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莫呈軒只能硬接了!”說話之人從秦風身旁站出身來,渾身搭配灰白色玄衣,雙手抱胸握着一柄朴刀,容貌長的算是俊俏。
再看莫呈軒氣定凝神,右腳稍稍邁前一跨穩住身下,說是遲那是快,手掌高舉合十準確無誤的緊緊夾在刀身末尾,此處真是發力點最弱的地方,避開了刀頭最猛的發力點大大降低承受壓力,大半餘力揮霍一空。
接刀那麼一瞬間,刀勢實則尚未走完當下被截斷,但餘力相當猛烈,就見莫呈軒身後筆直的一道線上陡然塵埃揚起,不禁駭然,真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羣雄相繼替莫呈軒捏上一把冷汗,見他安然無恙的從正面接下,不禁呼聲高喝叫“好!”
秦無依神經緊繃,絲毫不敢鬆懈。方纔看似簡單的一刀一瞬間莫呈軒已從生到死又轉到生,霸刀二字果真非浪費虛名!
風不平精目一睜,感到刀尖源源不斷傳來無聲無息的內力,要將自己壓制彈飛,即刻運轉內力送入刀身以之抗衡。
猛然間莫呈軒身子一沉,腳下地面硬生生凹陷下去,腦海閃過一個‘霸’字:江湖傳言天宇門刀法霸道,沒想到連內功竟也如此霸道。
黑白玄衣人又道:“他們雖互拼內力,倘若莫呈軒一旦堅持不住鬆了開手,會當場被劈成兩半,就算劍仙及時出手恐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風不平那一刀只能硬接被他預言而中,雨澤等一行四人覺得他大有來頭,聞聲轉首齊齊看說話之人。
秦風抱拳問道:“閣下似乎很瞭解風不平?”
黑白玄衣人抱拳回禮,呵呵笑道:“風不平在下不了解,但論及刀法略知一二。”
秦風再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尉遲峰抱拳回道:“在下天山居大弟子尉遲峰!”
尉遲峰秦風倒是沒聽說過,天山居乃是江南十二大門派之一,擅長刀法,其開派祖師月如霜女俠百年前以十一重《雪翎一弒》掃遍天下無敵手。劇江湖傳言至今爲止尚未有人練過第七重,只有月如霜一人練至十一重。拱拱手同笑道:“在下秦風,幸會幸會!”
尉遲峰迴禮道:“哦!原來是秦兄久仰久仰!”
一番客套話片刻之下,莫呈軒兩腳下豁然崩裂濺出泥灰。心道:他內力如此霸道,就算我內功深厚能僵持而下,若下身失去重心頃刻間五臟便會被震的四分五裂。
羣雄見他處於弱勢,心下擔心他安危不覺急着邁前半步,不少人高喊:“莫兄別輸給他!”“不要硬拼!”“挺住啊!”
雨澤心頭亦是一陣焦急,說道:“再這樣僵持下去,莫大哥恐怕會耗盡內力!”
秦風道:“風不平也是一樣,就看誰的內力比較深厚!”說話之際,眼睛片刻不離場上。
你一言我一語時間稍縱便過。
忽然,莫呈軒精目一亮,一聲大喝,運足十成十的內力一口衝了出去,此舉自然是傾巢而出,一旦用盡一時半刻內力是無法恢復的。
風不平睜大眼睛,腳跟開始緩緩剝離地面,試想本以爲他會持續相抗,哪知來的突然,再運功相抵整個身子已被他橫空舉起。
羣雄眼前一亮,心中叫好卻不敢發聲,生怕擾亂了莫呈軒思路。
秦風愁眉不解,說道:“莫兄好像動用全部內力,假使一招不制住對方,反被對方內力倒灌豈不是危險?”
風不平橫在空中少了支點,自然不能自由動彈,只等他將內力耗盡,決個勝負。
莫呈軒突然鬆開手!
羣雄搶先大聲急喝:“住手!”
風不平意不猶豫趁勢斜劈而下,短刀從他的左肩劃到右下小腹。“!!??”
秦無依對此一戰心底早有準備,但終究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劍指已出,短刀早已劃過他身體。
雨澤等人心頭大急之時,再瞧眼看去,只見那‘莫呈軒’人影消散,心覺驚奇不解釋。
再看!莫呈軒站與風不平身子正下方,雙掌不停的舞動打在他身體上。便聽“二十八掌,氣海!”最後一掌打在人體的下腹部,直線連結肚臍與恥骨上方。
風不平身受二十八道掌力驟然見被擊開一丈之外,只因空中無法自由動彈硬生生伏倒在地甚是難看,背脊動了動欲要站起身來。
羣雄雖不知什麼情況,但見風不平摔的狼狽心中大快,紛紛高聲喝好!
雨澤開顏一笑,朗聲喊道:“莫大哥,打的好!”
無淚插上便說:“別高興的太早,人家還未認輸呢!”
秦風表情十分嚴謹,說道:“我觀莫兄已經用盡內力,風不平先前互拼也耗去大半內力,但仍有內力存在,情勢對莫兄非常不樂觀!”
秦無依樂呵呵笑道:“好一個迷蹤步!
”
秦空朦頭不解其意,問道:“迷蹤步?”
“嗯!”秦無依笑而解道:“輕功不是僅用來逃生與追擊之用,每一個門派所練的輕功都與本門武功相輔相成的,具有自身的特點。正如你所見,莫呈軒的掌法具有範圍性,而’迷蹤步’在一定範圍內可以快速移動。好比‘劍御風’雖不能快速移動,但可以破空而踏潛在空中時可以隨時移動配合劍法擊殺敵人。”
秦空頓悟,“原來如此,依照這樣說來,慕容少俠的‘燕飛羽’特點是長時間持續飛行,而楓少俠的‘流星趕月’奇快無比,那當世輕功最快非他莫屬!”
秦無依道:“若是青年一輩而論當是非他莫屬,短距離最快的輕功應當說簫家的‘驚鴻步’,至今爲止無任何輕功能於之相對。”
他們父子兩一時興起談論的當世輕功,卻忘了場上兩人將要再渡爭雄一戰。
風不平氣喘不停用刀身支撐身子,只覺得身體各處疼痛,見他氣息大亂顯然已經耗盡內力,方使勁提刀個忽然感到經脈劇痛無法使力,短刀垂落牽動身子一沉。
莫呈軒回覆到開打架勢,大口大口喘着呼氣。望見他那雙及其炯炯有神的眼神訴說着對勝利的渴望,又發現他閃爍的眼眸中滲透着一絲的清澈純潔正氣。
風不平牙關皺緊皺眉頭,提刀橫掃,看架勢是一招刀法常見的橫掃千軍。
莫呈軒急忙喊道:“不要強運內力,否則你會血脈逆轉至死!”
風不平雙手緊握刀柄用盡全力大喝一聲“湖波掃月!”完美的劃出一道弧形。
莫呈軒已沒有力氣閃躲,衣發一陣飄動抖動,整個人好似被推到一般仰身到底。
風不平從喉嚨處冒上鮮血,一口噴涌而出,見他倒地全身精神一鬆也仰身倒下。
羣雄驚呼,一時間鴉雀無聲,短短鬚時幾招對上足見兩人武功精深,假如自己上場與其兩人任何一人對招恐怕接不上十招就便敗下陣來。
“莫大哥!”雨澤縱身飛去,近身落地。呼叫道:“莫大哥!”
莫呈軒咳了幾聲,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他被我封住內力,這一招只是有形無力。你趕快去解開他氣海、大橫、中脘、巨闕、膻中、中府、滑蓋、肩井八處穴道,再助他運功便可解除!”
雨澤當即應道:“好!”跑到風不平身邊依次開解,然後扶起他雙雙盤地而坐運功相助。
風不平虛弱地說道:“爲什麼要救我?你知道我不會感謝你的。”
雨澤道:“要救你的不是我,而是良心!不要說話那隻會你浪費氣力。”
風不平閉上眼睛,也不知道心裡有何感受。
羣雄見道具狀,紛紛不解。“爲何要救他!”“他只不過是邪魔歪道死不足惜!”
無淚、筱柔、秦風紛紛而來,扶起莫呈軒。
筱柔關切的問道:“莫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莫呈軒微微搖頭,道:“沒事,只不過內力耗盡體力透支,休息一會就可自便行走。”
秦風道:“沒事就好!剛纔真是太險了,我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莫呈軒道:“讓大家操心了!”
筱柔嘿嘿一笑。
無淚道:“哎呦,瞧不出你還蠻會關心人的嘛!”
筱柔閃着大眼睛,道:“怎麼?吃醋了?你只會光說不練,就是個假把式!”
無淚被誰說都無所謂,就怕被美女說。當即反駁道:“行,咱們來比試比試。”
筱柔道:“現在?”
無淚爽快的答道:“好,現在就現在!”
“好!”筱柔迅速伸手雙指點他腰間腎部。
無淚想要手擋,適才發現雙手扶着莫呈軒騰不出空來,頓時上下嘴脣撅起圓瞪。道:“你、你使詐!”
筱柔上下搓拍手掌,道:“我哪使詐了?是你說現在的噢!”轉眼一想,又道:“不過呢,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無淚眉頭一挑,道:“什麼機會?追你的機會嗎?”
筱柔飛起雙手雙指雙管齊下,朝他腰部狂點。
無淚心裡早有準備,扭頭的身體左右閃躲,口中喊着:“你點不着,點不着...”筱柔撅着嘴十分好氣,猛的伸手一戳。“啊!”
無淚躬身一躲,這一指不偏不移的戳莫呈軒腰部,嘴巴一抽,右眼緊閉,雖未叫出疼痛,瞧面容扭曲痛苦的模樣一定不好受。
筱柔急忙道歉:“莫大哥,對、不對起啊...”
無淚樂翻了天,笑道:“哈~莫大哥要生氣落~”
莫呈軒忍了忍疼痛,道:“我本以爲無淚和雨澤是天生一對的活寶,沒想到你們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筱柔責罵道:“都怪你,明知道
莫大哥在這還要躲開!”
秦風看着笑笑,正當不知如何是好。
筱柔道:“你只會嘴巴說,有能耐的話拿下英雄會桂冠試試?”當是有意轉移話題,找臺階下。
無淚想了會,道:“好,那咱們打個賭!”
“說!”
無淚嘿嘿壞笑,道:“如果我技壓羣雄奪下桂冠,你就得做我媳婦。”
“你、無賴。”筱柔一想衆羣雄尚未出戰就算能被他僥倖贏得幾場,車輪戰定耗得他體力透支,道:“好!我答應你,量你也沒那能耐!但是如果你輸了呢?”
無淚激將地說道:“那就更簡單,只怕你不答應!”
筱柔心想反正他輸定,無論什麼條件都爲難不到。即口答應叫好。
無淚壞壞一笑,道:“這可是你說的,莫大哥要爲我作證!”
在筱柔聽來,那話意怕她要反悔。道:“我湘筱柔像那種說話不算的人嗎?”
“好!”無淚暗中竊喜目的已達到,不禁心中欣喜若狂。當下便道:“如果我輸了...我就做你老公啊!”
“你!...”筱柔上了惡當,氣得直跺腳,道:“無賴!”
無淚忙提醒道:“你說的,不準反悔!”
‘哼!’筱柔氣得轉開身。
莫呈軒不知不覺何時被無淚這種無賴性子傳染,弱弱誇道:“有你的!”
再看雨澤縮手收功,輕輕呼出一氣。問道:“怎麼樣?”
風不平調息一陣子,收功緩緩睜開眼睛,吃力的支起身體,知道此地不便留他,轉身,一聲不吭的朝山路慢慢走去。
雨澤瞧見他眼神變了許多,已然沒有初次見面時那樣的盛氣凌人而讓人畏懼。現在他的眼神淡淡的卻很柔和。從而聯想到當初他所說站於江湖你我只是立場不同。
秦無依眼中目睹一切,惋嘆道:“俠之大者!現在的江湖中人只知爭個天下第一,卻丟失了原本應該有的東西!人生在世只不過稍華白首終於黃土,天下第一又如何?”
秦空走向中央,問道:“莫少俠,如何?”
莫呈軒領會言外之意,道:“並無大礙,只不過不能繼續比試,還得有勞秦前輩重新主持。”
無淚望着筱柔神不知鬼不覺的鬆開手丟下莫呈軒,跑去見筱柔。
莫呈軒突然少了支撐點,忽然腳下一軟,所幸秦風在身旁一把扶住。
筱柔見無淚過來,立馬雙手遮臉,不知是羞還是不想看見無淚。只聽他說:“我是現在上呢還是過一會再上?”
筱柔一轉身道:“隨便你啦!哼!”輕身騰起踏上峰頂。氣在頭上的筱柔殊不知與無淚相識不到一個辰時,恰如似乎早已相識般的感覺與其喜笑打鬧。
“那好,我就過一會兒再上!”無淚隨後跟去。
秦空看向秦風,道:“風兒,下場就由你打頭吧。”
秦風搖搖頭,道:“今年我不參加!”
秦風雖不是秦空所生,但從小看着他長大,深知他有主見便也不多問。轉向雨澤,道:“慕容少俠,你意下如何?”
雨澤點頭答道:“好吧,下場就由我起頭!”
秦風道:“莫兄我帶上去。”言罷,起身躍上山峰。
方纔落地,便聽“莫兄好身手!”瞧說話之人正是上官宇哲。
秦風奇道:“上官兄何時來的?”
上官宇哲笑道:“說來慚愧,幾日前來莊作客,閒來無聊一時發悶,下山找了幾位舊識把酒...算是讓我碰上運氣,見識到莫兄的身手當真是一飽眼福。”
莫呈軒道:“上官兄,過獎了!”
上官宇哲又問道:“秦兄一貫首場便一戰到底,今日怎地做起後勤了?”
秦風道:“今年不打算參加,倒是上官兄一直不參賽是爲何故?”
上官宇哲笑道:“我翠煙門慣常使毒,手腳功夫自然比上各大派,我若上場必定使毒,江湖人人皆知我翠煙門毒物觸及即死,我豈敢參賽?”
秦風同笑道:“說的也是!”
大劍峰上秦空見事已妥當,朗聲說道:“哪位少俠願意一試身手?”
五劍峰羣雄對雨澤聞知甚少,紛紛涌動欲要上場一試。“我來!”人未見,聲先出。
大劍峰上已然落下一人,手拿一柄短朴刀灰白色玄衣,正是尉遲峰拱手見禮開口便是客套話,自報家門。
雨澤回禮道:“在下慕容雨澤,無門無派。”
尉遲峰亮刀說話:“慕容兄,請拔劍!”
“噌”的一聲,銀光一閃即逝。
尉遲峰眼睛一亮被劍光折射卻不覺得刺眼,心中蹦出兩字‘好劍’,劍尖離右肩只有幾寸間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