諺,你這麼晚了要去哪裡?”黛安娜帶着微笑問到。
夜諺冷了眸子:“黛安娜,我說過,不許踏進這裡半步”。
黛安娜的臉上猛然一白,但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依舊笑着:“諺,上回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夜諺走過黛安娜:“黛安娜,我跟你之間的交易已經徹底結束了,別再讓我看見你,還有,下一次再讓我看見你走進這裡半步,後果自負”。
從容的微笑終於開始破碎,但黛安娜還是努力的維持着:“諺,我知道這裡你是爲西然建的,以後你要是不喜歡我來,我就不來了,你不要生氣了”說着,黛安娜上前去挽夜諺的手:“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去”。
夜諺毫不留情的甩開黛安娜的手,聲音冰冷:“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我不想再看見你”。
“西然,西然,夜諺,你一天到晚除了西然你還知道什麼”黛安娜終於忍不住的尖聲大喊起來,她看着夜諺的眼神滿是諷刺:“是不是有一天,西然讓你娶我,你也娶了”。
驀的,夜諺一把掐住黛安娜的脖子,將黛安娜整個壓在牆上,俊美的臉上一片陰霾,一字一字冰冷的吐出:“然然絕對不會要我娶你”。
黛安娜卻絲毫不怕,也不掙扎,只是冷冷的笑:“是嗎,要是我沒有記錯,西然從頭到尾愛的都是夜帝,根本就是連好好看你一眼都沒有吧,你說,現在西然知道了你對她的感情,她是什麼感覺,你說,你愛的這麼深,對於西然來說,是不是一種負擔,一種累贅”。
“閉嘴”夜諺憤怒。
“你說既然是累贅,是負擔,她當然是想辦法扔掉,扔的遠遠的”。
“閉嘴”夜諺的手猛然用力,讓黛安娜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神滿是陰霾,充斥着殺意,一字一字的警告黛安娜:“黛安娜,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找然然的麻煩,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然後夜諺像扔掉垃圾一般,將黛安娜扔在地上。
夜諺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嘴角勾着笑,帶着溫柔:“然然不會讓我娶你,就算然然不愛我,但她在乎我”說完,夜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