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漸漸黑了,當陸奇祐陪着喬蕎一起趕到醫院的時候,天下起了傾盆大雨,彷彿雨水要衝刷一切的痕跡。
喬蕎依舊高燒不退,時不時的說着胡話,叫着路祐的名字,喬蕎每叫一次路祐,陸奇祐的心就狠狠的抽搐一下,每一次都在告訴陸奇祐,他說謊了。
喬蕎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陸奇祐已經熬不住,睡了過去,頭依舊有些昏昏沉沉的,喬蕎輕輕的伸手摸着陸奇祐的臉,可忽然她感覺他的臉好燙,就如同火一樣在燃燒。喬蕎拼命的叫着醫生,沒過多久,她的聲音就引來了不少人。
她的主治醫生吳醫生急忙走了過來,不安的問到:“怎麼了?喬小姐……”
“你們快來看看,他好像發燒了……”喬蕎激動不已,眼裡竟含着淚水。
吳醫生急忙叫護士把陸奇祐扶了起來,摸了摸他的額頭,皺着眉頭,有些焦急,急忙扶着陸奇祐走了出去。喬蕎很想跟出去,可自己手腳無力,只好皺着眉頭坐在病牀上,現在的她覺得自己好無助,想找人來幫忙,可又不知道打給誰。
喬蕎想了許久,唐琪琪自然是不能打的,因爲她現在肯定在旅行,可是喬蕎在這裡又沒什麼朋友,最後只好無奈打給了任文瑀。
接過電話的任文瑀眼裡是藏不住的笑意,任文瑀笑嘻嘻的說:“喬蕎,怎麼了?”
喬蕎支支吾吾的說着:“就是,那個,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可以嗎?”喬蕎小心的問到,靜靜地等待着電話那頭任文瑀的回答。
幾乎沒有考慮,任文瑀就答應了喬蕎:“當然沒問題啊?有什麼事,你只管說好了!”任文瑀大氣的說着。
可喬蕎卻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讓他來醫院幫自己照顧……總是不太好的,於是吞吞吐吐的說:“就是,我現在在醫院,想要你……”
喬蕎的話被任文瑀無情的打斷了,他激動不已的說:“什麼?醫院,你怎麼了?別急,我馬上來。”喬蕎剛想告訴他來幹什麼,可讓任文瑀已經掛斷了電話,喬蕎一陣苦笑,坐在病牀上無奈的搖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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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奇祐被吳醫生帶到了隔壁的病房,他已經昏迷了,由於昨天他也淋了雨,還未換乾的衣服,還在喬蕎的病牀邊守了一晚上,他現在也體力透支,高燒不退了。
在病牀上的陸奇祐臉色蒼白,額頭上是一滴滴如豆粒大小的汗珠,他緊皺着眉頭,彷彿做了什麼噩夢一樣。
他的手上正打着點滴,吳醫生看着護士說:“你去通知一下呂小姐吧!”
“爲什麼是通知呂小姐,而不是……”
“叫你去就去。”吳醫生呵斥到。
護士趕緊走了出去,吳醫生看着陸奇祐,眼裡竟有些許無奈,他怎麼也想不到,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陸奇祐,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落得如此田地。
任文瑀急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吳醫生已經告知了喬蕎關於陸奇祐的病情,一進病房的任文瑀滿嘴的抱怨和責怪:“你到底怎麼回事啊?這麼大個人了,一天天的還淋雨感冒發高燒!”
看着任文瑀的樣子,喬蕎覺得好好笑,他現在說的話,做的動作,都像極了唐琪琪,心裡想到唐琪琪,喬蕎的情緒有些失落了。臉上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任文瑀見狀,急忙坐到喬蕎身邊,關切的問到:“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在那一刻喬蕎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好像路祐,他的笑容很像,說話的語氣因爲很像,連關心自己的話語都相似的驚人。喬蕎有些看呆了。
任文瑀也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喬蕎,看着她那烏黑的長髮,長長的睫毛,清澈的眸子,櫻桃似的小嘴,好美麗,任文瑀
忍不住的慢慢湊了上去,他想要吻喬蕎,現在他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了。
慢慢的他聞到了喬蕎的氣息,就在快要吻到喬蕎的那一刻,喬蕎卻奮力的推開了他,眼裡是驚慌,心跳的無比的快。
任文瑀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有多麼的荒唐,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靜,死一般的靜,可忽然又被打破了。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到,又相似笑笑,任文瑀開口說:“你現在有沒有好點了?”
喬蕎笑笑,臉卻不自覺的紅了,“好多了,謝謝。”
“不客氣的,以後不管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不管什麼事。”任文瑀再次強調着說:“不管什麼事都行。”
喬蕎不說話,只是笑笑,她不太明白現在任文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或許這一次自己就不應該打電話給任文瑀,讓他來醫院,可是現在一切都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了。喬蕎現在心裡想着,如果在不讓任文瑀離開的話,自己真的會崩潰的。
“任文瑀,其實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任文瑀皺着眉說:“你給我打電話,就只是讓我來看看你受傷了?”
“當然不是。”喬蕎顯然有些激動,可又慢慢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說:“當然不僅僅只是讓你來看看受傷的我,還想請你幫個忙……就是幫我去看看隔壁的那個人醒了沒有?”
“什麼人?男朋友?”任文瑀心裡十分不悅,可臉上卻還是掛着笑容。
喬蕎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任文瑀白了她一眼,就走了出去,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裡面的陸奇祐依舊沉睡着,看着陸奇祐那張臉,任文瑀忽然覺得好熟悉,可又想不起來了,大腦忍不住的疼了起來,任文瑀緊緊的皺着眉頭,靠在牆上,讓自己靜下來。
遲遲沒有等到任文瑀回來,喬蕎艱難的下了牀,可還沒走,就被一進來的任文瑀抱上了牀,“誰讓你下來的?他還沒醒呢!”
聽見陸奇祐還沒有醒過來,喬蕎有些自責的內心更加不安起來,她坐在病牀上發着呆,現在的喬蕎只想在陸奇祐身邊,陪着他。
忽然喬蕎抓住了任文瑀的手乞求的說:“拜託你,帶我去他那裡好不好?”
看着喬蕎那乞求的眼神,最終任文瑀還是不忍心拒絕,點點頭,喬蕎就像是撿到了寶一樣,笑着看着任文瑀,就準備,下牀了。
看着喬蕎那吃力的樣子,任文瑀乾脆抱起了她,在被任文瑀抱起來的那一刻,喬蕎又開始神遊了,她居然覺得任文瑀的懷抱居然也會使她覺得溫暖。
喬蕎急忙搖了搖自己的頭,讓自己回過神來,在任文瑀的懷裡掙扎着:“快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過去的。”
任文瑀不理會她,抱着她就出了門,一出門,走廊上的人都向他們投來了不一樣的目光,有人是驚訝,有人是羨慕,這些都讓喬蕎臉紅不已。
可就在喬蕎準備開門進去的時候,她卻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了陸奇祐,握着門柄的手卻僵住了,看見喬蕎一動不動的看着裡面,任文瑀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進去。
病房裡,陸奇祐躺在病牀上,一個女子趴在他的胸前,吻着他的脣。喬蕎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了,任文瑀惡狠狠的盯着裡面,他察覺到了懷裡的這個人居然在顫抖,任文瑀這才抱着喬蕎回到了病房。坐在病牀上,喬蕎一言不發,只是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討厭現在的自己,討厭自己沒有勇氣進去看看。那個女人等到是誰?
陸奇祐的病房裡,呂嫺忘我的吻
着陸奇祐,不知過了多久,呂嫺才滿意的離開了陸奇祐的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吻陸奇祐,呂嫺心裡很開心。
可喬蕎卻開心不起來,持續的低氣壓讓任文瑀再也忍不住了,“你不去看看那個女人是誰嗎?”
喬蕎搖着頭,想說什麼,門卻被人推開了,呂嫺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原來是你?”喬蕎有些哭笑不得。
“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喬蕎看看任文瑀,任文瑀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讓自己迴避嘛!任文瑀識趣的走出了病房。
“你到底想說什麼?”喬蕎問到。
“讓你知道一些應該知道的事情。”呂嫺有些得意的笑笑。
“什麼意思?”
“讓你知道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喬蕎一聲冷笑:“我喜歡的人,還需要你來告訴我?”
“你需要的,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愛的人到底是誰?”
喬蕎不在說話了,呂嫺說的不錯,她的確不知道路祐是怎樣的人,現在她只想聽聽呂嫺到底要說什麼?
“在你隔壁的那個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路祐,他是陸氏集團的老闆,陸奇祐……”
一陣狂笑從喬蕎的嘴裡傳了出來,“你在胡說些什麼呀?”
呂嫺也回她了一陣冷笑,繼續說到:“我爲什麼要騙你,他是陸奇祐,是陸氏集團的老闆,也是我的青梅竹馬,是我從小一直喜歡的人。”看着喬蕎的臉上有些變化,呂嫺心裡覺得很開心,繼續說:“如果不是因爲他,你會贏得了比賽,如果不是因爲他,你會升職,別傻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爲他,陸奇祐想要追你,讓你成爲他的女朋友,所以他讓我離開,永遠不要回來,可是我偏不,我就要回來,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不會的,路祐不會騙我的。”喬蕎有些哽咽的說。
呂嫺不顧喬蕎,繼續說:“你知道他家在哪嗎?你知道他家有什麼人嗎?你知道他身上所發生的是嗎?”一連幾個問題,讓喬蕎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看着喬蕎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呂嫺覺得很好笑,繼續說到:“那你看看這個吧。”呂嫺遞給她了手機,裡面是一段視頻,喬蕎顫顫巍巍的播放了視頻,那是陸奇祐聽說喬蕎文案丟了,去天台安慰她的場景。陸奇祐從辦公室裡出來,拒絕了秘書許淺遞給他的盒飯,奔到了天台安慰她。
喬蕎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可呂嫺卻笑了,“現在你知道了,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一個來自偏遠小鎮的人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別做夢了,醒醒吧。”說完呂嫺就拿過手機離開了。
呂嫺的一字一句都在喬蕎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和陸奇祐之間的種種過往,在腦海裡浮現,呂嫺的羞辱聲還在耳畔想起,喬蕎摸着自己的心,彷彿它已經碎了一樣,好像還被人狠狠的踐踏了。
任文瑀進來的時候,喬蕎已經泣不成聲了,把她摟在懷裡,沒有安慰的話語,只有默默地陪伴。
喬蕎已經哭得聲音有些沙啞了,在任文瑀的懷裡,喬蕎不想多說什麼,只想靜靜地呆在他的懷裡,許久之後,開口說:“我想回家……”
這簡單的四個字,讓任文瑀無比的心疼,二話沒說抱着她就離開了醫院,一路上他不顧醫生的攔阻,不顧路人的目光,就這樣把喬蕎抱回了她的家。
喬蕎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沒有眼淚,目光呆滯,在那一刻喬蕎才明白,原來真正的心痛,是沒有淚水的。
任文瑀也一言不發就坐在喬蕎旁邊,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醫院裡,陸奇祐依舊沒有醒來,呂嫺陪在他身邊,笑得無比的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