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娘娘到~”
“姐姐,你過來啦~”
金夜昕一踏進沁雪殿,抱着靈陽公主的金晚晴就奔了過來,一點沒有身爲婕妤該有的形象。
“慢點跑,小心摔了孩子。”
金夜昕忙忙將她接着,就怕她跑得太快滑了。後面元樂帝也急急跑了過來,卻是爲了從金晚晴手中將靈陽公主搶過去的。
“昕兒,你過來啦。”抱着靈陽公主的皇帝一臉慈祥,順着就問道:“曹美人誕下的皇兒可好?”
金晚晴也是笑笑,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夫君問着別的女子生的孩子。
“姐姐,曹美人的兒子可不可愛?如果可愛我們把他要過來我來養好不好?”
金夜昕輕輕點着金晚晴的額頭,“你呀!”轉過頭去回着皇帝的問話,“陛下,聽太醫說道,曹美人因爲孕期心中鬱結難舒,生產落下了病根,更因此導致胎兒體弱,小皇子只怕身子虛得很。”
“啊?”皇帝不覺緊張起來,“要緊嗎?”
金夜昕臉上帶悽,“怕是……”
皇帝一聽怔住了,呆呆坐了下去。他已年過而立,雖有後宮佳人無數,此番卻是第一次得子,自然彌足珍貴。只是自己莫非真爲無子之命,好不容易得了個皇兒,卻又先天體弱,這可如何是好?
“姐姐,小皇子既是先天體弱,只要我們請了太醫好好調理,也是會好的是吧?”金晚晴小心翼翼的問道。
金夜昕聽了亦有些惻然,她柳眉一挑,計上心頭,“陛下,我幼年時曾聽得老人家說過,窮人家的孩子好養活,百無禁忌。陛下子嗣甚少,如今有了這寶貴的小皇子,自然是要當成寶貝一般。只是小皇子體弱,妾身想着倒不如將小皇子寄養到民間去,或許到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
“這果真有效?”元樂帝緊緊抱着靈陽公主,小心問道。
金夜昕淡淡一笑,“陛下,妾身也不能保證此法果真有奇效。只是,不管有效無效,我們終歸都要試一試呀。這總比什麼都不做,徒以傷心好呀。”
“五郎,我們就試試嘛。小皇子肯定很可愛,你忍心眼睜睜看着他……”說到這裡,金晚晴不禁鼻子一酸,落下珠淚。
元樂帝拍拍慢慢睡去的靈陽公主,終是下了決心,連夜將曹美人誕下的皇子送到金夜昕與金晚晴的養母柳嬸家中寄養,封爲德明皇子,化名金壽娃,以祈禱他健康長壽之意。
“璐兒,小心點,別跌倒了。”
傾陽公主小手捧着綵球,拋上去又過去接着,淘氣得很。金夜昕和寒月在後面跟着,傾陽公主一跑,金夜昕就跟着小跑起來,傾陽公主一停,金夜昕也就跟着停了下來,生怕一會兒跟不上傾陽公主就摔了。
“球,我的球~”傾陽公主奶奶的哭起來。
“璐兒乖,別哭了。”金夜昕將玩得汗津津的傾陽公主抱在懷中,平時最愛乾淨的她卻一點兒也不在乎女兒身上的汗水與淚水。
“寒月,快去幫公主把綵球撿回來。”金夜昕用絲帕幫女兒拭去淚水,“璐兒不哭啊,寒月姐姐很快就把球撿回來了。”
“嗯。璐兒不哭了。”傾陽公主乖巧的擦擦臉,“母親,我要球。”
“好,母親抱着你過去看看寒月姐姐撿到球了嗎?嗯?”金夜昕抱着傾陽公主向着綵球滾去的地方快走過去。
待金夜昕走近,花叢中響起了脆脆的聲音,“您是在找這個綵球嗎?”
只聽得寒月答道:“是的。多謝。”
金夜昕將傾陽公主輕輕放了下來,端莊站起,“寒月,是哪位姑娘幫璐兒撿得綵球,快請過來,本宮要好好謝謝她。”
“諾。”
寒月帶着一位身着桃紅襦裙的女子前來,女子低垂着頭,讓金夜昕難以看清她的面容。
“拜見昭儀娘娘,昭儀娘娘長樂未央。”女子低着頭參拜,金夜昕只能看見她那一頭青絲。
“免禮。本宮還沒謝謝你爲公主撿回了綵球呢。”金夜昕微微一笑,柔聲道。
“昭儀娘娘這樣說奴婢怎麼擔得起?奴婢身爲宮女,爲公主做事是分內的。昭儀娘娘這麼說,奴婢豈非要折福?”
“這是什麼話,本宮賜福與你,你又豈會折福。本宮這有一隻翡翠鐲子,是陛下所賜。此番賞賜與你,自會保你福壽安康。”金夜昕說着從玉腕脫下一隻鐲子,交由寒月爲該女子戴上。
“謝昭儀娘娘賞賜!”
女子恭敬地磕了頭,金夜昕最是看不得宮女行這般大禮,忙命寒月將女子攙了起來。女子顧着道謝,在藉着寒月起身時一不小心竟與金夜昕對視。這一看,不由得金夜昕大吃一驚!
“你……”
女子見此,心中也是着急,只想着掩飾過去,不讓金夜昕憶起往事,忙跪下不住磕頭,“昭儀娘娘恕罪!奴婢無狀,直視昭儀娘娘,奴婢該死!求昭儀娘娘恕罪!”
方纔的容貌早已勾起往事,加上聲音,更是讓金夜昕想起了公主府中的一衆‘姐妹’。金夜昕柔柔一笑,“寒月,快將紫簫姑娘攙起來。”
賈紫簫一聽,自知不能再裝作不認識金夜昕,只好硬着頭皮起身。
金夜昕款款走到賈紫簫身旁,輕輕執起賈紫簫的手,“紫簫,你是什麼時候進的宮?本宮怎麼都不知道。你也不到飛仙殿來找本宮。”
賈紫簫扯扯嘴角,“昭儀娘娘如今鳳舞九天,奴婢只是小小宮女,怎敢造次?”
金夜昕冷冷一笑,“紫簫姐姐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本宮雖貴爲昭儀,也只是小小妃嬪,豈敢稱鳳?你我故人相見,何必如此見外?想當初你我同在心陽長公主府中,姐妹衆多,多麼熱鬧。進宮後,夜昕孤身一人,十分寂寞。如今你亦進了宮,你我姐妹二人正可以好好敘敘舊,品茗暢談。怎會造次?”
賈紫簫額頭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水,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金夜昕接過寒月遞來的絲帕,“紫簫姐姐,你可是熱的慌?來,夜昕爲你擦擦。”
賈紫簫腿一軟,哆嗦着跪了下去,“昭儀娘娘,奴婢不敢。”
金夜昕將帕子遞給寒月,笑道:“紫簫姐姐這是怎麼?妹妹爲你拭汗而已,姐姐怎麼這般害怕?姐姐這樣動不動就下跪,不知道的還以爲妹妹目中無人,在這裡欺負故人呢?”
賈紫簫只是顫抖着,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密。
“寒月,”金夜昕抱起傾陽公主,“快將紫簫姐姐攙起來。本宮今日遇故知,甚是歡喜。本宮先抱着璐兒回去洗洗,你幫本宮請着紫簫姐姐到飛仙殿中用膳,本宮也可好好款待昔日姐妹。”
“諾。”
寒月應了,屈身攙起賈紫簫,“紫簫姑娘請。”
金夜昕既是這樣說了,賈紫簫若是不從就是違抗。爲此,賈紫簫雖是心中害怕,卻也只好隨着寒月向飛仙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