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啊到底是有多愛那個女人,到底是有多愛,那被冰冷壓抑的表面下到底是有多愛那個女人,纔會如此的驚恐,纔會如此的害怕緊張。
一定,一定,一定很愛的。
西然笑了,雙手輕輕的環抱住夜帝:“好,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如果,註定作爲西然的她是得不到這個人的絲毫溫柔,那麼,那麼渴望這個人溫柔的她,那麼想要這個人注視的她,心甘情願,做一個替身,一個能得到溫柔的替身。
何況,她從來都是深愛着這個人,只要是這個人想要的,她都會給,這一次也是一樣的,她怎麼會捨得打破這個人的美好願望,怎麼會呢。
自從這一次之後,夜帝又恢復了原先那般,只肯讓西然待在牀上,就算是挪動一下都不行。夜管家只能將藥都放進食物裡,在托盤上留了字支會西然,一定要讓夜帝吃東西。
爲了防止出現意外,送來的每一樣食物裡都是放了藥的。
西然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輕輕的露出微笑,然後放進嘴裡吃有時候,西然會想,她這樣每一天都跟這個人一樣吃着重量的藥,到最後,會不會這個人好了,而她卻吃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但有時候西然又想,其實她本身就是有病的,否則,怎麼會愛一個人愛的這麼的偏執,這麼多年都能不曾改變絲毫。
西然想,她啊,一定是有病的。
夜帝對她很好,時時刻刻都抱着她,跟她不停的說着話,話沒有什麼邏輯,想到了什麼就說什麼,但每一次對着西然說話,那孩子一樣沒有設防的臉都深深的刺痛了西然的眼睛。
不管西然如何的壓抑自己,不管她如何的告訴自己,可是,她都不能遏制的想,這些毫無防備的笑容,這樣的溫柔寵溺都不是給她的,是給那個女人的。
西然是不想讓自己這樣想的,一點也不想,她更不想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憂傷,痛苦,可是,根本就沒有用,一點用也沒有,這些個想法就跟蜘蛛網一樣從四面八方包裹過來,將她包裹的密密麻麻,透不過氣來。
“然兒,你不開心了”夜帝湊過來,臉上的笑容垮下來了。
西然讓自己揚起笑容,搖頭:“沒有,能待在帝的身邊,我很開心”。
“你撒謊,我看的出,然兒,你就是不開心了”夜帝認真的看着西然,堅定的說道。
西然還是搖頭:“我很開心”,她不知道還應該如何的解釋,因爲,除去不停的說她是開心的,不斷的否定,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證明她的開心,因爲事實上,她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
原本,她以爲得到了這個人的溫柔,得到了着人的注視,她能忘記這個人如此執着於她的原因,可是,沒有辦法,忘不了,不管怎麼努力還是忘不了。
這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每當她要沉醉在這個人的溫柔當中的時候,這一把刀子就會更加深入她的心臟,讓她只能被痛着清醒過來。
“然兒,我們結婚吧”忽然,夜帝抱着西然說道,霎那間,西然睜大了眼睛,腦子一片空白,就那麼直直的看着夜帝,夜帝如同一個想到了好法子的孩子一樣,歡喜的對西然說道:“然兒,你以前說過想要嫁給我的,你說過想要當我的新娘的”。
西然記得,她是說過,那是很小很小,小的根本不明白新娘是什麼意思,小的不明白這個人是夜氏的二少爺,而她只是一個女傭,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純碎的學着電視裡面的話語而已。
“然兒,你那麼想要當我的新娘,只要我娶了你,你一定就會開心了”。
西然只能看着眼前的人,只能是看着,她說不出話來,她從來不曾想到過,就算是做夢夜不敢想的,這些如此奢望的話會從這個人的嘴裡說出來。
真的,從來不曾想過。
夜帝卻笑着抱住西然:“我們現在就結婚,我們現在就結婚”一邊說着,帶着西然就要出去。
忽然,西然拉住夜帝,夜帝詢問的看着她,可對上夜帝的眼睛,西然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因爲,這是如此奢望的事情,是她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要她如何拒絕。
這些日子以來,不知道是因爲藥的關係還是西然在他的身邊緣故,夜帝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思維也清晰了。
夜帝打開門,一直在不遠處侍立着的夜管家立馬走了過來:“帝少,有什麼吩咐”。
夜帝對着夜管家吩咐道:“我要娶然兒,你馬上去準備”。
一時之間,夜管家愣住了,隨即去看西然,腦子還一片空白的西然完全反映不過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夜管家。
夜帝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出去對西然,對於其他人,夜帝卻是比之前更加的冷漠:“我說的話,你沒有聽見是不是”。
西然茫然的去看夜帝,醫生說,這個病會時好時壞,有時候會回到兒時的心智,有時又會恢復,有時候情緒能穩定下來,有時候會非常的極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能有任何的刺激。
西然咬住嘴脣,最終鬆開,伸出手拉住夜帝:“帝,舉辦婚禮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夜管家再怎麼厲害,也時需要時間的”。
夜帝皺了眉,問夜管家:“你需要多長時間”。
夜管家沉默了一會兒,道:“一個月”。
“不行,最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要娶我的然兒,聽見沒有”。
沉默半餉的夜管家最終答應。
西然看着面前的人,拒絕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只是,她終究是不想這個人將來病好後恨她,一個星期,一個星期若是這個人還是記得,還是想要娶她,那麼,原諒她的自私,她真的,真的是無法拒絕的。
但如果,這個人不記得了,不願意了,她也不會強求。
夜管家離開了,夜帝湊過來又對西然笑道:“然兒,一個星期之後我就會娶你了,所以,你不要不開心了”頓了頓,夜帝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道:“然兒,你不是喜歡外面嗎,我陪你去外面好不好”。
西然微笑:“好”。
西然只是突然不確定,就算是這樣虛假的溫柔,到底能持續多久。醫生說這個病是非常難好的,但西然明顯能感覺到這個人這段時間以來恢復的非常好,若是這個人對着下人說話,西然敢確定,任何人都察覺不出半分異樣的。
但事實證明,夜帝的情況比西然想象中的要好,當天晚上,夜帝就不再回小屋子,而是一如既往的回到了古堡裡,不管是吃還是睡,都是在古堡裡。
只是驀然迴歸的夜帝將古堡裡的下人們都嚇壞了,看見夜帝就跟看見地獄裡吃人的魔鬼一樣,渾身上下都顫抖個不停。
西然看着,心裡非常的不舒服,她很想告訴他們每一個人,這個人很好,這個人非常的好,只是終究,她不是那樣的人,她用力的握住夜帝的手,將手心的溫度傳給夜帝。
夜帝反握住西然的手,帶着她來到大廳。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井井有條的擺放在長桌上,夜帝冷冷的掃了一眼:“身爲夜氏的下人,難道連自己主人的喜好都不知道嗎?”
站在一邊的女傭都一時之間忘記了言語。
“還不撤下去”夜帝不悅。
反應過來的女傭們都睜大了眼睛看夜帝,一個個都歡喜的不得了,她們都驚心膽戰的等待着帝少的懲罰,卻沒有想到,她們的帝少正常了。
“是”領頭的女傭立馬上來,將桌上所有的食物都撤下去,讓廚子重新做。
女傭們都還不敢太過確定,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夜帝,畢竟前一段時間她們的帝少確實是太不正常了,只是不管她們怎麼觀察,都沒有發現一絲的不妥當,眼前的帝少就跟原先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所有的女傭從來沒有這樣慶幸過她們這樣的冷漠是好的,這樣的寒冷也是好的。
總之,不管她們怎麼看,都覺得她們的帝少簡直完美的無與倫比。
廚子動作利落的做好了晚餐,女傭們將晚餐重新擺放上餐桌,然後將餐具一一的擺放好。
夜帝卻坐到了西然的身邊,緊緊的挨着西然:“然兒,你吃這個,這個很好吃的”一邊說着,將一盤大龍蝦推到西然的面前,又將裡面鮮美的肉挑出來,然後餵給西然吃。
西然張口吃下,夜帝便緊緊的看着西然:“是不是很好吃?”那樣子就跟等待着被誇獎的孩子是一樣的。
剛剛纔鬆下一口氣的女傭們,頓時又傻眼了,這個好像跟她們想象的有這麼一咪咪的不一樣啊。
然後一個個不約而同的看向西然,而且,這個西然好像也有這麼咪咪的不一樣啊。
夜帝又夾了一塊魚肉給西然,西然看了一眼面前的魚肉,對於魚肉,她向來不怎麼喜歡的,猶豫了一下撇開了臉,夜帝便自然而然的將魚肉送進自己的嘴裡,又夾了青菜給西然:“然兒,青菜一定要吃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