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傾城擡眼看着金御麒,他的眼睛不像在說謊,那麼深刻又堅定的眼神,卻是對慕容傾城的,而非她。傾城又低下頭,不願看他。
金御麒緩緩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你聽,聽到了嗎?我的心跳是爲你而存在的。”
話雖動聽,傾城卻不以爲然起來,她又想到了哥哥的叮囑,這個皇帝太會說話,什麼甜言蜜語到了他嘴裡都是理所當然的,沒錯,她不該信以爲真的。傾城一轉頭,看到了擱置在桌上的鞭子,就說:“你除了用劍,還會用鞭子啊。”
金御麒將軟鞭重新拿在手中:“你果真忘記了,這原先是你用的軟鞭,我因太想你,就連這個也學會了。”言語中透着深深的無奈,他該怎麼做,才能喚醒她的記憶呢?她不肯說出願意,他又該如何幫她?
傾城走到他身側,用手摸了摸軟鞭,粗糙的手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印象:“嗯,或許吧,不過,我想試試,不知道還會不會用。”她接過鞭子,在手裡掂了掂:“分量倒是不重。”這種軟鞭若使得好,照樣可以取人性命。
金御麒閃到一邊:“你可小心了,傷到你自己就不好了。”他還是提醒她,不忍心看到她受傷。
傾城將軟鞭擎在手裡,先是試了試力道,然後瀟灑揮舞,那軟鞭像是有了生命,在她手中隨意飛舞,指哪打哪,一打一個準。
金御麒看了連連拍手稱讚:“好,好!你這軟鞭耍得還是這麼如火純青!看來,多日不見,你的武功一點都沒有白費。”
面對他的誇獎,傾城有些眉飛色舞:“那當然了,你以爲只有你沒有倦怠練武啊。”她心情鬆懈:“這算什麼,我恨不得比你武功高強。”
“呵呵,這麼有志氣,不虧是征戰沙場的厲害人物。”金御麒毫無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身爲你的夫君,我與有榮焉。”
傾城不置可否,忽然肚內發出咕咕的聲音,她一下羞窘起來。
“你餓了?”金御麒問,心中更加不捨:“這些日子在宮外還好嗎?”
茹小雅好不容易纔緩過神來,眼看着一個宮女搖身一變成了貴妃娘娘,她是又驚又怕,哆嗦着身子下跪,求道:“貴妃娘娘,都是奴婢有眼不識金鑲玉,請娘娘恕罪!請娘娘恕罪!”
“小雅,不知者無罪,你還忙了我呢,起來吧。”傾城對她倒是極好:“我餓了,這糕點••••••”
“請娘娘享用!”茹小雅雙手奉上。原來,這位就是傳聞中的貴妃娘娘,果然名不虛傳,不僅善良,這容貌更是絕世無雙。
傾城也不客氣,拿起一塊就放入口中,不忸怩不作勢。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清風趕來,見到傾城,喜極而泣:“太好了小姐,真的是你回宮了,我還以爲今生今世都見不到你了。”
“你是誰?”傾城看着她,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還有跟在她後面進入的宮女,她也不認識。
“小姐
,你怎麼了?我是清風啊?你的貼身丫環清風啊。”清風急道:“她是明月,是我姐妹,也是你的貼身丫環啊。”
明月和姐姐的表情相同,既驚又喜,還有掩藏不住的疑問和擔心。
金御麒說道:“既然你們的小姐已經回宮,這往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清風不解,下跪問道:“請皇上賜教,小姐、呃,貴妃娘娘何以如此?娘娘失蹤一年光景,究竟發生何事?”
明月也下跪,說道:“皇上,奴婢與姐姐一樣心思,娘娘雖然回宮,可、可爲何她會不認得我們了?”
金御麒輕輕搖頭,說道:“這也是朕想知道的,只是,他看了一眼傾城:“只是朕比你們更心痛,無論朕與傾城的感情如何,現在看來都是一場鏡花水月了。”
“啊,怎麼會這樣。”清風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明月格外難受,眼淚立即氾濫:“天啊,貴妃娘娘爲何命運多舛,我們姐妹服侍娘娘多年,親如姐妹,可現在、可現在竟然成了陌生人,嗚嗚嗚。”
殿內只聽到一陣哭聲。
金御麒心中煩躁,說道:“好了,你們也別哭了,事在人爲,一切會好起來的。”
傾城坐下,說道:“都是我的錯。”其實,她何嘗不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剛進宮這半天,不僅遇上了難纏的真命天子,而且還與他的皇后娘娘糾葛不斷,更有完全陌生的環境等待她去熟悉去適應。
“娘娘!”清風喊了一聲,滿腹哀傷。
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宮女,傾城的心莫名難受,她柔聲對她們兩個說:“好了,你們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姑且,她將自己當成慕容傾城吧,不爲別的,只爲復仇。
清風明月漸漸平息了心情,站在了她的兩邊,姐妹倆看了又看,確定是自家失蹤的小姐沒有錯,只是她的裝扮太過普通。
金御麒對清風說道:“你們先回添福殿吧,傾城需要換身娘娘的衣裝,回頭朕會親自送她過去。”因爲考慮到她不認路,他纔會如此貼心。
清風明月這才匆匆離去。
九真回來了,身後跟着衆宮女:“皇上,酒菜來了,御膳房聽說娘娘回宮,就做了之前娘娘愛吃的小菜,希望娘娘能夠喜歡。”
傾城看着宮女們一一將佳餚放到桌上,頓時香飄四溢,她本就餓着,見到美食不禁欣喜,臉上的笑容格外引人注目。
金御麒對衆人說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他想了片刻:“若皇太后駕臨,就說朕不方便見她,明日自會帶貴妃娘娘前去鳳儀宮請安。”
九真應道:“是,皇上,奴才就在殿外候着。”
衆人先後退出御龍殿,一方小小的天地內只留下夫妻二人。
短暫的沉默過後,金御麒走到傾城對面的座位坐下,對她說:“嫣兒,知道我現在想什麼嗎?”
傾城搖頭不語。
“
我在想,你好不容易纔回宮,我該如何讓你再次愛上我!”
“什麼?”傾城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個男人是不是思念成狂,問也不問清楚就將她這個替身當成了真正的慕容傾城。這一刻,她竟然有一絲內疚:“你難道不怕我是來殺你的人?”
“殺我?”金御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無限淒涼:“想要殺我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你這一個。若你真要動手我不會阻攔,能死在你手裡,我心甘情願。”
面對他熾熱的眼神,傾城以爲自己要融化了,下一瞬間,她移開自己的視線。她不敢直視他的雙眼,那眼中的侵略感會讓她慌亂不堪。
“你怎麼不說話,這可不像你。”金御麒爲自己倒酒:“來,我們喝一杯吧,就算慶祝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你真的不怕我殺你?”
金御麒聽了,乾脆將酒壺放到她面前:“你想殺我嗎?我現在就給你機會,這酒壺就在你面前,你可以下毒了,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就能喝下去,你信不信?”
“你?”傾城不服氣,說道:“你這可是在激我!”
金御麒看着她紅潤的臉龐:“沒錯,我就是激你了,那又如何?你會放嗎?”
他的豪氣讓她有種措手不及之感,她反倒偃旗息鼓了:“我餓了,先用膳,其他事,稍後再議。”
金御麒呵呵笑着,說道:“呵呵,你這狡猾的小女人,儘管放馬過來吧,我的心都是你的,更別提這副臭皮囊了。”
傾城正吃菜,差點就噎着了。聽聽,這像是一個君王該說的話麼?簡直讓人耳紅心跳,若真的慕容傾城聽了,怕是也會臉紅吧。想到慕容傾城,她心間竟生出一絲羨慕。羨慕她雖然死了卻還能讓夫君念念不忘,該是何等恩愛夫妻纔會有這樣的情感啊。
金御麒見狀,爲她遞上茶水:“來,喝一口順順氣,別噎着。”
傾城接過,真的喝了一口。
“剛纔西門詩羽爲難你,你別放在心上。”
“誰?西門詩羽,哦,是皇后娘娘的名諱吧。”傾城順下一口氣:“無妨,我纔不會與她一般見識。”
“這就對了,你記住,只要有我在,她就傷害不了你。”金御麒堅定說道:“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容不下其他女人。”
傾城開始爲西門詩羽這個皇后感到悲哀。自己的丈夫心裡居然沒有她,不知道她聽到了會做何感想,而情敵還不是人,只是一縷亡魂。
難道你不覺得高興?你以前最喜歡我這麼說給你聽的。”金御麒說道:“不過,無妨的,我會繼續說給你聽,說多少遍都不會厭倦。”
“既然你心裡只有一個女人,那又爲何娶了新的皇后?”這是傾城爲之氣結的:“難道你一個國主還不能左右自己的感情?”
被說中痛處,金御麒低頭喝着悶酒。三杯下肚,他才又開口說道:“四個字,身不由己。不過,我至今未與她圓房。”
(本章完)