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當我數到一的時候,猛地將齊盛推向張恆,迅速轉身,拉着齊靈靈和張雅的手。撲通一聲跳入長江之中,長江水位深淺不一,淺的有幾米,深的有上百米。剛剛我落水的時候,這裡的水位不算太深,這對我們來說應該算得上一個好消息。
我們是一直潛伏在水中,此處的江水很是湍急。但是江面很寬,想要游過去,有點癡人說夢,更何況還是帶着兩個女生。
我帶着她們在水裡潛伏了一會,隨後找了個較遠的地方浮出了水面,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朝着岸邊望了過去,張恆他們還在,拿着手電筒照着我們,有幾個人已經準備下水抓我們。
我見勢頭不對,四處張望了一眼,往江對面,我是不敢去的,因爲我怕游到江中心就沉了,所以只能沿着江岸這片淺水區順流遊動,一方面是省力氣,一方面是速度快。
我讓齊靈靈和張雅先憋口氣,再一次扎進水中,順着江水一路潛伏,每隔十幾秒就浮上來換口氣,因爲夜很黑,他們也摸不清楚我們的具體.位置。
大概遊了三百多米左右,齊靈靈和張雅都有些體力不支了,關鍵是齊靈靈這時候竟然腿抽筋了,掙扎了一會,猛地嚥了幾口江水,開始往下沉。
我慌了,趕忙拉住她,馱在背上,游出了水面。
於此同時,張恆竟然已經鎖定了我們的位置,而且在我們後面也跟過來一些人,這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上岸不是,繼續向前遊也不是,左右爲難,而且現在齊靈靈腿又抽筋,帶着一個傷患,想在這長江中折騰,有點扯淡的意味。
張雅問我怎麼辦,我正眼看着她,猶豫了一會,咬着牙說:“游過去吧,只是這麼一來,我們都可能會溺死在這裡,你怕嗎?”
她搖了頭,說她怕,但是她願意,我心酸的眨了下眼睛,又回頭看了一眼背上的齊靈靈,她緊緊地摟着我的脖子,我差不多懂她的意思了。
“這是我欠你們的,如果這次還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回補償你們的。”我把心一橫,惱恨的看了一眼江岸上的張恆,咆哮道:“張恆,回去告訴林毅,今天我要是死不了,明天你就讓他選好墓地等着下葬吧。”
說完,我眼神一冷,面色凝重,直接朝着江對面游過去,夜很黑,江上氣了層薄霧,根本就看不清楚對面的江岸,但是以前我來過這,也在這裡落過一次水,我知道這裡的江面很寬,水流又急,想游過去,根本就不現實,但是我沒辦法,我只能賭一把。
我滑動着臂膀,向江中心遊過去,心中暗自祈禱着,希望她會來吧。
我拼命的向江中心遊,但是體力已經不支,張雅也是,我一面馱着齊靈靈,一面還得拉着她,整個人疲倦不堪。
越往江中心,水流越湍急,我幾乎絕望了,被水流隨意衝擺着。
下一刻,張雅突然鬆了手,撲騰了幾下,不消片刻中,人就已經消失在江面,我瘋了,聲嘶力竭的吶喊着,齊靈靈也哭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江面上空蕩蕩的,一隻船影都沒有,又佈滿了霧氣。
就在我無比絕望的時刻,突然開過來一艘快艇,我不知道這艘快艇是誰的,可能是張恆的,也可能是齊盛的,但是不管是誰的,已經不重要了,我要她們倆活着,活着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活着就一定會有希望。
我朝快艇聲嘶力竭的吶喊着,快艇很快開了過來,在我旁邊停了下來,一箇中年大伯拿着手電筒站在我面前,燈光照在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的遮擋了一下,隨後眯着眼睛仔細看了一眼。
“許伯!”
我驚訝不已,許伯對我慈眉善目的點了點頭,隨後叫人給我拉上來,我拒絕了,讓他們先把齊靈靈救了上去,然後自己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水裡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見,說實話,我當時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注意,只知道張雅溺水了,我要救她。
沒一會,我受不了了,猛地嚥了幾口江水,人越是慌張,就越容易出錯。
就在這時候,江底突然出現了燈光,像是有幾個人下來了,他們用手比劃着什麼,其中一個人把我馱了起來,帶着我一直向上遊,出了江面以後,我就像如獲新生一樣,猛地喘了口氣。
此時旁邊又多了兩艘快艇,船上已經沒人了,應該是下去幫我尋找張雅去了,可是我不放心,我掙扎着,讓許伯放我下去,許伯不同意,叫了兩個人硬是給我綁上了船。
“大少爺,你放心,他們都是一些水下救援的精英,一定會救你朋友上來的。”許伯安慰說,給我遞了一條毛巾。
我接過毛巾,一直幹愣着,齊靈靈過來抱着我,安慰我說不會有事的,我心痛的看了她一眼,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說:“都怪我,要不是我,也不會連累你們。”
齊靈靈哭了,說:“不是這樣的,小皓,這都是我哥的錯,是我哥太執迷不悟,我知道,我爸的死和你一點關係沒有,要不然你又何必如此,斬草不除根,無故給自己找麻煩呢。”
我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她把小腦袋埋在我胸口悶聲哭泣,我心痛不已,在心中暗暗發誓,今天我大難不死,此仇不報,我枉爲人。
幾分鐘過後,只聽撲通一聲,有人鑽出了水面,我匆忙爬到船邊看了一眼,心中的酸楚再也無法控制,淚水已經悄然落下,不住的哽咽着喉嚨,除了我媽走丟的那一次,我從來沒有哪次像現在哭的這麼無法自拔。
張雅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昏死過去,躺在船上一動不動,我嚇壞了,緊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我彷徨不安的看着許伯,低聲下氣的求許伯救救張雅,許伯拍着我的肩膀,叫我彆着急,會沒事的。
此時,救援的人員已經開始對張雅實施搶救,他們在做心肺復甦的時候,不停地有水從張雅的嘴裡噴出來,但是就是不見張雅醒過來,我急的已經抓狂了,這時候他們一個個突然乾巴巴的看着我,我愣了一會,氣憤的說:“你們看着我幹嘛,趕快救人啊。”
其中一個男人就說:“我要給她做人工呼吸,你這是不介意是嗎,不介意,我就自己來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側身跪在張雅身邊,將張雅的頭部後仰,一手托起她的下頜,一手捏着她的鼻子,開始給她做人工呼吸,這些以前上課也學過一點。
可還是一直沒見張雅醒過來,我瘋了,衝他們咆哮,質問他們爲什麼還沒醒,他們一個個無辜且無奈地看着我,又看了一眼許伯,許伯過來勸了我一句,讓我冷靜一點,說船馬上就靠岸了,救護車就在岸邊等着。
我緊握着拳頭,急促的喘息着,低頭看着張雅,暗自說着對不起,是我害了她,我明知道齊盛不會放任齊靈靈不管的,可是我還是把齊靈靈交給了她,結果害她一起被牽連。
我現在就像是個掃把星,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爲我受罪,我他媽就是個廢物。
很快,船靠岸了,許伯沒有騙我,救護車就在岸邊,把張雅送上救護車後,我戀戀不捨得看了最後一眼,門關上以後,我的面色驟然一寒,轉身冷峻的對着許伯說:“許伯,借我人。”
我沒有問他然姐或者陳平的下落,因爲我現在沒有這個美國時間,現在賀風和老六情況不明白,喬晗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還有我爸和三哥亦是如此,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突圍了,所以我必須要去救他們。
許伯面色平和,說:“大少爺,人我已經全部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可以隨時調動。”
許伯話音剛落,一輛路虎越野車開了過來,隨後從車上下來三個人,這三個人面容硬朗,其中兩人一身發達的肌肉,另外一個人則與他們截然不同,穿的很正,西裝革履,像是個文化人,不過他的眼睛很深邃,看着讓人莫名的心寒。
許伯簡單給我介紹了一下,這三個人是結拜兄弟,西裝革履的那個是老大,叫劉煒,人稱教父,剩下兩個肌肉男,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叫李豹,外號豹哥,還有一個穿着黑背心,帶着一根老粗的金項鍊的,叫吳雄,外號雄哥。
許伯除了給我介紹了這三個人的名字,並沒有給我介紹他們的來歷,不過這三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小角色。
劉煒這人太陰沉了,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輕笑了一下,有些嘲諷的異味,說:“許伯,你別告訴我就是這小子吧。”
許伯微微一笑,說:“是與不是,還輪不到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來指手畫腳,總之,從現在開始,直到所有的事情結束,你們三兄弟全權由大少爺一人負責,這是上面下達的命令。”
劉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老子活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一個小孩使喚過,這回倒是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