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平淡的面容上,添着幾許笑意,意味深長的說:“遲早會習慣的。”
劉煒面色一沉,不屑的切了一聲。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要我爲了這個野小子賣命,那我寧願淨身出戶,自起爐竈。”
許伯輕微的搖着頭。說:“話可別說的太早,也別說的太滿,免得最後鬧得自己尷尬。”
劉煒笑了,冷不丁的看了我一眼。隨後點了一支菸,撇過頭去看向另外一邊,深吸了一口煙,吞吐着雲霧。
許伯哀聲的輕嘆了一口氣,接着對我說:“大少爺,這裡我會替你照顧周全的,你就放心去吧。”
我嗯了一聲,說了聲謝謝,然後走到齊靈靈面前,抱了她一下,安慰說:“靈靈,照顧好張雅,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齊靈靈擡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晃動着,夾雜着瑩瑩淚光,哽咽着喉嚨,嗓音沙啞的說:“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對不對?”
我默認的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在一切安排妥當以後,我上了路虎車,和劉煒坐在後排,劉煒對我的態度很是冰冷,一路上都不怎麼愛搭理我,前排開車的豹哥也是,對我意見非常大,一直和劉煒抱怨,說怎麼就讓我一個小屁孩管着他們,這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劉煒和豹哥一唱一和,說:“誰說不是呢,我劉煒,堂堂一黑.道教父,道上混的,誰見着我,不得給我幾分薄面,今天這倒是有趣了。”
劉煒和豹哥說的起勁,我在一旁顯得特別尷尬,可是也沒辦法,畢竟還得指望他們,而且人家確實比我厲害,都是道上混的響噹噹的人物,現在突然被我這麼一個野小子使喚,難免會有些不忿。
除了劉煒和豹哥,這個雄哥倒是安穩的多,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更沒抱怨什麼,不過他有問過劉煒一句很重要的話,他問劉煒我到底什麼來頭,竟然可以讓許伯這麼低聲下氣的袒護着。
一提到我的來頭,劉煒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對雄哥說:“這是上頭下達的命令,既然上頭沒說,那就不要多問,服從命令就是。”
雄哥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劉煒這會又在盯着我看,突然問我說:“小子,你老子是不是叫孫仲成?”
我眉頭一皺,轉過頭疑惑的看着他,他忽然笑了,自言自語的說:“我就知道,瞧你這模樣,簡直跟孫仲成那龜孫子一個樣。”
這下我眉頭皺的更緊了,公然罵我爸龜孫子,就是林城,我也沒見他敢這麼罵過,可見這個劉煒地位絕對不一般,而且他可能很早就和我爸打過交道,不過這也並不奇怪,畢竟他和許伯是一路人,而許伯一早就和我爸認識,只是我不怎麼待見許伯,準確的說我爸是不待見許伯背後的人,比如說然姐和陳平,而我看劉煒的模樣,好像也不怎麼待見我爸,要不然也不會罵我爸龜孫子。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打一開始,然姐就一直幫我,陳平也是,許伯也是,可是我爸爲什麼一直都非常排斥他們,而且現在從劉煒的反應來看,他們好像也不怎麼喜歡我爸,我想不明白,這太奇怪了。
我沒說話,他依舊笑着,隨後搖了搖頭,說:“造孽啊,孫仲成這龜兒子跟我十幾年了,一直沒能鬥得過我,現在他兒子竟然騎在了我頭上,滑稽,可笑。”
他說的好像挺悲劇的,可是我到沒覺得是這麼回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命這東西說不清的。
當車開到郊區以後,行駛在一條寬闊的主幹道上,突然在我身後射來一片燈光,我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突然跟上來很多車。
劉煒拍了拍我的肩膀,淡定的笑着,說:“別大驚小怪的,這些全都是我的人,哦,不對,現在應該是你的人,你隨便使喚,不用給我面子,但是有句醜話我說在前頭,我同意歸我同意,但是他們聽不聽你的,又是另一碼事。”
我冷眼看着他,他這擺明着是故意在給我擺譜,不過也是,他怎麼說,也是個當老大的,就算是上頭下達的命令,可他怎麼也得在自己兄弟面前把面子保住,不可能被我一個毛都沒長全的野小子當下人一樣,使喚來,使喚去。
十分鐘過後,我們已經趕到小倉庫旁邊,剛過去,我就看到小倉庫前面圍着一堆人,全部亂成一團,互相毆打着,地上也躺着不少人。
當時我就慌了,讓劉煒趕緊叫人下車支援,劉煒搖了搖頭,打開了窗戶看了一眼,隨後抽了一支菸叼在嘴邊,點燃後,漫不經心的說:“急什麼,再等一會,好戲纔剛開始。”
劉煒話音剛落,倉庫的另一邊突然亮起一大片燈光,十幾秒鐘過後,十幾輛車陸陸續續在倉庫邊停了下來,接着就看到一羣人拿着利器從車上奔涌而下,衝入戰團。
車燈沒有熄滅,照亮了整個戰場,戰場上一片混亂,我匆忙的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發現賀風和馬老六的身影,霍乘和倪崇也不知道在哪,只有楊旭帶着一幫兄弟在孤軍奮戰,本來沒有後來這幫人的加入,楊旭已經佔了一點上風,但是現在林毅有了增援,局勢急轉而下,楊旭和他的那幫兄弟被圍的水泄不通,如同籠中困獸一般。
林毅這批後續的援兵是張恆帶過來的,這倒也不奇怪,張恆沒有抓到我,只能先行帶着人過來援助林毅,免得兩邊都落空。
林毅就站在大後方,張恆正和他交談着什麼,林毅好像很生氣的模樣,直接給他的手下們下了命令,讓他們給楊旭全數圍剿,活捉楊旭。
這時候我再也按耐不住了,用着命令的語氣讓劉煒行動,但是劉煒坐着一動不動,完全對我置之不理,我很生氣,說這是許伯的意思,他還是沒理我,本來我是想聽從他的安排,但是現在如果我再不去救楊旭,楊旭勢必凶多吉少,所以我不能再等了。
劉煒不聽我的,我就命令豹哥和雄哥,但是他們兩個和劉煒同氣連枝,劉煒不發話,他們根本就不會聽我的。
雄哥這人到還算還不錯,回過頭看着我,說:“那啥,小兄弟,你也別太着急,既然我們都已經來了,就肯定會幫你,只是做大事需要有耐心,更多的是需要腦子,我吳雄沒什麼腦子,但是我大哥有,他向來算的準,現在之所以還沒有行動,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緊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劉煒,他依舊從容的抽着煙,或許他真的是有什麼打算,但是我現在等不起,我不能拿我兄弟的命開玩笑。
於是我就開門準備下車,這時候劉煒突然動了,轉過頭輕笑着看了我一眼,我還以爲他是準備行動了,可是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他拍了下雄哥的肩膀,讓雄哥給我一把刀。
我愣了一下,雄哥也是真聽劉煒的,直接的摸了一把刀給我,我拿着刀,冷哼了一聲,氣沖沖的下車了。
下車後,我就對着後面車上的那些人吼了一句,叫他們下車跟我一起過去救人,還特意強調這是許伯的意思,但是他們就像完全沒聽到一樣,無動於衷。
我苦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劉煒,感覺自己就和一個傀儡皇帝一樣,看上去像是個皇帝,實際上卻無實權,我不知道劉煒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不過我差不多也想明白了一點,如果我以後想要出人頭地,首先就得自己掌權,而想要掌權,最起碼要做到的就是威信,要讓別人心甘情願的臣服。
現在劉煒不肯行動,我也只能孤注一擲,一個人衝了過去,此時兩幫人正打的火熱,楊旭見我突然衝了過來,起初也是愣了一下,一不留神,被人一刀向肩上砍來。
我怒吼了一聲,讓楊旭閃開,提手拔刀,直接向那人扔了過去,刀筆直的衝了過去,直接戳在那人的腹部,楊旭順勢,翻身一腳,將那人撂倒在地。
這時候林毅也注意到了我,嘴角揚起一絲陰冷的笑容,只見他手一揮,頓時就有幾個人向我圍攏過來,我時刻警戒着。
下一刻,這幾個人同時向我圍攻過來,我自知不敵,只能先找一個突破口,對着我前面的這個人攻了過去,而我的後背則完全暴露在敵人眼中。
在我將前面這個人放倒的同時,我後背猛地捱了一棍子,我咬着牙忍着痛,摸起地上的鋼管,反身一擊,鏗的一聲,鋼管重重的敲在背後襲擊我的人頭上,頓時他腦門上就見血了。
我趁着突破口,一直向楊旭會和過去,期間後背捱了兩刀,但是一路過來,也被我放倒了不少人,我現在下手很兇殘,雖然說不足以致命,但是不在醫院躺上個幾個月,也休想安然無恙。
當我來到楊旭身邊的時候,問他賀風他們呢,他說在工廠裡面,還說賀風他們情況可能不太好,如果不盡早送到醫院,可能會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