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秀慧見兒子如此歇斯底里,只好一揮手:“罷了,詩羽,你與她們幾個先下去,回頭御醫來過之後母后會告訴你麒兒的身體狀況如何。”
西門詩羽算是找到了臺階下,只好說道:“是,母后,我就在殿外候着。”
“好,去吧。”納蘭秀慧柔聲對她說道。
西門詩羽三步一回頭走出嘉勤殿,心有不甘地去往偏殿。外頭又冷又陰,她纔不會傻到真在殿外等候消息。
傾城揉了一會兒自己的膝蓋,覺得適應了,這才起身“太后,有什麼能爲皇上做的麼?”
納蘭秀慧還是沒有好臉色,對她說:“今日看在皇上的份上,你這罰跪就免了,不過,下不爲例,你自己好之爲之吧。”
“是,太后,臣妾告退。”傾城淡然說道。
金御麒忽然說:“不,嫣兒,你別走。”
納蘭秀慧更加不滿,說道:“麒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隻惦記你的貴妃!你都這樣了,看她有爲你難過嗎?母后覺得,她心裡一定高興得很,風波一過,她還是得意洋洋的貴妃娘娘。”
“不、不許你這麼說嫣兒。”
“嫣兒、嫣兒,她是傾城,總是喚她的乳名,母后覺得你有所偏頗。”納蘭秀慧說道:“詩羽這孩子底子不錯,可你爲何總是不寵幸她呢?”
金御麒懶得理她,一味說道:“嫣兒,留下來,留下來陪我,我只要嫣兒陪着,其他人滾吧。”
傾城感受到他對自己貴妃的濃烈感情,忽然很受感動,說道:“好,我就留在這兒陪你。”
“你們真是,唉!”納蘭秀慧無奈表示:“罷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今日母后也不管了。”
“皇上、太后娘娘,微臣來遲了。”陳御醫終於趕至,一見皇帝的樣子就知道是何原因,說道:“皇上的舊疾如此反覆,不是好現象啊。”
“那也得看!陳御醫,來,給皇上好好瞧瞧。”納蘭秀慧退至一邊,說道:“爲何皇上的舊疾在近期反覆發作?是不是天氣寒冷之故?”
陳御醫上前一步,說道:“天氣也是誘因之一,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藥的療效不甚明顯,往往是好了大半就沒了效果。”他走到皇上跟前:“皇上,讓微臣給您把脈。”
金御麒伸出手:“陳御醫,朕知道,朕的病有一個法子可以醫治,雖不能痊癒,起碼能減緩復發。”
陳御醫不說話,細細把脈之後說道:“皇上,太后,果不其然,又是舊疾復發,想來是天氣太冷,皇上受了涼,這寒病纔會突然加重。”
納蘭秀慧半信半疑:“陳御醫,方纔皇上說的法子你可清楚?只要能好好醫治,本宮一定命他們全力找尋良方。”
陳御醫看了一眼皇帝,又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太后,這法子倒是可以試試,不過,這人選就••••••”
“人選怎麼了?很難找嗎?”納蘭秀慧問陳御醫:“你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本宮只想皇帝好
好活着。”
陳御醫低頭說道:“依微臣看來,皇上最近的身體陰氣太重,導致陽剛不足,若能及時與女子行房,方可有所好轉,只是這女子方面就••••••”他又支吾起來。
“要什麼樣的女子?皇上就只有皇后與貴妃兩位後宮,若行不通,本宮立即招選新的嬪妃進宮。”
陳御醫說道:“這女子最好要有上乘武功,與皇上心意相通,還有,必須是皇帝喜愛之人,這魚水之歡才能徹底,寒病也能去得快些。”
“什麼?”納蘭秀慧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傾城,說道:“陳御醫,你是不是在說謊誑本宮?天底下哪有這種治病救人的法子啊。”
“回太后的話,微臣不敢打誑語,微臣在很久之前也提及此法,相信皇上與貴妃娘娘還記得。”陳御醫說道:“微臣敢以性命擔保,這一招一定管用。”
金御麒雖然難過,心裡卻樂得很,他故意爲難道:“陳御醫,既然母后不同意,那就算了,朕就這麼拖着吧,多喝點藥下去,應該會有起色的。”
“皇上,不是微臣爲老不尊,您的病體不能再多了,您想想,您有多久未與娘娘同寢了?”
傾城悄悄紅了臉,低頭絞着手指,不安在心中擴散。
金御麒有意不接話,眯縫着眼看母后的反應。
納蘭秀慧權衡再三,左右爲難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權且信了你,三天,本宮就給你們三天!三天後本宮要看到效果。”她走至傾城面前:“至於你,好好服侍皇上吧,別得意,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伺候皇帝的女人之一。”
“是,母后!”金御麒心裡舒坦多了。
傾城微微點頭,沒有說任何話。她的心裡一陣緊張過一陣,都不知道手腳該要擺在哪裡了。
這時,得到消息的玉明、珍珠等人紛紛趕至嘉勤殿。見皇帝病懨懨躺在榻上,都明白髮生了什麼。
“玉明,你們來得正好,朕不想在這裡待着,你們扶朕回御龍殿吧。”金御麒說道。
玉明有所準備,說道:“是,皇上,您的軟轎正候在殿外,隨時都可以回御龍殿。”
金御麒緩緩坐起身,玉明想去扶他,他輕輕搖頭,說道:“不用,我想讓傾城扶我。”
傾城一愣,然後想到他幫了自己,就一步步走了過去:“好,我來扶你。”說罷,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金御麒很滿意她的表現,忍着不適下了榻,卻又鬆開了她的手:“我差點忘了,你的膝蓋還疼嗎?”他改由玉明和珍珠攙扶。
“還好,習武之人扛得住。”傾城如實說。
“那好,一起坐轎回御龍殿吧。”金御麒提出邀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別逞強,你是不是想在這裡過夜啊?”金御麒停下腳步:“這裡是皇后的地盤,她不會希望看到我們的。”
傾城這纔不言語,跟着他出殿,然後一同上了寬敞舒適的軟轎內。
西門詩羽正坐在偏殿內喝茶,聽了母后的一番勸解,又剛好看到他們雙雙對對進入軟轎,心中的氣憤、不甘、嫉妒、挫敗,一股腦兒涌了上來。
“你想哭母后不攔着,是母后無能,這次治不了她。”納蘭秀慧拉住西門詩羽涼颼颼的手:“你要好好的,別讓慕容傾城看不起。”
“不會的,母后,我不會就此認輸的。”西門詩羽恨得牙癢癢。
“虧你還想到自己打自己耳光,可這苦肉計終究還是沒能讓皇上對你心動啊。”納蘭秀慧口吻中透着一絲無奈。
西門詩羽又驚又窘,不由低頭:“母后,原來您、您已經看出來了。”
“母后不是傻子,這後宮的爭鬥母后不是沒經歷過,你這兩下子騙騙旁人興許還可以,可母后是過來人,沒那麼好上當的。”
西門詩羽忽然跪下,哭着說道:“對不起,母后,讓您爲難了。我也是沒有法子纔會想到這個愚蠢的辦法,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慕容傾城,可沒想到反而推波助瀾,讓她撿了個大便宜。”
“沒關係的,你且起來。”納蘭秀慧去扶她:“你的心意母后自然明白,你也是希望皇上早點鐘意你嘛。可皇上不是一般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心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
西門詩羽從地上站起,眼淚隱去:“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她一擡眼,看到了遠遠站立的冷嬛:“不行,我不想坐以待斃,母后給了慕容傾城三天時間,那我就在這三天時間裡爭取得到皇上的心。”
“你的願望是好的,可也要量力而爲。皇上現在病着,的確需要女人的安撫與柔情,可他眼裡只有那個傾城,對你,唉,你除了用妖術,已無它法。”
“母后所言就是我之所想。冷嬛入宮也有一段日子了,我就來試試她的本事。只要到時候母后將慕容傾城調開,我就能順利待在皇上身邊,就算皇上在迷糊的情形下要了我,我也心滿意足。”
納蘭秀慧說道:“讓母后想想,該如何幫你。”
“多謝母后成全詩羽的荒唐行爲!”西門詩羽再次跪下,說着動聽的話:“母后對我真是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親啊。”
“起來吧,你知道就好。”納蘭秀慧再次扶她起身。只有她心中明白,對詩羽的好全部源於報恩所致。
軟轎內,說不上多暖和,但曖昧莫名,使得傾城渾身不自在。
“怎麼了?你冷麼?”金御麒恢復少許精神:“還是你擔心後面會發生的事兒?”
傾城纔不想告訴他自己的顧慮,只是說道:“你不是難受麼,還這麼多話?比沒病着的人都要精神!”
金御麒嬉皮笑臉起來:“嘿嘿,見到你我就什麼病都沒了,能夠這麼看着你就是一種治療。”
傾城真不知道該是罵他還是打他,隔了一會兒,她才說:“今天你這一跪,定會人盡皆知,我這名聲指不定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你怕了?”金御麒故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