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陸奇祐喝得醉醺醺的時候,喬蕎也過得不開心,因爲今天一起牀她就看見任文瑀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等自己。
看着任文瑀,喬蕎沒有說話,而是離開房間,準備去吃早飯了,任文瑀也不說話,只是跟在喬蕎身後,昨晚上,任文瑀想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告訴喬蕎自己就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他害怕,害怕喬蕎會不會已經不在乎了。
跟着喬蕎,去居住的民宿吃了一個簡單的早餐,一直沉默不語的氛圍讓任文瑀有些忍不住了,他終於開口打破了這長時間的沉默:“喬蕎,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喬蕎擡頭看着任文瑀一眼,又繼續低着頭吃飯,沒有理會他,現在喬蕎沒有心情,也不想在乎任文瑀到底要說什麼。
“喬蕎……”任文瑀不悅的叫了一聲。
“幹什麼呀?”喬蕎不耐煩的說。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任文瑀看着喬蕎,皺着眉頭。
他的樣子像極了陸奇祐,喬蕎看着他,心不在焉的說:“說什麼?”
任文瑀起身拉着喬蕎就往外走,喬蕎有些不開心,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任文瑀拽的越來越緊,最後喬蕎乾脆放棄了抵抗。她不知道現在在另一個城市,陸奇祐正發瘋似的找她,給她打電話,但她的手機卻安安靜靜的躺在房間裡,因爲晚上沒有充電,所以不一會兒就關機了。
任文瑀拉着喬蕎順着山路一直走,看到不遠處有棵樹,和他們小時候想要時的那棵樹如出一轍,任文瑀相信,這一定是老天爺的安排。任文瑀拉着喬蕎就往那棵樹下走去。
他們站在樹下,一陣清風拂面,喬蕎擡頭望着這棵樹,小時候的回憶一點點的浮現在了喬蕎的腦海裡。眼眶已經含滿了淚水,現在的她很累,很痛。
“這棵樹是不是似曾相識?”任文瑀忽然問到。
喬蕎點點頭,沒有說話。任文瑀繼續說:“小時候,我也在這麼一棵樹下,遇見了一個女孩,她爲我指引了回家的路,我告訴她,我一定會找到她的……”任文瑀停了下來看着喬蕎。
喬蕎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她害怕了,她現在居然害怕承認自己和他有過相同的經歷,甚至那個男孩曾經也說過和他一模一樣的話。
任文瑀見她沒有回頭,又說:“我曾經給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項鍊給了她,就是爲了將來能夠找到她,現在我好像找到她了……”
眼淚已經布了喬蕎的臉頰,原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其實一直都在自己身邊,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就是沒有看到,沒有感覺到呢?
喬蕎依舊背對着自己,任文瑀有些不明白了,於是任文瑀走到了喬蕎麪前,她早已經淚流滿面了,任文瑀看着她,什麼也沒有多說了,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裡,讓她倚在自己肩上,聽着喬蕎的哭泣聲,任文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
喬蕎在任文瑀懷裡嗚咽着說:“你真的再找那個女孩嗎?”
任文瑀用力的點着頭,說:“我找到她了,我不會再讓她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任文瑀更用力的抱着喬蕎。
喬蕎被他抱得有些疼了,急忙推開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說:“你什麼時候找到她的?”
此時此刻,任文瑀和喬蕎都知道他們彼此心裡在想些什麼,但都心照不宣,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
“就在不久前。”任文瑀笑着說。
“那你爲什麼不久前沒有告訴她?”喬蕎其實很想問,任文瑀爲什麼沒有早點告訴自己,但理智告訴她,現在要冷靜。
“其實,在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時無刻不想告訴她,可是在我去找她的那天晚上,卻遇見了有人和她告白……”任文瑀停了停看着喬蕎。
喬蕎這纔想到,就在陸奇祐在天台向她告白的那個晚上,任文瑀的確給自己打電話說有事要告訴自己,可是後來卻沒有看見他,原來是因爲他撞見了陸奇祐
再和自己告白,所以才離開了。
任文瑀又接着說:“後來我就一直在她身邊出現,想要告訴她,可是她卻失戀了,所以我就又等,等到了今天。”
“她的心已經碎了,你真的可以幫她補好嗎?”喬蕎問到。
任文瑀笑着,臉上有個淺淺的酒窩,說:“如果她的心碎了,我會努力把她補好,如果她的心死了,我會拼盡全力把她救活。”
聽着任文瑀的回答,喬蕎卻有些猶豫了,她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已經被陸奇祐徹徹底底的填滿了嗎?
喬蕎就就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回答任文瑀了,她只知道,現在她的心很亂,很煩,很矛盾。
見喬蕎不說話,任文瑀有些極了,握着她的肩膀,讓喬蕎看着自己,說:“喬蕎,難道你已經不在想要等待那個小男孩了嗎?還是他從都不值得你等待?”任文瑀的手輕輕的從喬蕎的肩上垂了下來。低着頭,眼裡是不盡的憂傷。
其實喬蕎很想告訴任文瑀,她在等,那個小男孩也值得她等,因爲在當年,他們遇見的那一刻,那一眼,那個小男孩那雙清澈的眸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喬蕎的腦海裡,他說的話,早就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了喬蕎的心裡。於是讓她等了15年,盼了15年,期待了15年,當年小男孩說的話,是她這麼多年堅持下去的動力,那條普普通通的項鍊,喬蕎看得比她的命都重要。
愛情就是第一眼遇見,第二眼淪陷。
雖然喬蕎心裡有千千萬萬的話,想要對她說,可是現在她卻始終沒有開口,以前總是在期待,在盼望,可現在找到了,喬蕎卻不敢面對了,是因爲任文瑀現在已經帥的無法直視了,還是因爲自己的心已經因爲陸奇祐而動搖了……
見喬蕎不說話,任文瑀心底大概已經知道了,她可能已經被陸奇祐打動了,她已經漸漸的愛上了陸奇祐。任文瑀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徹徹底底的失敗了,於是就打算離開了。
“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喬蕎終於開口問到。
任文瑀錯愕的看着喬蕎,眼底有不解,有喜悅,也有驚訝。
“我……”任文瑀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喬蕎自己的經歷,自己沒有找到母親,自己被人救了,可自己卻失憶了,忘了母親,忘了她,後來養了自己15年的母親,卻不要自己了,她讓自己離開,去找回自己想要的,現在他什麼都不記得,只記得喬蕎。
“我過得不好,因爲我錯過了她這麼多年,沒有早一點找到她,所以,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喬蕎走在樹下,坐了下來,靠着樹,說:“其實,很好,她很開心,很快樂,你知道嗎?”
任文瑀反駁道:“不,她不開心,她不快樂,她活的很累,過得很辛苦。”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過得不開心呢?你沒有經歷她的人生,你不能評判她。”
任文瑀走到喬蕎麪前,蹲下身子,面對面的看着她,說:“因爲她的臉上寫滿了不開心,她的生活寫滿了精疲力盡,所以我知道,她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喬蕎,爲什麼到現在,你都不肯親口告訴我,你就是那個女孩,你就是那個等了我15年,盼了我15的那個女孩呢?”任文瑀幾乎是在乞求。
喬蕎笑着看着他,說:“好,任文瑀,你聽好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我是那個小女孩,可我沒有在等你。”喬蕎依舊口是心非的說着。
“不,你撒謊,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坦然的承認呢?你知道我愛你,我也知道你是愛我的,所以,就讓我們不要在錯了,好不好?”
喬蕎站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了,她沒想到任文瑀會輕而易舉的說中自己的心事,她趕緊否認道:“不,我不曾愛過你,我也沒有等過你,你不要亂想好不好?我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好朋友而已。”喬蕎現在已經沒有勇氣去告訴任文瑀,自己是愛他的,因爲自己的心,已經不受控制的
被陸奇祐所牽動了。
“好朋友?”任文瑀詫異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喬蕎笑着說:“任文瑀,你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
現在任文瑀雖然有些氣憤,但自己總不可能逼着喬蕎說,喜歡自己,只好一副沒關係的樣子,現在只要自己能夠在喬蕎身邊,就會有機會,這樣就很好了。
“那現在就讓我這個好朋友,給你講講我這麼多年的經歷吧!”任文瑀拉着喬蕎坐了下來,他們一同靠在那棵似曾相識的大樹下。
“其實,當年,我會在那裡,是因爲我要在那裡等我的媽媽,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
喬蕎急切的問:“那她去哪裡了?”
任文瑀看着她,笑笑繼續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順着你給我指的路,一直走,最後卻還是迷路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一個女人救了,當時我就已經忘了,那個女人說,我生病了,說她是我的媽媽,於是這麼多年,我都在她的呵護下一天天的長大了,可就在不久前,她告訴我,我不是她的兒子,還給了我一枚戒指……”
任文瑀停了下來,拿出了戒指,繼續說:“我記得,這枚戒指和你的項鍊是一對的,都是當年我母親留給我的,這麼多年,我都以爲自己就是任文瑀,可現在我才知道,我不是,我只是爲了任文瑀這個名字活了整整15年,現在我並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我也不記得我父母的名字,更想不起來帶我去那裡的那個女人是誰?”任文瑀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喬蕎輕輕的拍了拍任文瑀的肩膀,讓他平靜一下,可任文瑀乾脆摟着喬蕎的腰,將頭埋進她的頸間,喬蕎想要推開他,可任文瑀卻哀求着說:“讓我抱抱,好嗎?不要推開我,現在我的記憶裡只有你,求求你,不要讓我一個人。”
“不要讓我一個人。”喬蕎輕輕的說出口,這句話,之前陸奇祐也說過,他也讓自己不要丟下他,爲什麼,爲什麼任文瑀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讓自己想到陸奇祐,爲什麼?喬蕎不明白,呆呆的讓任文瑀抱着。
靜,一切都靜了下來,坐在樹下的喬蕎,可以清晰的聽見一陣清風拂過樹梢,發出陣陣沙沙的響聲,她可以清晰的聽見任文瑀的呼吸聲,他們彼此的心跳聲。喬蕎被沙沙作響的樹梢聲,拉回了現實中。
她輕輕的推開任文瑀,看着他說:“不管你以前是誰?現在你就是任文瑀,你不是爲了這個名字活了15年,而是這個名字因爲你存活了15年,它還會存活更久的。”
“喬蕎,如果我一直都想不起我的媽媽,我的名字,我的過去,我該怎麼辦?”
“如果想不起,就不要去想,不要去在乎過去,活在當下不好嗎?”
任文瑀看着喬蕎,說:“那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喬蕎有些錯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着任文瑀的那雙清澈的眸子,喬蕎徹底妥協了,說:“我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聽着喬蕎那肯定的回答,任文瑀又一次將喬蕎擁入懷裡,抱得緊緊的,彷彿害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又不見了。
喬蕎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安撫着任文瑀的心情,與其說是在安撫任文瑀,不如說喬蕎是在安撫着自己那早已焦躁不安的心。
“謝謝你!”任文瑀伏在喬蕎的肩上,輕聲的說。“喬蕎,希望你說話算數,不要丟我一個人,好不好?”
喬蕎害怕聽到這句說話算數,因爲她真的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自己的心已經不受控制了。
但喬蕎還是強忍着說:“我會的。”當時喬蕎很想給自己一巴掌,爲什麼自己要說出這樣的話,真的想要安撫任文瑀的情緒才說的嗎?
當任文瑀緊緊的抱着喬蕎時,陸奇祐也因爲喝醉酒把呂嫺當成了喬蕎,鑄成了大錯。
很多時候,我們總以爲遇見一個人,然後愛上他以後,自己的心就不會再動搖了,可往往心是不受控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